【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http://www.bookben.cn/】 《狐仙屁股摸不得》作者:吃完再减肥【完结】 晋江2013.6.27完结 简介 【天上版文案】 手贱地揪着怀中物的两只白绒绒的小耳朵,她嘴里念叨着:“小狐狸,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狐仙大人痛心疾首:“你,你又蹂躏我儿子!” 他大义凌然地扯开前襟,露出白净的胸膛,视死如归道:“你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来蹂躏我吧!” 【人间版文案】 酱油甲:小姐,姑爷刚刚把自家的铺子给砸了! 金小宝:没事,这男人体虚肾亏,是该多做些运动。 酱油甲:可他砸了狐皮铺子,您怕是没有好看的狐皮袄子穿了。 金小宝:混蛋!去厨房拿把刀来,今晚我要扒了他的皮! 【小狐狸文案】 自从娘亲知道爹爹有条毛茸茸的漂亮尾巴之后,整天拽着、抱着、压着、枕着,各种变相摧残。 天界第一美男活生生、惨兮兮沦为秃狐狸一只!前车之鉴,我一定一定要把我的小尾巴藏藏好! 内容标签: 天作之和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金小宝、白烨 ┃ 配角: ┃ 其它: ☆、强抢民男   在富饶的江南水乡殷镇,有一户金姓人家。家主金梓,是个嗜钱如命的大财主。金家有独苗苗一根,名唤金小宝。      据说当年金小宝出生那刻,金家上空下起了“金雨”,无数金元宝从天而降,将金家富丽堂皇的大瓦屋生生砸出好几个洞,可见其数量之可观。金梓一时乐开了花儿,无视小宝是个女娃的事实,据理力争,排除众难,成功地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取了“金元宝”的好名儿!      后来,等小宝长到五岁的时候,小宝她娘瞧出不对了。怎么这孩子的脸越长越圆,跟个肉包子似的,再一细想,哎,金元宝,金元宝,那不就是“圆爆了”的意思了嘛,问题看来还是出在这名字上呀。于是使出了看家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金梓迫于母老虎的淫威,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名儿给改了,这才有了如今“金小宝”的叫法。      这名儿改后,小宝的脸还跟包子似的,不过那脑袋越来越大,虎头虎脑的。金梓一看,行啊!自家小宝这脑袋一看就是经商的料儿,于是打小就让她男装打扮,跟在自己后面巡视铺子,学打算盘,还有各种应酬交际。      小宝她娘在她十四岁那年得病去了,自那之后,金梓一蹶不振,无心外事,逐渐将家产都移交给了小宝打理。小宝也争气,跟着爹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处事圆滑、做事缜密,将金家发展成殷镇第一大家!不过人们只道金家少主是个厉害角色,却是无人知晓少主其实是女娃。      身为一个女子,小宝要有的都有了,花不完的银子,疼她宠她的爹爹,前呼后拥的排场……      若说还有个烦恼,那就是——      什么?缺个夫君?      错了,错大发了,小宝最不需要的就是夫君了!在小宝看来,寻个夫君回来,赚的钱没她多,还要替他补衣服、洗亵裤来体现家的温暖,搞不好还要吵架,还没她养的小狗听话,简直是请个祖宗回来供奉着。这折本交易,小宝不干!      小宝真正愁的是,哎,自己的女儿身可千万不能露馅儿啊!      话说今日,那帮子生意上的狗友在城外包了一片竹林,说是有山有水,风景雅致,是仙人出没之圣地。小宝被盛情相邀,不得不去,心中却在暗骂:满身铜臭的人,也想整出一副谪仙般的气质,小心神仙姐姐没遇上,却被狐狸精吸光精血!      “小宝兄,你可曾玩过‘曲水流觞’的游戏?”玩到兴头时,一小眼男子突然发问。      小宝眯着眼:“自然,自然!”      一听小宝也有兴趣,众人开心地站起身,齐刷刷地开始解裤子,边解边催促道:“小宝,你也快解啊。”      小宝一愣,曲水流觞,难道不是酒杯在水中漂,漂到谁跟前就谁喝吗?镇上那些个文人墨客不都这样玩的嘛!难道还要光着腿玩?      “哎呀,小宝兄,这是改进版的曲水流觞,你说的那个是那些个穷酸书生的玩法,没意思。来,快把裤子解了,咱们比谁尿得远!输的罚酒!”      呀!敢情这帮庸人玩“曲水流觞”就是比谁尿的远!!!      完了,完了!我金小宝,不怕喝酒,不怕诵诗,偏偏没本事尿成个曲线啊!这不肯定是我输嘛!      小宝,难道你没考虑到你身为一介女流,不太适合在一群大老爷们面前脱裤子尿尿这个问题吗?      正在小宝积极搜寻对策之际,她的贴身丫头翠儿不知从何处杀了出来,叉着腰气喘吁吁道:“少,少爷,快回去啊!老,老爷不行了!”      “什么?爹不行了?诸位仁兄,实在对不住,家父身体抱恙,小宝先走一步了!”说罢撩起衣摆,头也不回地快步移走了。      走在半路上,小宝长吁一口气,拍着翠儿的肩膀,用肯定的眼神鼓励道:“丫头,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终于是学到一点我智慧的皮毛了!今日若非你搬出我爹来,我这会儿怕是早被那帮人给扒衣验身了。”      “小姐,你说什么啊!老爷真不行了!”翠儿语气急促,神情严肃,不似在说谎。      小宝一脸的鄙夷:“那老不正经的昨儿不是还特精壮地爬上隔壁的墙,偷看钱寡妇洗澡吗?怎么今儿就突然不行了?”      翠儿摇摇头,意为不知。主仆二人匆匆往回赶。      一进屋,小宝就见到了自己的爹爹,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小宝一眼识破天机。哼,又玩装死这把戏。可是,爹啊,真是为您捉急啊!您能装得像一点吗?起码装死前把嘴上的酒渍擦擦干净;还有,上床前记得拖鞋!不过,这戏小宝陪你演下去。      “爹啊,您怎么啦!”小宝假意抹了一把眼泪,干嚎一声,一个助跑,狠狠地冲向金梓,如愿地撞在他的身上。      金梓疼得是泪水在眼眶里直转悠,真想从床上跳起来,吼一声“老子不演了!”,可想想自己的“抱孙大计”,忍了!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左手在空中等着小宝来握。不过小宝干瞪眼,不动手,他只得知趣地将麻了的左手垂下,用无比虚弱地声音哀叹道:“小宝啊,爹要去了。”      小宝这回哭得更凶了:“爹,您就放心地去吧。小宝不留您了。您在下面和娘要好好过日子啊。如果娘同意的话,我明年清明把隔壁的钱寡妇也烧给您!祝您在下面有妻有妾,生活美满!”      金梓这会儿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想着怎么生出了这么不孝的女儿。算了,不和她绕弯子了,老爷子直奔主题:“闺女儿啊,我老金这辈子啥都有了,就是还没见过你穿着嫁衣,做新娘子的样子,爹不放心去啊!”      小宝也急了:“你既然不放心去,那还不赶紧起来把你的脏鞋脱了!打算装死装到什么时候?”      金梓毕竟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了,脸皮就是厚,见自己的诡计被识破,也不继续耍赖。他自床上坐起,自顾自地端起藏在床帐中的酒壶,直接套在嘴上就开始灌。      小宝白了他一眼,干巴巴地问道:“没什么事儿了?那我先走了!”说罢撅着屁股就往外走。      “哎哎哎,小宝啊,爹爹在家真的无聊啊,你快成亲生个小孙儿给我玩玩吧。”金梓终是不甘心。      小宝头都不回,直接往外走,边走边说:“其实爹正值壮年,当真是一枝花的年纪;隔壁钱寡妇也恰是如狼似虎的好年岁。如今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她压你,你压她,正是孕育我弟的好时候!”      小宝虽然态度强硬地把金梓想让她结亲的事儿给压下去了,但想着老头子也不容易,自娘过世之后,他就一直郁郁寡欢,也没啥业余活动,又不愿续弦。自己忙着外面的生意,也的确没时间陪他。也许是该找个男人,替他生个孙儿了。何况经历了“曲水流觞”这件事,她也愈发担心自己的女儿身被识破。      突然间,小宝有了个主意:何不找个听话的上门姑爷,让他在前面跑,自己做幕后老板掌控一切,顺便还可以把孩子生了。嗯,这办法好!一举两得!      小宝一直是行动派。自打她决定找个听话的男人之后,就一直街上佯装闲逛,实则物色人选。这大街上两条腿的猪不太好找,但是两条腿的男人那是一抓一大把。不过小宝混迹商界多年,识人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几天下来,愣是没让她选到合适的。      小宝不服气,这天有集市,人多,她天一亮就带着翠儿出来了。      “翠儿,我一会儿若是看上哪个人,你就偷偷地跟着他,看清楚是哪家的。然后咱就带着聘礼去提亲。”小宝一边睁着大眼瞄着匆匆而过的路人,一边歪着个头和翠儿交待着行动指南。      “啊,你去提亲?”翠儿心中觉得此事甚不靠谱,“若是人家家中爹娘不应呢?”      小宝咬着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你就派俩小厮蹲守在门口,一看到那男子出来就给我绑府里来。先洞房,洞完房再给他们家补些银两,这事就算成了。”      请原谅五岁就开始穿男装的小宝用男人的眼光来草菅她的婚姻大事。      二人正有一茬没一茬地争论着这“强抢民男”之事儿是否会被告上衙门,远远就听见一名男子悲恸的哭声。      “爹啊,您死得好惨啊!爹啊,您不能抛下孩儿啊!”只见一全身素衣的男子俯在一具被草席裹着的“尸体”之上,虽低着个头,看不清神情,但是听哭声便了其心中之大悲。      那男子的哭声似有极大的渲染力,让翠儿一瞬儿的功夫就红了眼睛:“小姐,那人好可怜呐!”      小宝皱皱眉,这翠儿跟了自己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傻呢。难道就没人看到那“尸体”的肚皮在平缓地上下起伏么!      又是什么“卖身葬父”骗钱的把戏吧。无聊!      小宝收起视线,准备拉着翠儿走。可是翠儿就是不依。小宝无奈,跟着一回头。      那男子恰恰抬起了头,露出自己的真容。只见他一脸的愁容,满目泪水。浓浓的眉蹙到一块儿,高挺的鼻一吸一吸地,哭得甚是可怜,却又不似女子那般矫揉造作,瞧着倒像是个真性情的汉子。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明明是双狭长、迷离、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可眼神却如同山泉般清澈,伴着泪水,让人看着真是不忍!      哇塞!她金小宝吃了十八年的米,何时见过这般诱人的美男子呐!她不由自主地拽起翠儿的小手,脚下不听使唤地向那男子奔去,嘴里叨叨着:“快,快随我去做大善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宝口中的话自然是胡诌,其实这会儿只有一个念头充斥着她的脑袋:美男!美男!是美男耶! ☆、卖身契约   美男的美色早就将众人的目光牢牢锁住,一群人将他和他“爹爹”围得水泄不通。远远地,小宝就能感觉到那个“尸体”肚子起伏幅度明显加大,出现呼吸急促的情况。      “让让,让让,宝爷来了!”翠儿尽职地挤到最前面,用她粗壮的身躯拼死替小宝拨开闲杂人等,让她顺利挤到了最前面。      当真的在美男面前站定时,金小宝这位叱咤商界,比爷们还爷们的少主居然脸红了!      她低着头,害羞地揪着衣角,好半天才吐了一句:“公子,听说你爹死了?”      那美男立马收起泪水,也不应她,只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丫的是来砸场子的吧!      小宝见美男不理她,顿时让她找到了一种酒楼谈生意、啃硬骨头的感觉,立马原地复活,那张小嘴伶牙俐齿地开始发射:“不知公子有何特长?”      “吃喝玩乐!”      “甚好!你就是我需要的人才!”      小宝继续发问:“看样子你是读过书的,怎会落魄至此?”      “没钱读书!”      “极好!小爷我最多的就是钱,只要你跟着我混,每天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做,还有用不完的钱花!”      天下竟有这么好的事儿啊!众人一听纷纷哗然,个个面露羡慕之色。      反倒是那男子警觉地问:“你想干嘛?我虽卖身葬父,但是卖身不卖肉!”      小宝忙点头,说她是正经生意人。这才半骗半哄地让那美男在临时草拟的卖身契约上按上了印。      哈哈,搞定!天下还真没有她金小宝啃不了的骨头!      “翠儿,走,回家去。咱们找到新姑爷了,今晚咱就拜堂成亲,给爹一个惊喜!”      翠儿那丫头良心受了谴责,不安地问道:“小姐,人家说了不卖肉的,你怎么能骗他回去和你成亲洞房呢?人家会去衙门告你‘非礼’的!”      小宝的包子脸霎时跟吃过屎一样难看,她一掌拍在翠儿后脑,皱着眉龇着牙警告道:“你见过女子非礼男子吗?少说一句话憋不死你!”      二人正在这儿你一句我一句的,后面的新姑爷插了句话:“不知二位能否先给些银两让我把爹爹给安葬了?”      小宝二话不说,从怀中一锭金子,扔在草席旁边,再吃力地垫起脚跟,用莲藕般圆润的手臂勾住美男的脖子,笑言道:“走吧,走吧,咱们回家去。”      美男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回头朝着被草席裹着的“爹爹”张望着。      小宝则在一旁温柔安慰着:“别担心。你爹爹一会儿会自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的。”      美男见自己的这点小伎俩已经被眼前这位宝爷识破,遂不再装下去了。      真不知道今天这出“卖身葬父”的闹剧到底是谁设计了谁!      回去的路上,小宝知道了原来新姑爷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白烨。      一到家,小宝就张罗着让小厮们去伺候白烨换上新人服、布置新房什么的。望着白烨俊逸的背影,小宝真是打心底满意自己选的这位夫君:首先,白烨读过书;其次,他听话。那卖身契就捏在她小宝手中呢,谅他不敢乱来。这样一来,店里的抛头露面的事情可以放心地交给他打理,她在背后当个闲适的甩手掌柜,做做重大决策就行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他脱俗不凡的长相,让她久久难忘怀啊!心中不禁憧憬着:若是能和这么一个谪仙般的男子生一个孩子,那将来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啊!(某位上仙对此很不爽:我本来就是神仙!)      金家是讲究效率的。一会儿功夫就把东西都置办齐了。这满屋子都挂上喜庆的红绸缎,新房里贴上红双喜、点上红烛。小宝则被翠儿拖去了自己闺房,软硬兼施地换上了新娘服,盘上繁复的发髻。这都好多年没穿过裙子了,还真不习惯呢!      被翠儿一番折腾的小宝此时早已思绪飘飞,托着下巴想着新姑爷这会儿会不会发现情况不对,正宁死不肯穿新郎服,被众小厮扒光衣服强行换装,正痛苦地挣扎着呢?哦,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那点点红梅,那……额,非礼勿视!想着想着,哈喇子就流下来了,她现在像极了一个思春的少女!      可是小宝想错了,新姑爷这会儿不吵也不闹,屏退了伺候的小厮,正十分安逸地躺在浴桶里泡着澡。一边泡澡啊,他心里就想着乐开了花儿。      清芸啊清芸,你的天帝爹爹太狠了,虽同意让你下凡,竟给你整了个包子脸。你说你有我这么十全十美的未婚夫不要,硬是要学你那七妹,退了亲事来这人间寻找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圣爱情。      现在好了,“清芸”这么好听的名字用不了了,要叫什么“金小宝”;原本那么漂亮的小脸蛋,如今成天顶着个包子脸;最重要的是,绕了一圈,今晚你不还是和我成了亲!也亏得我大度、不嫌弃你,跟个包子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白烨越想越觉得清芸傻得可爱,哦,不,现在要改叫金小宝了。      “金小宝?金小宝?这名字实在是,哎,不忍直视啊!哈哈哈……”白烨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越说越开心,乐得他将浴桶里的水拍得“啪啪”四溅。      所谓“乐极生悲”,白烨在桶里乱折腾,“哧溜”一下,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跌进了桶里,连呛了几口自己的洗澡水。他小心地探出脑袋,向四周偷偷瞄了几眼,见没人瞧见刚刚自己的囧样,便赶忙从水里钻出,将脸上的水珠抹去,再将凌乱的青丝捋得整整齐齐,这才一本正经地跨出浴桶,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新郎礼服。啊,好险!他狐仙大人辛苦维持多年的冰山美人的形象差点就在人间毁于一旦啊!      说实话,白烨对于自己的未婚妻退了亲事,下凡寻爱这件事举双手赞同。反正小丫头跑不掉,最后还是他的人,倒是便宜他白烨用公款免费来人间玩了一趟。怎一个“爽”字了得!      对了,诸位可是好奇为什么一向视男人如草芥的金小宝今日如此的花痴加白痴?      哈哈,想他白烨混迹天界多年,身为堂堂青丘山的狐帝,会点儿小小的摄魂术又有何难。当然,事后白烨一直不承认他对小宝用了摄魂术,他一直坚称是自己不俗的长相和优雅的气质深深地俘虏了她。      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们接下来就成亲洞房,生米煮熟饭了。      小宝不是世俗之人,那些个繁琐的礼俗都被她给省了去,毕竟是招上门姑爷,排场太大,知道的人太多,会伤了白烨身为男人的尊严的。如今就剩拜高堂和嘿嘿,洞房!一想到美男马上就脱光光被压于自己身下,小宝心中就摩拳擦掌、偷着乐。(等等,小宝。你确定待会儿不是你被他给压了?)      吉时一到,二位新人就被人从各自的房中迎了出来,白烨喜滋滋地牵起了火红的红绸,而小宝牵起了另一端,她盖着红盖头,自然众人看不到她已经笑面瘫了的傻样儿。而金老爷则乐呵呵地坐在高堂之位上,捋着胡子,瞧着一对新人朝自己越走越近。      金老爷对这个新女婿可是满意得很呐。若问何故。原来刚刚就在小宝被按在房中各种打扮折腾之时,白烨已经偷偷进了老爷的屋子,递上白玉一枚,说是孝敬岳父大人的。      这白玉其实就是白烨上次群仙开会时,天帝喋喋不休地讲着什么安全问题啦、管理混乱的问题啦……白烨身为上仙,坐在最前面,不敢在天帝眼皮子下打瞌睡、说小话,可实在是闲得无聊,就用手在那玉桌上抠啊抠,抠下了这么一块玉渣子。可是毕竟是天上之物,即便是这么一块随手抠来的玉渣子,如今也是无价之宝。      金梓是个识货之人,端着这么一块上好白玉,一个勇敢而大胆的想法在心中蔓延,直至第二日真正付诸实践了。当然,明日之事明日咱再聊。      这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不过是三鞠躬的事儿,一拜完,两个人同时被送进了洞房,连宴请宾客都省了。用小宝的话来说,给他们吃喝难道不花银子吗!这些银子省下来给将来的宝宝做一套好看的狐皮大衣不是极好的吗!      小宝啊,你可曾想过,如果宝宝一生下来天生就披着一身好看的狐皮大衣岂不更好!      话说小宝一进洞房就迫不及待地扯了红帕子,在白烨面前站定,极力地解释道:“白烨,其实,其实我是女子!”      白烨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直视着正前方的喜床,轻描淡写道:“我知道!”      小宝一看白烨这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以为白烨不愿同自己成亲,忙从贴身衣处掏出白纸黑字卖身契一张,踮起脚跟,努力地将契约举在与白烨视线平行的方向,恨不得将那张纸贴到白烨脸上。      她厚着脸皮威胁道:“白烨啊,我知道你卖身不卖肉,可是如今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中,何况你我已经拜过堂了,就是正式的夫妻了。所以啊,这肉你是卖也得卖;不卖,我就奸了你!”      奸商!金小宝绝对是殷镇第一大奸商! ☆、洞房噩梦   白烨听完就凌乱了。把他这位上仙给奸了,在天庭那可是很重的罪呢!不过你金小宝有个天帝爹爹那就另当别论了。      “娘子,你误会了。白烨刚刚以为娘子是个男人,买我回去做禁/脔,这才说出那么一番蠢话。如今和娘子这般的美人儿成了亲,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做一对神仙眷侣,实在是美妙得很,怎么能用‘卖肉’这等污秽的词呢?”依旧是那番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是听在小宝心里那是长吁了一口气。      “那,那你刚刚为何躲着我的视线,不朝我看?”心中最后一丝疑虑让她倒了出来。      “白烨只是想确认一下一会儿咱俩干柴烈火、大战三百回合时,那张木质的喜床够不够结实。”      此语甚得小宝欢心,将她心里勾得痒痒的。她很狗腿地点着头道:“放心,放心,这床是上好实木制成,结实得很!”说罢,整个人就跟失了重心一般瘫软在白烨怀中,努力回想着自己当年在青楼谈生意时,一旁那些个风尘女子勾人的法子。      只见她眼皮子突然抽筋,不停地眨巴眨巴,直翻白眼儿,看得白烨阵阵干呕。      手也不安份,在白烨身上上下开工,摸到那挺翘结实的臀部时,习惯性地一掌拍了下去。白烨感到那里莫名一痛,立马条件反射地夹紧了双腿,伸手捂住那里。金大小姐啊,您这会儿是在勾引夫君,不是嫖妓!!!      那脚更是不停地在白烨的小腿上划着圈。因为技术不太娴熟,都是脚底板在蹭,那样子十足是踩了狗屎在树干上刮着。白烨吃力地扶着贴在他身上的小宝躲不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又被这个傻女人给蹭上了一个又一个大脚丫子印。素有洁癖的他现在很痛苦,还不如直接拿鞋拔子把他抽晕过去来得痛快!      金小宝啊金小宝,你怎么比金元宝还要沉!还有你这技术太拙劣了!说你是我狐仙大人的妻真是丢尽了我老狐家的脸呐!今后还是由我这个万年修行的狐仙来好好调/教你吧!不然,真心砸了我老狐家的金字招牌啊!      接下来不如就开始狐仙大人调/教课程的第一堂课吧!      白烨稍一用力,将小宝抱在了怀中便向早已寂寞很久的喜床走去。      这是小宝第一次被爹爹之外的男人搂在怀里,脚离地的一刹那让她不禁惊呼出声,接下来,她像个初生的婴儿般安静地待在白烨怀中,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地望着自家男人精致的脸庞。      小宝很不解,明明今天是第一次相见,为何感觉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若说她待他好是贪图他的美色,那为何感觉他对她笑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呢?莫非,这就是缘分?      “想什么呢?”白烨一低头就看见小宝正眼神发直地盯着自己,思绪飘远的样子。      小宝支支吾吾寻了个借口:“我,我在想好久没有人这样抱过我了。”想想这话有问题,怕白烨误会,她忙不迭地解释:“哦,我是说除了爹爹。除了你和爹爹,没有其他男人抱过我的,真的!真的!”      白烨笑笑,这丫头不管是在天上还是下凡之后,永远这般傻得可爱。他安慰道:“小宝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相信。”      小宝紧咬嘴唇,好半天才忍下心来说:“那你放我下来吧。我挺沉的。”      “若我说不放呢!”      女人这口是心非的本事就跟奶娃娃会喝奶一样是打出娘胎就会的。白烨若是连这个都没琢磨透,那他就枉为天庭第一美男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抱着小宝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咯咯咯咯……”小宝有种突然飞起来的感觉,她紧紧搂着白烨的脖子,闭着眼睛,像个在父亲怀中撒娇的孩子一般开心地笑着。      好久了,自从娘走后,自从自己承担起了金家少主这个角色,整日游走于不同铺子的时候,似乎真的好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也没有真正知心的朋友把酒言欢,说说贴己话。其实,小宝骨子里也是个女子;其实,小宝真的很孤独。白烨,你会一直陪着我,不会像娘一样突然离开的吧。      “好玩吗?”      “嗯嗯!好玩!”      “那以后我天天抱着你转圈,好不好?”      “一言为定!不许骗我!”      白烨怕将小宝的头转晕了,几圈之后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放下了床幔。      小宝依旧闭着眼睛,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虽表面上一动不动,其实心里早已紧张得“噗通、噗通”直跳。      白烨俯下身子,离小宝的鼻尖很近很近,彷佛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借着帐外摇曳的烛光,白烨仔细打量着今晚的新娘子。      下凡之后的清芸化身金小宝,她原本出众的容颜不再,换上了一副只能说是清秀的小脸。眼睛大大的,鼻头圆圆的,还老爱嘟着个小嘴巴,再配上那肉乎乎的包子脸,瞧着真是可爱。      “宝儿!”白烨不禁心中微微荡漾,轻唤出声。      小宝不睁眼,只嘴角微微上翘,露出笑意,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悄悄落下,又稍瞬即逝。白烨笑了,又唤道:“宝儿!”      小宝早就羞红了脸,用手触上微张的唇,感知着刚刚那一瞬突然降临的一丝清凉与惊喜。      白烨将她的手移开,俯下身子吻了上去。      小宝不懂什么叫吻。她死死抿着嘴,与白烨嘴唇贴着嘴唇。在她看来,这就是他们常说的“亲嘴”了。      可是白烨不满足,好不容易从天上追到人间才逮到这个小丫头,怎会那么容易地放过她。他用舌尖轻轻地舔着小宝厚实的嘴唇。那种痒痒、麻麻、酥酥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松开紧抿着的两瓣唇,微微张开口。白烨灵巧的舌趁机探了进去……      天呐,他的舌头怎能伸进我的口中呢!里面好多口水,好羞羞呢!小宝心中乱如麻,吓得仓皇闭紧了嘴巴。      “啊——”一声惨叫!      只见白烨坐起了身子,眼睛半眯着,手捂着嘴巴,皱着眉头,嘴里“哎呦、哎呦”地直叫唤着。那可怜的舌头伸也不是,关在嘴巴里也不是。反正就是很痛!      哎,狐仙大人太心急,要玩舌吻这种高难度游戏。现在好了吧,舌头被狠狠咬了一口吧。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小宝见自己闯了祸,赶忙坐起,用小手在他嘴边摩挲着:“疼不疼?疼不疼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烨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你咬自己舌头看看,看疼不疼。”      “那,那怎么办?”小宝很着急,“你快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白烨张开嘴、伸出舌头。小宝一瞧,哎呦,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刚刚自己下口太重了。      “白烨,好像很严重呢。要不,我给你吹吹吧?”      也不等白烨回答,小宝自己凑了上去,对着白烨的舌头就轻轻吹了起来,边吹边哄道:“宝儿吹吹,宝儿吹吹就不疼了。”      小宝刚刚晚上吃了桂花糕,这会儿吹出的气息里竟带了丝甜甜的桂花味道,让白烨闻着很是陶醉。他一把搭上她纤弱的腰肢,凑近了那正圈成圆形,呼呼吹着气的小嘴儿,顺势又将她推倒在了身下。      “我不疼。你闭上眼睛,放松自己,这次让我来引导你,不要再咬我哦!”      “那你的舌头还疼吗?”      “别管它!”      她乖乖地点点头,平躺着,等待着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将她引入一个美妙的世界。      白烨凑近了小宝白嫩的脖颈,轻轻地贴了上去,用唇吮吸着柔滑的肌肤,一点点深入,直至印上一个又一个漂亮的“草莓”。      “哎呀,痒,好痒呀!”小宝那张讨嫌的嘴总是不合时宜地捣乱。      白烨可不想精心营造的氛围都被破坏了,只得转移阵地,放弃颈间的缠绵,将她小小的耳垂整个含在口中,又用舌尖不停逗弄着它。      小宝不禁嬉笑出声:“白烨,你舔得比小二舒服!”      虽然现在不适合问这个问题,但是小二这个疑似情敌的名字出现,让白烨还是警觉地开了口:“小二是谁?”      “我养的一只小狗,特别可爱!明天介绍你们认……”      “闭嘴!”      白烨此时都快哭了。明明是擅长魅惑的万年狐帝,为何在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面前总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白烨只是想洞个房啊,为何会如此艰难!      心灰意冷的白烨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干脆在小宝身旁躺下,语气平缓道:“刚刚你不是说要奸了我的吗?来吧,我不反抗,随你折腾。” ☆、半推半就   小宝顿时跟个焉了的茄子似的,侧过身子看着白烨,很小声很小声地赔笑道:“这个,那个,其实吧,我刚刚是吓唬你的。我虽然因为生意上的事经常去青楼,但顶多只是摸摸胸、捏捏屁股做做样子。那真的脱了衣服该干什么我是一窍不通啊。要不,要不我们今晚就先睡觉吧。”说罢,“嘿嘿”地躺正了身体就闭上了眼睛。      煮熟的鸭子岂有飞了的道理。下棋的讲究个棋品,这床上之事自然也有个床品。如今这女人床品极差,他白烨上仙必须对症下药,早日医好方可,不然青丘山何时才能迎来小狐狸崽子啊。      二话不多,白烨翻身将小宝重新压于身下,拿起一旁的红帕子团成团,尽数塞进小宝的口中,堵了个严严实实。小宝想自己掏出那块帕子,可是双手很快就被白烨擒住,禁锢在头顶上方,动弹不得。“呜呜”了半天,屋子里总算安静了。      没有了那张闲碎的嘴一直“叽里呱啦”地扯着,白烨耳根子清净不少,自然手上动作也利索起来,将身下女人几下扒了个干净,便埋头于那挺立的双峰之间。      小宝此时真觉得羞死人了。那地方分明是将来给宝宝喝奶的嘛,怎么他一个大男人也可以舔得那般有滋有味的。她双手动不了,口中说不出话,只得不停扭动身子,妄想将自己的丰胸从他的口中解脱。未曾想,这么一扭反倒让白烨兴致上来,将挺立的红梅啜在口中,含得更紧,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吮吸声。      那丝丝凉意自胸前直达心间,点燃小宝心中压抑许久的渴望。最初的不安与羞涩已经褪去,此时的她只渴望和身上这个男人一起将心中的那团火释放交熔,从此合为一体。她的眼神变得迷离,两颊微微熏上了些胭脂红,似可人的红果子。情/欲的作用让她情不自禁想咬紧下唇,可是那团红帕子的阻挠让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白烨察觉出了小宝脸上的潮红,他松开她的双手,又俯□子,用嘴咬住那团帕子,将它从小宝的口中慢慢抽离。      双手重获自由的小宝在澎湃心潮的涌动下,无师自通地环住了白烨的脖子,仰起头将自己的小嘴紧紧贴上了白烨的薄唇,动作生疏地啃咬着。小宝如同啃猪爪的啃咬动作让白烨微微有些吃痛,但身下女人的热情让他真真切切地痛并快乐着。      热吻是甜蜜的,但那也是不够的。      一路向下,白烨分开了小宝的双腿,手在她大腿的内侧游离着,直至到了洞口,才止住了游荡,单单在那入口处打着圈儿,轻轻地按压、挑逗。      那种感觉对未经人事的小宝来说是陌生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心中的那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只低声呜咽着:“白烨,不要,不要这样嘛。”      那里这会儿早已湿滑得厉害。白烨知晓小宝已经准备好了。他对准了那里,准备挺身进去。可是想了想,他终是俯□子,凑在她的耳边郑重其事地低语道:“你我不过相识一日。你真的愿意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我照顾吗?”      小宝点点头,语气很是坚定:“白烨,你就是我认定的那个人。第一眼就是!这一辈子都是!”      既已郎情妾意,那还犹豫什么呢!      白烨终是顺利探入了花/径的深处。      “疼吗?”看着小宝紧皱的眉头和隐隐的泪水,白烨不忍,那里更是不敢乱动一下。      “不,不疼!”常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小宝从不允许自己说一个“疼”字。      “疼就说出来,哭出来。”      小宝依旧摇摇头。她的额头此时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汗,随着撞击的加速,更是不可自已地娇喘了起来。      白烨知道小宝的倔强性子,多说无益,只自己注意着尽量放慢了速度,别伤着了她。      十指交握,深情对望!      今晚,他俩的身子挨得这般近;他俩的心贴得这般紧。      一根红线展尘缘,这对活宝儿今晚终是携手爬上了一条叫做“爱情”的贼船,开始了他们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故事。      第二日一大早小宝就醒了。见天色还早,她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昨晚的一切都好像是梦一般!她金小宝终于嫁人了,嫁给了白烨这样一个谪仙般的男子。昨晚的他是那般温柔,那般体贴,那般地,嗯,雄姿英发!      想到这儿,她小心地移开白烨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地放好,再缓缓地侧过身子,好奇地看着睡梦中的白烨。      白烨的眼睫毛很长,这让她不禁伸出手指一根根地滑过来。心里则一直在偷着乐:哈哈,这个男人以后就是我金小宝的啦!我们一起赚好多好多银子,生好多好多孩子,还要……      正当小宝在被自己的白日梦喜得“咯咯”笑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翠儿慌乱的声音:“小姐,小姐,快起来,老爷不见了!”      翠儿虽说有个十分秀气的名字,长得却是壮实得很,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她那浑厚的嗓音。她那一嗓子曾经吓跑多个意图滋事的男子。      小宝今日也中招,被翠儿一声吼,手下一慌乱,直直戳到了白烨的眼窝深处。      “嗷呜!”一声惨叫。白烨紧捂着眼睛,茫然地坐了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何眼睛好痛。待看到旁边一脸无辜的小宝时,早是无话可说,举双手投降。      “宝儿啊,咱们商量商量啊,你说我要不要在身子周围画个圈,平时呢,你就在圈外,不要进来。这样也许我还能活着看到咱们的宝宝出生。” 白烨觉得月老肯定是记恨他当时偷了他老人家的红线去给狐狸崽儿们缝肚兜儿,才将他和一个八字不合的女人给牵起了姻缘,不然怎么躺她旁边睡个觉也能整个鼻青脸肿呢。      小宝见白烨的眼睛没什么大碍,直接套上外衫和鞋子就匆匆跑了出去。      “小姐啊,你可出来了。老爷房中无人,就给您留了这么一封信。”翠儿恭谨地递上。      小宝拆开一看,破口大骂:“哼,老头子。借口倒蛮多。什么寻找真爱,啊呸,不就是私奔呐!”      翠儿慌地捂住小宝的嘴:“小姐,私奔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怎么就不能乱说了。他敢连夜带着钱寡妇私奔,我就敢说给邻里们听!”小宝咬牙切齿,扯开了嗓子喊。      再说那白烨,一听老丈人连夜带了些银两,和钱寡妇私奔,一开始还很惊讶和担心。可是等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寻到老丈人现在的处境时,他笑了。      只见他家老丈人此时正趴在一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身上,巴巴地舔着奶。还别说,这妇人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那小腰扭得那叫一个骚的啊,嘴里尽说些羞人的浪话,把老丈人勾得不要不要的。看来小宝是要再好好调/教、调/教了。      再一看这周围的布置,哎呦,这不正是隔壁钱寡妇家里呐。原来老丈人玩了一出声东击西的戏。如此狡猾、敏捷之人,他白烨要好好点化他,将来升天之后可到他青丘山做名誉老先生,专教狐狸崽儿们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见到老丈人还真的寻到了真爱,白烨倒也不担心了,自己在铜镜前坐下,仔细比照着眼窝处,看有没有留下疤痕,影响他“天庭第一美男”的美誉。      “白烨,我要出去找爹。你去吗?”小宝一进来就匆匆忙忙地换衣服。      白烨边在眼窝处揉着边回道:“你都知道他连夜私奔了,还去哪儿找啊?”      “我让镇上的朋友都替我留意着。那钱寡妇身子不大好,他们跑不远的。”      “小宝,那是你爹,又不是逃犯。他将你养那么大,如今你也成家了,他去寻找自己的真爱倒也没错啊。”      “真爱?他还不是看中那钱寡妇胸大屁股大了。我不管,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不去我去!”小宝终是换好一身男装、理好衣领,径直走了出去。      白烨无语,将小宝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遍,只得在屋内叹了口气。哎,这脾气真是倔!这胸真没那寡妇的大!      小宝走后不久,白烨就敲响了隔壁钱寡妇家的门。      “岳父,跟我回去吧。小宝在到处找您呢。”白烨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金梓贼头贼脑地探出了半个头问道:“小宝呢?”      “她不知道您在这儿的。我没告诉她。”      金梓拍了拍胸,意为放心,然后跟个老小孩儿似的嘟起了嘴,头歪到一边道:“不回去。她又不肯我和桂花相好。回去了我又只能每天偷偷爬墙来找桂花。”      听到金梓这么一说,白烨在心底偷偷地笑:原来这老子还怕女儿啊,见个相好的都要爬墙。也难怪老头子要玩失踪。      “哎,岳父大人,您老躲在桂花婶儿家不出门也不是个办法啊。她这会儿为了找您,差点儿掀了整个殷镇。不如我回去劝劝小宝。若是她同意了,您二位也可以早些把亲事办了啊。”      白烨的这番话显然让金梓动了心。他是真喜欢这钱桂花,只是因为怕伤了自家闺女的心,这才一直拖着。      “我的好女婿啊,我这老头子的幸福就拜托在你身上了!”金梓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都擦在了白烨的衣袖上。      白烨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岳父大人暂时先在桂花婶儿家住上几日吧。我一定不会泄露您在这儿的!”      想了想,白烨又凑近了金梓小声道:“岳父大人,不如咱们赛一把。”      老头子笑眯眯的:“赛什么?”      白烨附在金梓的耳朵旁,神秘地说道:“不如咱就比桂花婶儿和小宝谁先当上娘!”      “哎呀,知我者,还是我的好贤婿啊!比,这个一定要比!只是我这老头子怕是抵不过你们年轻力壮的青年呐!”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掬在了某人的衣衫上。      白烨使劲地救回衣袖,又偷偷递了一粒药丸给了金梓:“岳父大人,昨晚我就是吃了这个再洞房的,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呐!”      金梓自然心领神会,“嗖”地一下就将药丸藏于了贴身衣物之内,才喜滋滋地将好女婿给送走了。      哎呀,桂花呦,今晚我老金可要让你好好爽一爽! ☆、美男之忌   理完了老丈人的风流事,白烨很快回了金宅,却发现外出找人的小宝还没回来。想着自己以后也是这大宅子的男主人了,怎么着也要熟悉一番,顺便立立威,他转身出了屋子,四处转悠了起来。      金宅虽比不上天宫那般豪华,但好歹也是殷镇第一大宅子,怎么着也是有点儿气派的。白烨边走边瞧,这边摸摸,那边敲敲,心里感叹道,这金梓、金小宝父女俩虽是出了名的抠门,可是在宅子的布置上也是颇下了一番功夫。      正走着,白烨感觉到了身后似有人。他一转头,妈呀,是只大黑狗!      一闪的功夫,一直冷若冰山的白烨美人立马被吓得花容失色,手脚并用、赖着屁股,两三下爬上了身边最近的一棵树。紧紧攀着树枝,瑟瑟发着抖。      要问他白烨上仙修行万年最怕的是什么。两样:天帝和狗!天帝嘛,自不必说,天界之主,自然要俯首称臣。可这狗嘛,没有办法,那是他狐族一直泯灭不去的恶梦啊!      因此,白烨每次看到狗掉头就跑,可他两条腿儿怎跑得过四条腿。这也是他不常来凡间的原因。人间的狗太多了,这富家小姐养的呆呆傻傻小白狗还好,攻击力极弱;若是遇上农户家的看门狗,哎呦我的妈呀,“汪汪汪”撒开了蹄子就开跑,追得白烨上仙的半条命都跑没了,剩下半条命早被吓没了!      值得欣慰的是,天界的狗不泛滥。白烨仔细挨家挨户地数过,总共也就二郎神府里有一只丑不拉几的黑狗,还叫了个特别霸气的名字——哮天犬!      但纵使天界只有哮天犬那么一只狗,那也是白烨心中永远拔不掉的毒瘤。因为白烨曾经在一次躲避它的追逐时,失脚踩在自己的衣角上,摔了个狐啃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哮天犬跃上了他的背,耀武扬威地高扬起头,好似在说:看!我扑倒了白烨上仙!      从此啊,这一仙一狗的仇算是结下了。白烨会不定时地上书天帝,让他下旨把哮天犬阉了,从源头上解决这个噩梦的繁衍,却被二郎神以天界没有母狗为由给挡了下来。而哮天犬一看到白烨只会扑得更凶。      哎,不堪回首的回忆还是将它封锁了吧。白烨现在正全神贯注地紧盯着树下那只大黑狗的一举一动。      大黑狗?咦,这只狗长得和哮天犬好像!      “汪,汪汪!”等在树下的狗不耐烦地叫着。      这叫声,这扑的动作,无疑都让白烨确定,树下这只黑狗正是他白烨心中第一大仇家——哮天犬!      看来天帝还是挺疼爱清芸这个女儿的,派下他这位上仙贴身守着,还派下了天界唯一一条狗过来保护着。      瞧着一直用爪子挠树皮却因身形太笨爬不上来的哮天犬,白烨很是乐呵。他斜倚在一根粗粗的枝桠上,顺手扯了一片叶子在手里撕着玩儿。歪着个头,他轻挑眉梢,坏笑道:“上来啊,有本事你上来啊!和你白烨大爷好好打一场。”      可惜树太高,哮天犬跳了几次都没能爬上来,最后只得扭过头悻悻地走了。      瞧着哮天犬远去,白烨一脸奸笑:“哈哈,终于让我逮着机会了吧。这次回天庭之后,我白烨就参你一本,说你在人间肆意勾搭母狗,好好地把你和你那二货主人一起整治一番!”      白烨边自行脑补着,边跳下树回了自己屋子,正与刚刚回来的小宝碰了个满怀。      “宝儿回来了?”      小宝一脸的倦容:“对的啊。爹还没找到,我吃个饭,休息会儿再去寻。”      白烨一听,拉着她的手就进了房,关好了门,苦口婆心地劝道:“哎,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且问你,你为何不同意咱爹和那钱桂花在一起?”      “你别和我提那寡妇,那女人一股子狐媚子样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宝似乎对这个女子成见很大,说这话时完全是咬牙切齿,双手捏拳。      白烨忙在一旁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宝儿啊,别生那么大气嘛。狐狸那么可爱、乖巧,又富有灵性,你骂钱桂花干嘛要把这么无辜的生灵也扯进来呢。你可以说,那女人一股子狗媚子样儿嘛!”      小宝此时已经气得说话不经头脑,一股脑地骂出来:“我管她狐媚子还是狗媚子啊,反正她就是奔着我家的钱财来的,才会和我爹眉来眼去地勾引他。这种女人我坚决不允她进门!”      “那若是她是真喜欢咱爹,不是为了财,下辈子就打算好好伺候咱爹,那咋办?”      小宝顿了一下,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含住,想了想再道:“我小宝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若是她真有心好好伺候我爹下半辈子,那我定替他们热热闹闹地操办亲事,再规规矩矩磕三个头,从此我就待她如亲娘。”      “此话当真?”      “我金小宝是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      “那好,钱桂花是不是真心喜欢咱爹,今晚咱们就见分晓!”      听完这话,小宝有些摸不着头脑,白烨便将岳父如今的藏身之处和自己今晚的计划悉数告诉了小宝。      小宝得知爹爹就在隔壁快活着呐,也就放宽了心,铺子也不高兴去了,就待在家里犯花痴地盯着美男夫君看了一下午。      话说等到了差不多一更天的时候,门外果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急切的敲门声。一开门,却见钱桂花满面泪水地立在门口,头发乱乱的,大口喘着气,看来是跑得急。      待看到小宝披着外衫从里屋走来时,她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哭诉道:“宝爷,宝爷,求您救救梓哥吧。”      “梓哥?哪个梓哥?”小宝佯装不知。      “你爹啊!是你爹啊!”钱桂花跪在地上不起来,一路爬到小宝脚边,拉扯着她的裤脚不停哀求着。      “你莫胡说,他今日明明留信一封,去了外地。”      “宝爷啊,你爹这会儿真的在我家啊。人躺在床上,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你快救救他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钱桂花觉得自己是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既是如此,翠儿,你去叫个大夫。桂花婶儿,我随你瞧瞧去。看看明明去了外地的他怎么爬到你床上去了。”说罢,小宝一脚跨出了家门,而白烨此时也赶了过来,二人一同前往钱桂花家。      钱桂花被那番冷嘲热讽激得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弓着腰、一声不吭、规规矩矩地在前面带路。      小宝见到金梓的时候,他正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衣服半敞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老头子倒下前正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运动。      若不是白烨提早告诉她给了老爷子一颗迷药,小宝这会儿估计真以为爹爹遇到什么不测了,扑上去哭得稀里哗啦了。      她也不说话,就坐在床边,捏捏老头子松垮垮的脸皮,再揪揪他散乱的头发,反正他这会儿晕着呢,反抗不了。      钱桂花虽担心小宝这样会伤了金老爷,可是又不敢说出来,只用眼睛余光偷偷瞄着。      白烨嘛,反正是来看戏的。往椅子上一坐就开始打盹儿。      三人互不言语,屋内一时安静得可怕。也幸得翠儿动作快,很快请来了大夫。      老大夫翻开金梓的眼皮子那么一瞧,看了看脸色,把了把脉,捋了捋胡子,仔细斟酌了一番道:“金老爷刚刚可是做了什么激烈的事?”      那钱桂花垂着个头,小声嗡嗡着:“是,刚刚我们……”      老大夫及时打断了桂花,又言道:“刚刚金老爷一时太兴奋,体内气血突然上涌,伤到了头,这才晕了过去。”      “那我爹可还有救?”小宝一脸急切的模样,演戏功夫一流。      “救是救得活。只是救活之后也只是个废人,整天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也不认识人呢。何况,救活之后每天还要要上好人参吊着命,这银子投进去可就是无底洞了。”老大夫不无惋惜地说道。      “啊!这样的啊。”小宝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谢谢大夫了。既然您说救活了也是废人,那我想还是算了吧。桂花婶儿,我先回去了。翠儿,找几个人来把老爷扛走,再找几个人明儿天亮了去替老爷选口上好的棺材,让他风风光光地去。”      钱桂花一听,金梓明明有救,心中愤然道:“宝爷,慢着!金爷的病,你不愿花钱,我来掏!你将他留下,我钱桂花找人替他治,哪怕卖了房子,我也要让他能多活一天也是一天,绝不伸手向你讨一文钱。”      白烨一听,哎呀,总算把这掏心掏肺的真心话也套出来了。这戏也演完了。如今就看小宝如何收场吧。      小宝倒是愣了,没想到钱桂花也是个倔脾气的妇人。如今看来,倒是真与爹爹有几分情意在。只是她金小宝从没有向人认输的习惯。      她吩咐道:“翠儿,还等什么,找几个把老爷扛回去。”便转身离开。      后来听翠儿讲,那钱桂花死死抓着金爷的衣角不放,他们几个是硬掰开她的手指,抢回金爷的。那钱桂花的哭声大半夜的听得甚是凄凉,整整一宿未停。      “哎,小宝,别为难两个老人家了。明儿早上爹醒来,咱就表个态,认个错,今儿的事儿我当时也欠考虑,未想到钱婶儿对咱爹入情这么深,如今看来咱们有些过了。”      小宝心中犹豫,只扑进了白烨的怀中,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白烨,我想我娘了。”      白烨将小宝紧紧搂着,用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仰起了头,深吸了一口气。      清芸,也许我有些明白为何你执意要来人间了。      小剧场时间到:   话说一日,麒麟、白虎和玄武三神兽聚在一起喝小酒,麒麟强迫症病发,觉得三缺一的组合看着甚是不爽,可是弟兄三个实在想不出还能叫来谁,这时恰好哮天犬正抬起后腿对着旁边的一根柱子撒尿,便被麒麟叫来临时凑个数。      酒喝多了,这几位就开始各自吹嘘,约定好输了的罚酒。      麒麟:我会喷火!      哮天犬:我扑倒过白烨上仙。      麒麟败,罚酒一杯!      玄武:我会卜卦,知晓天事人命。      哮天犬:我扑倒过白烨上仙。      玄武亦败,罚酒一杯!      此时的目光通通转移到了白虎身上。      白虎:不比了,我自罚一杯! ☆、亲嘴练习   熄了烛火,小宝很安静,一上了床就缩在角落里,脸朝里一声不吭,只偶尔有吸鼻子的声音。      “宝儿?”白烨轻唤。      “宝儿?”又是那温柔的男声。      一只大手轻轻地覆上小宝的腰肢,将她缓缓拉进了那温暖的怀抱。      白烨低着头,用下巴来回摩挲着她柔滑的青丝:“我的好宝儿啊,还在伤心呐?宝儿,咱们这一辈子啊,总逃不过生离死别,你娘过世后放不下你,所以,你我有缘相识定是受她的庇佑。若是她看到你还在这儿哭鼻子,可是会怪罪我将你照顾得不好呢。到时候啊,说不定会将我撵走呢。”      “不会的!”小宝很激动,直接翻了个身子过来与白烨面对面,“你不会离开我的!”      “这位漂亮的妹妹终于肯开口了!”白烨立马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笑样儿,轻捏着她的下巴打趣。      小宝见自己被某人的苦情计给耍了,直接一拳招呼在了白烨胸口,嗔怪道:“打死你这个不正经的。”      白烨捂住了胸口,佯装很疼的样子在床上打着滚儿,翻来覆去,两长腿把床蹬得“咚咚”响:“哎呦,哎呦,宝儿,好痛呐!痛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快替我揉揉呐!”      却见小宝翻身扑了过来,白烨已经做好了再挨几拳的准备。不曾想,小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又似昨日那般狠狠地啃咬起来。      宝儿,宝儿,停,快停下来啊!亲嘴不是这么亲的!      小宝自然听不到白烨内心的呐喊,只努力地回想着昨晚上白烨亲嘴儿时的动作。她也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伸出了舌头,硬塞进了白烨口中。      然后?然后该干嘛来着完了,忘了!      小宝心中暗道不妙,可是这时候箭在弦上,总不能把舌头退出来,然后巴巴地问白烨“相公,那个舌头伸到嘴里是干嘛用的”吧。      算了,随便整吧。      接下来,白烨感觉到了自己嘴里犹如经历了一场山崩地裂的大灾难。小宝那笨拙的舌头在他口中乱扫,不时触到他的上颚,痒得很;又不时抵住他的喉咙口,完全喘不过气来。      好半天,小宝才放开了白烨,洋洋自得道:“怎么样,我往你口中度了这么久的气,这回气喘过来了吧!不行,咱再来!”说罢,她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的样子。      白烨此时双手握住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妈呀!他白烨这会儿要是敢实话实说,那不得再来一回,只得张大了嘴一边喘着大气一边道:“喘,喘过,来了!”      小宝经过这么一闹腾,心情好了不少,躲在了白烨的怀里就睡着了。可是白烨还心有余悸,迟迟不敢入睡。      他一遍遍地问自己:现在睡在自己的身边的女子真的是当年天界那位可爱善良又无害的清芸小仙子吗?      眼前这女人明显危险系数太高了!在她身边不过两天的时间,自己已经搞得一身伤了,而且竟往自己这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上招呼。      白烨啊白烨,你真是太命苦了,整了个这么彪悍的媳妇儿。而且这火坑还是你自己挖了、自己主动跳进来的!哎,可怜了你这张俊脸和这副好身板儿了。这天上地下不知又有多少痴情的少女心碎了!      白烨自我怜惜了好久才搂紧了小宝沉沉睡去。      第二日小宝醒来时心情大好,因为昨日让她很是忧愁的一件事,如今睡了一觉已经有了答案。见白烨还在熟睡,她便在他的脸颊留下香吻一枚,然后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推门出去了。一出门便见到翠儿那粗壮的身子挡住了她眼前明媚的阳光。      “小姐,您总算起来了。那钱寡妇坐在门口好半天了。让她走她也不走。看起来好可怜的呢!”翠儿又是一副别人太可怜,自家小姐太凶残的模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把她迎到前厅去,好茶伺候着。我去看看爹,随后就来。”      小宝随后进了金梓的屋。老头子吃了白烨的迷药,到这会儿还睡得很香。那是,上仙出品,必是精品,没一个晚上哪那么容易醒来呢。      小宝推了推金老爷的身子,见没反应,又轻轻在他脸颊上拍拍,还是没反应。      情急之下,她大吼一声:“钱寡妇洗澡啦!”      “哪儿?哪儿呢?”那金梓跟个棍似的直挺挺地坐起来,那眼睛贼溜溜地直转,左右张望着。      那钱寡妇的丰胸硕臀是没见着,却对上了小宝那张鼓鼓的包子脸。      “爹,您醒啦!”小宝一脸纯良的笑容努力献着殷勤。      “咚”地一声,他二话不说,又直挺挺地躺下,做“躺尸”状。      “哎呀,爹,您快起来啦。桂花婶儿在前厅等着您呐。我正准备和她提你们成亲的事儿呢。您可别说您不愿意。”小宝拉着她爹的袖子来回扯着,毫不含糊地撒起娇来。      一听“成亲”二字,金老爷来了兴致,翻身下床,穿上鞋子就拉着小宝来了前厅,果然见到了那钱桂花正坐在椅上喝香茶。      “梓哥,你没事了?”钱桂花看到金梓活蹦乱跳的,很是开心地迎上去,来来回回围着他转了好几圈。      “桂花儿,别转了。我真没事儿!”金梓没想到今日小宝竟让桂花进了自家的门,也高高兴兴地拉过桂花的手,扶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定。      小宝也不打算为难两位老人了,直接表明了心意,愿意替他们热热闹闹地操办亲事,并待钱桂花如亲娘。至于白烨用计让金老爷吞下迷药,试探钱桂花真心这事儿自然是省略不提了。只道昨晚后来回了金家,是老爷子平时积善行德,自己又挺过来了。      金老爷反正是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半响吐不出一个字,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而那钱桂花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妇人,她提议道,说是既然她家就在金宅的隔壁,这地方也不算太小。不如成亲之后,金老爷就搬到隔壁她家去住。这金宅就留给他们小两口住。平时走动什么的也方便。至于操办亲事那就算了,毕竟两个人岁数都大了,大家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小宝虽觉得这样太寒碜了点,可看着爹不停点头的样儿,细想也没有不妥,那就这样办好了。      当钱桂花心满意足地要回去的时候,金梓提出要送送她。钱桂花直接扑进他怀里,娇滴滴地来了句“梓哥,不用了”,然后戏谑地在他鼻子上轻刮一下,一个媚眼抛过,转过身子,一扭一扭地回去了,那丰满的臀左摇右晃,风情万种。      小宝看在眼中,记在心间。      怪不得这钱寡妇能把爹迷得这般神魂颠倒,这股子妩媚劲儿当真是迷人呐!她金小宝当了十来年的爷们儿,从今儿起,也要学习如何做一个迷人的女人,迷死家里那位谪仙夫君!      从前厅回屋子的那段路,小宝一直学着钱桂花的走路样儿,夹紧了腿,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踱着。      一旁的翠儿看着可急了,小姐平时可都是大步迈着步子,比爷们还爷们的,怎么今日这般扭捏。      她凑近小宝的耳朵,小声问道:“小姐,您可是尿裤上了?”      小宝急了,一掌拍在翠儿后脑袋上,极其粗犷地来了句:“你傻啊你!”      不对,不对,这么凶,夫君一定不喜欢。      所以,她尖着喉咙,学着桂花的样子抛了个媚眼儿,朝着翠儿重新来了句:“翠儿,你好坏呢!”      翠儿瞅着小姐翻着白眼,说出这般瘆人的话来,赶忙蹲到一旁,将早上吃的点咸菜尽数呕了出来,这才觉得舒服些。      小宝见翠儿不适,便让她回屋休息,自己继续一步一步夹着腿慢慢往房间挪,顺带加上臀部动作,口中不停念叨着“相公”二字,幻想着自己的声音终有一日能达到让白烨听完酥到骨头里的那种水平。      翠儿目送远去的小姐,心中默默地为姑爷祈祷:好人一生平安!      小宝回到屋子的时候正赶上人狗大战。      只见白烨正举着把笤帚,紧紧握着,身子来回晃着却不敢向前。而自家那只名唤小二的爱犬正龇着牙,一脸凶相地瞪着白烨,身子前倾,成进攻状。      这架势还得了!      “小二!”小宝大喝一声,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大步冲向前,一掌打在小二屁股上。      小二见小宝回来,顿时萎了,耷拉下耳朵,趴在地上垂着头。眼睛巴巴地望着小宝。      “小二啊,以后你要记住。白烨是你的男主人。见到他必须万分的客气,不许再向今天这样了。万一吓坏了我夫君可怎么办呢!”小宝蹲□子,好言好语地劝道。      小二听完这话却是没有反应,其实心里很是不屑。这位白烨上仙明明是它的手下败将,每次见到都跑,为何要被他奴役。遂将头埋至一边,不作搭理。      小宝站起身,至旁边拾起树枝一根,严厉地对小二道:“小二,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今天一定要家法伺候,给你长长记性!屁股给我撅起来!”      然后白烨奇迹般地看到威风凛凛的哮天犬在小宝面前规规矩矩地撅起了屁股,被她用树枝狠狠抽了几下。      白烨虽面色平静,其实心里一直偷着乐。那是一种多年媳妇儿熬成婆的沧桑和幸福!      但他有所不知的是,这般“惨烈”的事情不久又将上演。      只是那一次,看客变成了小二,至于被抽屁股的是谁,那还用猜吗! ☆、为你描眉   第一天忙自己的亲事,第二、三天忙爹爹的亲事,殷镇第一大“奸”商金小宝已经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整整三日光景!      这几日,镇上都传疯了。      那日好多人围观到了金小宝让一长相极其俊秀的男子签了卖身契,领了回去。众人纷纷猜测宝爷这是欲求不满,所以又搞了个禁/脔回去虐待,只是可怜了那无辜男子。      也有人偷偷听到宝爷对他的贴身丫头说寻到新姑爷了,或许宝爷看中的正是那男子的那根生机勃勃的黄瓜那也说不准。      于是“宝爷到底是捅人的那个还是被捅的”这个话题一度成为人家茶钱饭后的必聊话题。殷镇人民口味略重、略重。      第四日,金小宝终于出现了,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刚买回去的男子身边。      噢!原来宝爷是被捅的那个啊。      等等,宝爷今日为何一身女装打扮,盘着女子的发髻!      莫非,莫非叱咤殷镇多年的宝爷竟是一名女子!      这爆炸性的新闻引来了议论纷纷。      “你瞧宝爷穿着裙子都这般威武雄壮,我敢保证,她旁边那男人,不出一个礼拜,小鸟儿就废了。”      “哈,难道你没发现那男人现在已经脸色蜡黄,形如枯槁,一副药渣子模样嘛。哎,可惜了这么一根上好的黄瓜啊!”      “哎呀,我不活啦!我家闺女为了等宝爷,都二十五了还没出嫁呢。如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呐!”      ……      众人的议论声虽小,但怎能逃过白烨上仙的耳朵。他默不作声,心中却在滴着血:无知的人们啊,你们怎能想象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熄了烛火、一片漆黑,我是多么地无助地躺在床上,深情地呼唤着黎明的到来!      话说今日小宝携夫上街的目的和重犯论斩前的游街示众差不多意思,就是让你们睁大眼睛瞧瞧,我宝爷是女子,找了个貌美的夫君。当然,重点在于“貌美”二字。      不过,这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让白烨首先进入人们的视线,等白烨逐渐熟悉金家的生意时,她金小宝就可以功成身退,退居二线当个舒舒服服的甩手掌柜了。      在耍猴般的游街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白烨终于得以解脱,被小宝拉去了集市逛。      不食人间烟火久了,自然无比崇尚人间的美食。白烨这会儿可是特别的忙,左手糖葫芦,右手煎肉饼,还不时张开口吞下小宝递来的臭豆腐。小两口就这么一边吃一边逛着。      因为白烨说自己不是殷镇本地人,所以小宝特别殷勤地给他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和各种特色。      正说着,她突然看到了一个卖香囊的铺子,便不禁想起了爹一直珍藏的那个鸳鸯香囊,据说是娘当时送给他的定情物。      哎,她和白烨成亲已有两日,可是还没送过什么定情物给自家夫君。可惜她小宝自幼混迹生意场,从未学过那女红,这绣帕子、香囊什么的一样不会。今日倒是让她碰见这么一家,不如挑一个现成的香囊给他,也是自己的一片心意呐。      想到这儿,小宝把自己手中端着的一盒臭豆腐尽数扔到白烨手中,自己跑到了那香囊铺子上去了。      走进了一瞧才发现,这铺子卖的可不仅仅是香囊,还有手帕、胭脂、发梳等女子闺房之物。      小宝今日换上女装,竟然由外往内带出几份女儿心,将那些个精致的小手工端在手里也舍不得放下。这边的香囊摸摸,那边的发梳在自己头上试试。      一旁的小贩见是宝爷,自然客客气气,和气地给她一一道来用途和价钱。      毕竟是些自家做的小手工,自然不会很值钱,小宝有的是银子,杂七杂八地搜罗了一堆东西就准备付账。      这时,她看到了角落里一堆很奇怪的布。      “咦,这是干嘛用的?”      那小贩很神秘地凑近小宝,低语道:“宝爷,这是女子的贴身物。这个可是闺房一宝,可以增加情趣的呢!”      情趣?小宝顿时浮想联翩,二话不说,将那堆闺房宝物也一并拿上,算好了银两走人。      嘿嘿,今晚,我要将我女人的一面完完全全展现给白烨看,一定要迷死他!      等二人将整条街都吃遍的时候,白烨这才捧着刚刚小宝拾掇的一堆有用没用的杂物,和她一起回了家。      吃晚饭的时候,白烨发现今天的小宝特别奇怪,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回了屋子,用椅子将门给抵着,推都推不开。      “宝儿,开门呐!”      “白烨,等等,再等等!马上就好。”里面传来了小宝的喊声。      里面磨叽了好半天,白烨才听到了椅子移开的声音,紧接着是小宝隔着门在喊:“相公,进来吧,记得闭上眼睛。宝儿要给你一个惊喜!”      一听有惊喜,白烨很是欢喜,闭上眼睛摸进了房,关上了门就凭着直觉往里走。      “相公,快过来,到这边来。宝儿在床上等着相公呢!”小宝努力地摆出温柔的姿态。      白烨顺着小宝的声音,摸到了床边站定:“宝儿,我能睁开眼睛了吗?”      “相公——”小宝斜躺在床上,调整了一个自认为很撩人的姿势,“快睁开眼睛吧!”      白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妈呀,如果可以,他白烨这会儿真想连滚带爬地逃出去!      眼前分明是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可怕女鬼躺在床上嘛!      她有一张惨白惨白的包子脸,两颊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粗粗的眉毛活脱脱两条毛毛虫趴在了她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就属那一张血盆大口了,好似立马要张嘴把白烨吞了一般。      再看看她身上穿的。额,上身仅着肚兜一件。可是,明明都十八岁的姑娘了,怎么还能把肚兜这种东西给穿倒了啊,松垮垮地绑在肚子上。人家姑娘躺床上都是两条纤细的美腿并拢着弯曲的,她却是将个二郎腿翘的老高,还不停地晃着大脚丫子。      白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宝这两日一直在刷新他的忍耐下限。      “相公,好看吗?”小宝见白烨半天没反应,自顾自地跳下床就往白烨扑来邀功。      “好看,真好看!”白烨接住小宝,努力躲避着她的投怀送抱,免得被她脸上的那三层粉给呛死,“小宝啊,这东西抹脸上伤害大,快去擦了,咱准备睡觉了。”      “不行,不行,相公说好看,今晚小宝就一定要留着,给相公好好欣赏一晚上!”小宝倒是不依不饶了。      白烨一想,这不行啊。对着这张脸睡一晚上,那还不天天做噩梦呐。      想了想,他又开口道:“宝儿啊,白烨突然手痒了。不如让白烨也替宝儿画一个,怎样?”      小宝一想,相公亲自为自己打扮,那是多亲昵的事儿呢,自然不会推拒,等着白烨去打水替她洗脸。      白烨取了些热水回来放好,走到了小宝的后面,替她将肚兜后面的绳扣解开,再调正了,替她穿好,又给她披上外衣。      他的动作很轻柔,小宝很乖地站着不动,任他摆弄。外衫套上肩头的那一霎那,小宝回过了头,正对上白烨含着笑意的眼眸。一阵温暖的感觉自肩头涌向了心间。白烨真好!      待到用清水洗去那些个粉脂,一张清秀的小脸又一次露了出来,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一尘不染。      呆望着小宝白净的脸庞,白烨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唇边轻轻啄了一下:“宝儿,白烨喜欢你未施粉黛的样子,很自然,很好看!”      “真的吗?那我以后都不抹那些个东西了。好贵的呢!不过,不过你刚刚答应过给我画一个的,可不许耍赖!”小宝抓起旁边一个胭脂盒就往白烨手里塞。      白烨推不开,自一旁拿起眉笔,笑言道:“不如,今日为宝儿画眉,可好?”      说罢,他执起眉笔,在小宝的额前停留。      此时的小宝脸早就绯红,闭上了眼睛,期待着夫君为她画眉。      白烨凝视着娇羞万分的小宝,将心中满满的爱意凝结于笔尖,在眉梢比划揣摩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描下了第一笔。      屋里很静,二人亦离得很近。小宝紧紧贴着白烨,感受着他浅浅的呼吸。她见过无数生意场上的男人,他们或粗鲁、或势力、或邋遢、或花心……他们都不是她金小宝的良人。唯有白烨,只有他身上一直有一种淡淡的气息,让她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忍不住去依赖。      他很体贴!总是在睡觉的时候搂着她,让她缠着他的腿取暖。      他很温柔!洞房花烛夜是她这一辈子最难忘的夜晚。犹记得那个烛影摇曳的夜晚,在他无比轻柔的爱抚中,她成了他的女人,唯一的一个。      他的脾气好!她金小宝装扮了十来年的男人,没有女人味,脾气坏,不懂情趣,还老是不小心伤着他,可是他从不生气,也不恼,只是笑笑,让她别担心。      小宝知道,她这辈子是离不开白烨了。不仅仅是贪恋他温暖的怀抱和亲昵的关怀,更是因为他懂她!她的心事他都明白!      “宝儿,好了!”白烨放下眉笔,举起一面铜镜让小宝看。      镜中的那弯细细的柳叶眉,淡淡雅雅,很是清爽。      “白烨。”小宝落了泪。不知为何,她总是会轻易地在这个男人面前卸下自己坚强的伪装。      “嗯?”白烨上前,替她抹着泪。      “娘过世了。爹如今和那钱桂花一起过日子。我只剩你了。我真的只有你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白烨将小宝拥入怀中,轻轻地替她拍着背。      傻丫头,白烨哪舍得离开你。不管你是曾经天界的清芸仙子,还是现在落入凡间的金小宝,我都不会离开你!      今生不会,永生永世亦不会! ☆、夜深人静   “宝儿,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这样就会多一个人陪着你。”白烨轻语。      小宝害羞地垂下了头,转过了身子佯装不理他。      白烨倒是将计就计,双手搭上她披着的外衫,就开始向下拉。外衫本就大敞着,就这么轻轻一掀已经滑落了大半,露出小宝光洁的裸/背,在柔和烛光的映衬下,如白瓷般完美。白烨忍不住凑上去,自脖颈处吻了起来。外衫慢慢往下滑,每露出一寸肌肤便被他热烈的吻所占有。      这一下子席卷而来的温情让小宝难以招架,她双手撑着梳妆台,感受着背后酥麻的感觉。肚兜的绳扣松了,直直地挂在她的脖子上,被白烨自后面摘了,露出胸前剔透的肌肤。      白烨将外衫扔到了一边,一只手覆上了小宝胸前的那团雪白,轻轻地揉捏起来,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身上到处游离,煽起她心中欲望的火种。      小宝看不到白烨在她背后的一举一动,猜不到下一刻他要干些什么,而是被动地感知着来自这个男人的神秘邀请,这使她感觉到了一丝刺激和紧张,心中的渴望被更深地挖掘了出来。她浑身瘫软,撑着梳妆台的手俨然握成了拳头,口中不停唤着他的名字:“白烨,白烨!”      双腿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她的亵裤滑至脚踝。一只略微冰冷的手贴上了那两瓣肉,用指尖慢慢地打着圈儿,那种痒痒的感觉让她不禁浑身紧绷。那只不安份的手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又一路向下潜到了她的大腿内侧,来来回回地滑着,最后直抵那狭窄的细缝处,在周围缓缓地摩挲着,很痒,很麻。那是一种如同悬崖边跳舞般心惊肉跳却又欲就还迎的感觉。      小宝浑身的欲/火都被白烨点燃了,她不禁喃喃道:“白烨,给我,我要!”她想转过身子向白烨求欢,却被他抵着身子动弹不得,只得两手死死撑着梳妆台,等待着身后人的给予。      就在不经意间,极度渴望的那里被一处炙热所充满。甬/道被突然插入的异物所充满,小宝忍不住轻吟出声。紧接着,那物件开始进进出出,让小宝更是娇喘连连。      将整个身子趴在梳妆台上,小宝此时看不见白烨的表情,但是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撞击已经泄露了这个男人对她身体的渴望。      过了好久,这个男人才放开了她,而小宝早就汗水淋淋,浑身乏力。她倚在白烨怀里,任凭他将她抱进了冒着热气的浴桶。      浴桶中,小宝让自己整个脸贴在白烨结实的胸膛,闭着眼睛享受泡在热水中的舒适感。白烨则忙着用水替她擦拭身子。      “宝儿,你的头发真软、真细,摸在手中很是舒服呢!”白烨将小宝长长的青丝捧在手心,用梳子慢慢地从头梳到尾。      小宝笑道:“那我剪了送你。”      “那可不行。头发是有灵性的。若是宝儿不要它了,它会哭的。”      “白烨,可是若是我想要你的头发,你舍得剪给我吗?”小宝突然侧过脸,眨着眼睛问道。      白烨态度坚决:“不让剪!”      小宝有些失望。原来,白烨终究不会像自己这般掏心掏肺地爱着对方。      瞧见她的脸色果真变了,白烨忍不住捏住她圆圆的小鼻头,嬉笑道:“小丫头,鬼心思怎么这么多。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你想要我这一头黑发,还需要剪吗?”      “你,你欺负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小宝很不甘心地扑腾起水花,溅得白烨脸上都是水,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抬起两只胳膊挡着,不让水花溅进眼睛里。      小宝倒也机灵,见白烨抬起了胳膊,也不泼水了,直接哈了一口气,就趴到他身上,把手伸到了他的胳肢窝挠起了痒痒。      “哎,哎呦,宝,宝儿,快停下来。”白烨被小宝折腾得气都呼不顺,他可怕挠痒痒了。      “你以后还欺负我吗?”小宝显然正在兴头上。      白烨连忙求饶:“不敢了,宝爷!”      “那好,从明天起,替我去看铺子去!”小宝逮着机会,开始威逼利诱美男,真不愧是“殷镇第一大奸商”!      看铺子这事儿需细说。二人将身子擦擦干,换上干净衣服就坐在桌旁商量起这事儿来。      “今天镇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女子了,这以后我若还是和他们出入青楼、酒楼什么的谈生意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就只能你出马了啊!”小宝解释道。      白烨一脸为难:“可是经商的事我一点儿都不懂啊!”      “所以才让你先从铺子的掌柜做起,慢慢熟悉啊。做生意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行,我就先试试。明儿去哪家”      “香满楼!”      按照小宝的意思,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她是女子,也不太方便出入酒肆、青楼等地谈生意,这些事以后就交给白烨了。她就负责在家养养花,睡睡觉,若是心情好,生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香满楼是殷镇最大的一间酒楼,以本土菜为主,是金家的产业之一,也是白烨由谪仙走向“铜臭”的第一站。      一大早,香满楼的伙计们就迎来了新老板白烨。      这位新老板在众人的注目中是一路跌跌拌拌摸进酒楼的。他戴着小宝特意为他准备的墨色眼镜,那两圆镜片跟两坨屎一样糊在他眼前,让他看不清楚眼前的路。      不仅如此,小宝今早强行扒了白烨已经套上身的白色宽袖长衫,让他换上自己准备的一套印满铜钱花纹的布衫。再在他腰间挂满各种玉坠、金饰,走起路来“叮叮咚咚”的。他白烨这会儿若是手上再执着一布幌子,走三步摇个铃,那活生生一个“一文钱一卦,不准不要钱”的算卦先生。      “宝儿啊,若是我连着一身的金子被人给拐了,你可要救我!”      “你懂什么!这叫做气质!”      好了,大功告成!总算把这个男人身上的谪仙气质给磨灭了!如今瞧着,还真有点儿奸商的感觉了。      小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直接把他推给了领路的小厮。      香满楼不做早茶,这会儿伙计们忙着择菜、擦桌,倒是几个厨子坐在一旁闲聊。白烨也无事可干,无聊至极,遂研究起了写着菜名的木牌子。      “你们几个这会儿没事可做?”白烨挑起眉头问起几个厨子。      几人点点头。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店。也不知道店里菜的口味如何。这样吧,来个比赛。我随便点,你们几个做给我尝尝。手艺最好的那个我赏五两银子。”      白烨这话引来了店里的伙计们,大家围成一团,听着很是感兴趣。      “既然大家都在,不如咱就开个赌吧。来来来,快来押今天谁会赢!赢了的算你们的,输了的算我白烨的。”      新掌柜这么一说,大伙儿的热情空前膨胀,纷纷掏出碎银递给了账房老先生,让他记下。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白掌柜兴致高涨,跳到了桌上指挥起来,腰上挂着的一堆坠子被摇得“铛铛”作响。      待老先生哆哆嗦嗦记完全部的赌金,第一轮比赛开始了。      可是第一轮做什么菜呢?白烨很纠结。茫然间,脑海中一只全身金黄的三黄鸡正张开翅膀向他奔来,“哦哦哦”欢快地唱着歌,仿佛在说:白烨,快来吃我啊,快来吃我啊!      一锤定音,第一轮咱就比烤鸡!      几个厨子赶紧忙开了,白烨在一旁惬意地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回想着当年自己还是个小狐狸,偷偷跑到人间吃烤鸡的日子。哎,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地天真无邪,长得可爱又机灵,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前途一片大好!      自从上了金小宝这艘贼船,自己的苦逼日子呦!堂堂上仙,一届狐帝,竟然在个破馆子里虚度着光阴!白烨这般想着便不自觉地朝着自己这身俗到极致的铜钱花纹的衣衫嫌恶地瞪了几眼。      “老板,鸡烤好了!”一个伙计很殷勤地将分好的烤鸡递到他的跟前。      好香啊!白烨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简直都快哭了。      心爱的烤鸡啊,茫茫人海中,我白烨已经等了你足足一万年!蓦然回首,原来你在香满楼。      一番狼吞虎咽之后,白烨满意地拍拍肚子道:“我觉得吧,都好吃,要不我们再来第二轮吧!这次我们来烤鸭!”      “老板,来客人了!”一个小厮小声地提醒道。      白烨眼都不抬,直接摆了摆手:“哦,那你还不快去招呼?”      “老板,那,那您能放个厨子去做菜吗?”      白烨现在满脑子都是飘香的烤鸭,便随口道:“厨子走了还比什么啊。跟他们说过来一起玩儿,输了算我的。”      白烨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输了算我的”将一群又一群大老爷们从四面八方吸引到了香满楼,一时将那里挤了个满满堂堂。      香满楼今日生意彻底做不成了,单单比厨艺了。一直到天黑,比赛才分出了个胜负。赢了的自然开心,输了的也开心,因为白烨老板说到做到,把输了的都赔给了他们,所以他们不仅没掏一文钱,反倒吃了一堆免费的好菜。一个字,爽!      当然,白烨也开心,因为他吃到了烤鸡、烤鸭,还有好多记忆中怀念的好东西。      但是小宝不开心,因为她亲爱的夫君衣服都被人给扒了。 ☆、崽儿他爹   她踮起脚尖,拎着白烨的耳朵,拧着眉骂道:“你个败家男人啊!让你去做老板,你倒好,在自己店里摆赌局,竟然连自己衣服都输了!你让我这‘殷镇第一大奸商’以后还怎么在这儿混啊!”      白烨不恼也不反抗,只是从背后变出一包东西来。他将那包东西小心地打开,递到小宝的面前,傻傻地笑着:“宝儿,别生气了。我给你带烤鸡了。快尝尝,还热着呢!”      小宝看着白烨手上那只烤得酥黄的鸡,一时气恼,直接打翻在地:“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可知道你今天这么一折腾,多少银子飞了!你可别忘了,你和我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我将你卖给其他人,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白烨自地上捡起那只鸡,用嘴吹着上面的灰尘,有些委屈道:“我只是想吃烤鸡而已啊。”      “想吃鸡你说啊。自你进了我金家的门,我金小宝何时饿过你不成!”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白烨这会儿是真委屈。他个当神仙的,本来就将钱财看成身外之物。若是想要银子,一瞬儿的功夫他就可以变出一堆金元宝砸死个人。今儿看大家兴致那么高,他也就图着让大伙儿乐呵乐呵。那会儿满脑子的烤鸡、烤鸭,哪会想到那么多。后来身上带的银两不够了,他就干脆将身上挂着的坠子和这件他看着老不爽的外衫也一并给人家了。就这么简单啊!      小宝却是不依不饶,嘴里跟炮仗似的一直喋喋不休。      哼,你和我成了亲,我处处忍让你,把你当宝一样宠着;你却把我当畜生一样,只要不满意随时准备卖给下家!我是你夫君,又不是你的奴!      白烨越想越窝囊,憋着一口闷气躺床上独自神伤去了。      小宝也正在气头上,拿起剪刀就将个小东西给剪个粉碎,然后很有志气地自己去隔壁屋子睡去了。      白烨听到了摔门的声音,他翻过身子,却看到地上满是布碎片。下了床,蹲□子,他捡起一片仔细瞧了瞧,上面绣着些花纹。因为剪得很细,却是看不清楚绣的是什么。或者说,因为绣艺太拙劣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哎,还用想吗,肯定是宝儿那个傻丫头下午在家学着给他绣荷包呢。      宝儿啊宝儿,你不经意间的言语动作总是能伤着我,过去伤着我的身子倒也罢了,这次伤的却是我的心呐。可是你又愿为了我重拾针线绣荷包。      宝儿啊,宝儿,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呐!      白烨闭上眼睛,探到了隔壁屋子里的一切。那个女人正把自己的头埋在被窝里。被子明显地一抽一抽的,被子里的人该是哭得多伤心呐。      哎,你是我女人,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哭!      刚推开门,一个玉镯子便砸了过来:“滚!你给我滚出去!”      白烨弯下腰,捡起碎成几块的镯子,轻轻一挥,镯子又完好如初。他将镯子收进了怀里,关好门走到了床边。      “宝儿,宝儿别哭了。白烨错了,白烨来给你认错了,行不?”他凑过去,不顾小宝强烈的挣扎,硬是钻进了被窝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无法动弹。      “你,你放开我!”小宝发了疯似的嘶吼着。      “不放!”      小宝见自己手脚被禁锢着,干脆一口咬在白烨的肩头,狠狠地咬着。      白烨皱着眉,却不做声,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好半天,小宝才松开了口。      “宝儿,心里可觉得解气?”白烨这会儿说话不急不缓,很是轻柔。      小宝只觉得心中一团怒火无法发泄:“白烨,你个傻子!你就没有脾气吗?我这么闹腾,又骂你,又咬你,难道你就不会冲我发一句火吗?”      “然后你就可以把我骂得更凶,心里就更爽了,对不对?我才不上当呢!”白烨早将小宝的心思探得分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小宝一阵心虚,说话更是不着边了。现在她只想激怒眼前的男人,和她痛痛快快吵一架。她需要发泄!那口怨气堵在心口其实是闷得慌。      “你,你,你!我将你买回来,又不会做生意,又不会逗我开心,还整天惹我哭,我要你作甚。我明天就把你卖到小倌馆卖屁股去!”      白烨这会儿大致摸到小宝这会儿的心思,无非是些气话,也不和她较真了,只将手搭在她的肚皮上边摩挲着边笑道:“宝儿,我的卖身契在你手上,你若想将我卖了,我也认了。只是你这肚里说不定已经有我的崽儿了。你却要将崽儿他爹卖去小倌馆千人骑万人跨。这等子骨肉相离的事情,想来就觉得悲痛不已呢。宝儿,将你的袖子借我擦擦泪。”      “你,你,你……”      这回小宝是彻底哑了口。      “宝儿,既然你执意要将我卖到那小倌馆才解气。不如,今晚,就让白烨最后一次伺候你吧。以后我做了头牌的时候,记得要多捧场啊,我只收你一半的银两。还有,还有千万不要我的崽儿知道他有一个当小倌的爹爹。”白烨这番话说得是可怜兮兮,边说着,一只贼手就贴到了小宝圆鼓鼓的屁股上了。      小宝一时傻愣住了,竟然忘记打开那只贼手。等她反应过来时,裤子早被扒了个干净,用手抢着拉都来不及;上衣也自胸口处大敞着。      “你,你快住手。我说的是气话,我不会把你卖去小倌馆的!”小宝拼命捂着胸口。      “晚了!”白烨嘴角上翘,直接一个挺身,将自己的炙热塞进了紧致的甬/道,便径自地律动了起来。      “白烨,啊,你个,啊,畜生!”小宝边喘着气边怒骂着。      “骂出来,有多恨我,通通骂出来!”白烨抱紧小宝的腰肢,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白——烨——啊——你——啊——浑——啊啊啊——”不管心中有多少怨恨,此时的小宝已经被那里传来的阵阵快感迷了心智,只不停地呻/吟着。      “宝儿,叫大声些啊。”白烨一边努力律/动着,一边诱导着小宝释放出自己心中的压抑。      头脑一片空白的小宝此时抛开一切,只跟随着白烨的起伏频率浪/叫起来。那声音惊得外面狗窝里的哮天犬以为是月黑风高杀人了,围着女主子的房门转了一圈又一圈。      小宝今日的热情让白烨很满意。他的调/教课程还是很有用的嘛,宝儿经过这么几次实践之后,如今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至少在床上是。这样想着,他的手在小宝身上也是愈发地放肆,将她体内的欲/望彻底地点燃,一发不可收拾。      当一股股热流涌出的时候,白烨依旧舍不得放开小宝。而累极的小宝此时早没了刚刚骂人时的泼辣样儿,闭上眼睛歪着头就开始进入睡眠状态。      白烨一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覆上小宝的额头,替她细细整理被汗水粘在额前的碎发。瞧着她睡梦中的香甜样儿,白烨忍不住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便也倒在了一旁沉沉地睡去了。      宝儿啊,你的肚里什么时候才会有我的崽儿呢?      第二日一早,小宝一起床就看见自家男人穿着一件大红衣裳,坐在铜镜前拿笔细细描着眉。      “白烨,你做什么?穿得这么花,还打扮起来了?”小宝很是不解。      白烨放下眉笔,故作可怜道:“今日娘子就要将白烨卖去小倌馆了,白烨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不能丢了娘子的脸面。”      小宝听罢直做扶额状。昨日的确说过这话,但这只是气话啊。这傻男人怎么能当真呢!      “哎,白烨,昨日是我不对。我脾气大了些。不就是几个银子的事儿嘛。以后我不管了,只要你高兴,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金小宝有的是银子!”能让“殷镇第一大抠门儿”说出这番话也不容易,简直比西边儿出太阳还要罕见。      白烨开心地扑过来,忽闪着他那双迷离的桃花眼,笑嘻嘻的样子:“宝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不卖我了?”      小宝不多语,她走到桌旁,打开木匣,取出一张纸,正是当日白烨与她签的卖身契。拿着这张纸回到白烨跟前,她二话不说,直接将它撕为两半,再慢慢撕成碎片抛开,在二人面前散成了“花瓣雨”。      “白烨,这回你可信我了?”小宝抬起头,面色复杂地问道,“难道你对我的那些好仅仅是因为这么一张契约的约束吗?如果是,那么你自由了。你可以离开了。”      白烨原本只想逗逗她,才套上大红衣服画起眉,未曾想小宝竟这般严肃地撕去了他的卖身契,又说出更加严重的话。      “宝儿,我的好宝儿。”白烨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可怜兮兮道,“你以为撕了卖身契就万事大吉了吗?你夺了我的贞操,抢了我的清白,所以这一辈子我就赖定你了!”      小宝终是忍不住笑了,一脸责怪道:“去,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出这般软皮话来。我金小宝可不养闲人,赶紧收拾收拾,今天我重新给你安排了家铺子。你可不许再出茬子了!”      “是!金老板!我今天一定赚一锭金子回来给你瞧瞧!”白烨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去换出门的衣裳了。一锭金子?那还不容易!回家的路上直接变一个出来呗。      小宝自然读不透白烨的滑头心思,她呆呆地望着白烨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白烨,这一辈子,我也赖定你了! ☆、菊花一紧   白烨今日恢复了一袭白衫,以仙人之姿空降新铺子。他站在门口,好奇地张望着高悬着的招牌。金灿灿的三个大字:金狐阁!摇了摇头,他心中埋怨道:这狐狸有银狐、火狐,可偏偏没有金狐这个品种嘛。没文化真可怕!      在走进铺子的那一瞬,白烨呆住了。只见一张张狐狸皮或已经被制成了皮袄子,或连头连尾巴地摆在显眼位置陈列。他揉揉眼睛,瞪到最大。对,他没有看错,是他的狐狸崽子们!那一个个哀怨的小眼神瞧得他真是揪心!耳朵里似乎充斥着他们濒死前被刀架着脖子时的哀嚎和求饶。      一声哀鸣划破长空。      白烨上仙跟傻了一般地倚在镂空木门上,脸色苍白,眼神凄凉,两只手死死地抓着门,似要把指甲抠进去一般。      “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呐!你们为何要杀了这么可爱的生灵!还生生剥了他们的皮!为什么!”白烨跌跌拌拌地进了铺子,捧着一张狐狸皮,指着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伙计们就痛斥起来。      一旁伙计知道来人正是今日的新掌柜,一时吓得六神无主,忙溜出去一个去找宝爷做主了。      “小姐,姑爷那儿出事儿了。”翠儿小心翼翼地禀报着。      小宝笑笑:“这男人果然能折腾,这才几个时辰呐。没事儿,今日随他闹去吧,只要他开心就成。不就几两银子的事儿。”      翠儿急了,直接道出了实情:“小姐,今日姑爷开始直接砸铺子了,而且还是金狐阁,您最宝贝的那家铺子!”      “什么?白烨你个王八蛋!敢把老子的金狐阁给砸了!!!”小宝果然炸了毛。      “小姐,您刚刚应该说‘老娘’,不是‘老子’。”      小宝桌子一拍:“我管他是老娘还是老子,翠儿,去厨房拿把刀来,走,跟我去金狐阁把那混蛋给剐了!”      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铺子的时候,白烨已经将它砸的个稀巴烂。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两根白烛点在店铺的大堂正中央。前方堆着一摞的上好白狐皮子,上头燃着火苗子。而这位慈悲为怀的狐帝大人正撒着一叠纸钱,边撒边念叨着:崽儿们,我白烨对不住你们啊,未能将你们守护好啊。来世还是投个好人家吧,莫再做狐了,也省得受那些个活活剥皮之苦啊!”说罢还恭恭敬敬磕三个头,再继续撒纸钱。顿时,原本异常奢华的金狐阁一下子变得跟灵堂一般诡异。      小宝见此情景那是一口气顺不上来,差点儿“嗷”地一声给晕过去啊!自己辛苦经营这么多年的金狐阁啊!里面那么多漂亮的狐皮袄子啊!今日通通化为虚无!      她现在已是气急,两眼通红,似要冒出火来,一把夺过翠儿手中握着的那把菜刀高举过头就向狐仙大人冲过来:“白烨!我要杀了你!”      周围以翠儿为首的围观群众瞧见形势不对,要出人命了,赶忙地冲上前去将小宝拦腰抱住:“宝爷,宝爷,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恰在此时,白烨转过了身子。小宝只与他对视了一眼,顿时觉得全身乏力,然后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瘫软在翠儿怀里。那把擒在手中的菜刀“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白烨走到小宝身旁,冷着一张脸道:“翠儿,将你小姐赶快送回去休息。若是她醒了,告诉她我这么做有我的苦衷,一会儿我自会回去领罪,她别再自己动情绪了,会伤着身子的。”      翠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便将不省人事的小宝给扛上了马车往回赶。一路上,她只觉得刚刚姑爷的那副神情好冷好可怕!还有,小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呢?奇怪,真奇怪!      小宝被送走之后,白烨就静静地坐在铺子里,看着那一摞的白狐皮化为灰烬。脑海里仿佛出现自己尚是一只幼狐的时候,偷跑至人间,与人间的小狐崽子一起玩耍逗乐的日子。他们如此善良可爱,竟最终难逃被虐杀的厄运。思及此,白烨两行泪便簌簌往下掉。      静思了一个下午,白烨才归了家。小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翠儿正端着食盘在一旁好说歹说,劝她吃点饭。见姑爷朝自己摆了摆手,翠儿识相地放下食盘便退了出去。临走时,小心地替他们把门关好了。      “说吧,是什么了不得的苦衷,要让你砸了我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金狐阁,烧了那堆好皮子。”小宝此时已经冷静不少,两眼呆呆地望着床幔,有气无力地问出这番话。      “宝儿,我——”      “不要叫我宝儿!”白烨的话被小宝生生打断。      他叹了口气,在床边上坐下:“哎,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这狐狸是有灵性的。当你们为了皮毛而将他们虐杀时,他们很疼的!”      小宝直接白了他一眼:“你别说了。你先把昨天吃的烤鸡给我呕出来。鸡也是有灵性的,被杀的时候也很疼!”      “小宝,别为难我。我对狐狸这种灵物有感情,在我眼中他们是我的家人,自然见不得他们这般被剥皮卖钱的。这种感觉就像你舍不得将小二宰了炖肉一般。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了,我解释了怕是你也不信吧。”白烨被自己的一番话又勾起了下午的伤心事,眼眸子垂了下来,一片黯然之色。      小宝本是女子,自然有着怜惜之心,听白烨这么一说,感觉也是有那么几份道理,下午拿刀冲到铺子对着自家夫君也的确冲动了些。既然白烨喜爱狐狸,那以后金家不做和狐狸有关的生意便是。只是,今日的帐,该算的还是不能省的。      “白烨,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你砸了我的金狐阁,毁了我的心血,那是铁打的事实。所以,……”      这回倒轮到白烨抢话了:“宝儿,今日之事我的确对不住你。上午的时候我便让翠儿转告你了,什么惩罚我都认。说吧,怎样才能缓了你心里的那口闷气。”      (画外音:白烨上仙,这可是你自愿的哦!不是小宝逼你的哦!一会儿你被折磨得哭爹喊娘的时候千万不要后悔哦!!!嗯,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小二!”      小宝一声呼唤,那只由哮天犬化身的小二狗就摇着尾巴开开心心地推门进了房,围着小宝的床直打转。      “来,小二,乖,给你男主子示范一下家法的标准姿势。”      那小二真是只乖狗狗。小宝一下指令,它就乖乖地趴□子,将屁股撅得老高,就差补上一句“请主人责打!”      小宝赞许地在小二头上拍了拍,然后扭头道:“白烨,看明白了吗?快,照着小二的姿势去床上趴下。记得把裤子脱了!”      白烨此时傻了眼,僵在那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小二此时得意地摇着尾巴,朝着白烨直眨眼,那意思是说:“白烨上仙,主子她爹是天帝!她爹是天帝啊!你有一个当天帝的爹吗?没有,对不对!那就上床吧!那就脱裤吧!”      小二没摇多久尾巴就被小宝使唤出去了,任务是挑一根适合抽屁股的树枝回来。      就在小二出去找树枝的这会儿工夫,白烨已经经过了激烈再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乖乖爬上了床。他跪坐在床上,两只手搭在裤腰带那儿,可怜巴巴地朝着小宝望着:“宝儿,好宝儿,真的要脱了裤子打吗?”      小宝坐在桌旁,翘着个二郎腿在剥花生吃。她边嚼边说,眼睛都不带往他那儿瞟一下:“少废话。那天我打小二的时候你不是笑得很开心嘛。没见你当时这么磨叽嘛!”      白烨见自己已是走到穷途末路,无计可施,只能狠下心来,将腰带解了,两只手用极其极其缓慢的速度将亵裤往下拉,慢慢、慢慢地露出大好的春光一片。这般遮遮掩掩反倒是营造出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感和朦胧的美感来,吸引得小宝丢下花生就直接坐到了床边。(某狐仙大怒:什么神秘感、朦胧感,明明是本大仙掉了满地的节操啊!)      所以,小二衔着树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幅情景:白烨上仙跪趴在床上,上衣穿得整整齐齐,下面亵裤褪到了膝盖,光屁股翘得老高,标标准准的家法姿势。而自家女主子则一只贼手游走于上仙紧翘结实的臀部,哈喇子直流。      其实小二找树枝的过程相当艰难。当时它寻着了一根一指粗的树枝,可是他想起了前几日上仙害自己被打的往事,遂丢了嘴里那根,重新衔了一根两指粗的。可是奔了几步,他的脑海里又想起了当年上仙上书给天帝要将自己阉了的陈年往事,于是两只粗被换成了三只粗的,也就是他现在嘴里叼着的这根。      小宝满意地接过那根三指粗的树枝,在小二头上摸了摸便让他出去,自己关好了门。而白烨则在扭头看到那根粗棍子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小二一眼。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哮天犬,一回天庭,我就亲自操刀阉了你!      不过,很快白烨就无暇顾及哮天犬的事儿了。因为他憋见小宝的手上正执着一根三指粗的树枝,随时可能抽下来。      万念俱空,唯菊花一紧! ☆、怜香惜玉   “宝儿,宝儿。”白烨扭过头来,可怜巴巴地恳求小宝道,“一会儿可要轻点儿打啊!”      小宝一展笑颜,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放心,放心,我宝爷最怜香惜玉了。”说罢,她手上那根三指粗的树枝就落在了白烨白皙的屁股上。只听得“啪”的一声,顿时抽出了一条红印子。      “哎——呀!宝儿,轻点儿,轻点儿呦!”白烨垂着个头,龇着牙直喊疼。      他伸出一手捂上被抽的地方揉了揉,却被小宝直接打开,紧接着又是一下子。      小宝倒是不留情,两耳不闻白烨的求饶声,狠下心直抽了白烨好几下子。一边抽着,她心里也想明白了:白烨属于只可远观和亵玩的类型。通过他昨日和今日在铺子里的荒唐行为不难看出,他虽读过几年书,倒真没有什么经商的才能。不过难得他还是个听话的主,床上功夫一流。罢了,罢了,就当她金小宝买了个男宠回来了。冲着他这幅好皮囊,将来生个漂亮孩子,也不枉费自己在他身上花的些银子。      白烨上仙正心疼自己细皮嫩肉的屁股被某个凶暴的女人抽出了几条红印子,生疼生疼的,却浑然不知他这位伟大的狐帝大人已经在娇妻心目中正式沦为男宠了。      “宝儿,明天让我去哪家铺子啊?我一定乖乖的,不惹事!”白烨忍着痛,努力朝着小宝献媚。      小宝躺在他身旁,柳眉一扫,淡淡道:“不用了。以后你就待家里面吃喝玩乐吧,那些个铺子还是不用你接手了,省得出些岔子。”      “啊?宝儿让我在金家白吃白喝?这不好吧。我虽然是你买回来的上门姑爷,但好歹也是个男人,怎能靠你养着呢!”白烨觉得小宝的这番话比刚刚抽他屁股更能刺痛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小宝却是不以为意。她转过身子,用两只手捏着白烨的脸颊,笑道:“哪有白吃白喝。我们金家传宗接代可全靠你了。爹爹整日念叨着抱孙子,你可要加紧努力,让我早日怀上才行呢。”白烨的脸庞虽然瘦削,可是两颊摸上去却是肉嘟嘟的。小宝这一捏倒是上了瘾,只顾着自己手上好玩,将白烨脸上两坨肉各种揉捏,却忽视了身旁人脸色的变化。      白烨此时嘴都快气歪了,他的呼吸明显加快,一手不停地在胸前顺着气。敢情他白烨在自己娘子心目中就是一只配种的公猪!      淡定,淡定!自由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小宝故,二者皆可抛!      屋内二人一个正自娱自乐着,另一个在自怜自艾着,却是谁都未能想到今晚之事的深远影响。      原来,身为今日之事的唯一目击者,哮天犬回到天庭和一帮神兽一起喝酒时,又开始吹嘘道:“我曾经看到过白烨上仙被清芸仙子用一根三指粗的树枝狠狠地抽屁股的!”      天庭的日子实在是无聊透底,于是如此重量级的八卦很快就让整个天庭沸腾了起来:      “天呐,你听说没,清芸仙子下凡期间,曾经用一根三指粗的棍子捅了白烨上仙。上仙当时叫得那叫一个惨!”      后来,听说版本变成了:      “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白烨上仙曾经被清芸仙子用三根手指给捅了菊花。上仙当时活活晕死过去了!”      ……      在经历了无数大仙的“偷偷告诉你”之后,最终版终于诞生:      “清芸仙子不愧是天界第一猛女。据闻她和白烨上仙成亲之后天天晚上都将上仙压于身下玩爆菊。你看上仙每次开会都坐立不安的,就是因为那里被捅太多次了,坐着疼呐!啧啧啧,可怜啊!”      因此,很长时间内,天上众男仙,不管是貌美的朱雀上仙,还是长相略抱歉的铁拐李,哪怕是雄性神兽;但凡下面多长了个东西的,只要见到清芸仙子,无不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小心地挪着步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猛女擒获失了贞洁。      清芸仙子,也就是回到了天庭之后的金小宝,在耳闻到这些风言风语之后,其实也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你说男人的菊花被捅时是什么感觉呢?怎么个个闻之色变呢。哎,真后悔,那日白烨被抽屁股时就应该顺道试试看的。      聊完天庭八卦,咱们再回到人间,接着说正事儿。      虽说今晚白烨被小宝抽了,又被她一番疑似“种猪”言论深深伤害了他男人的自尊,独自睡在靠近床边的地方;而小宝也因为白烨今日糟蹋了她的金狐阁而赌气闷头睡在床的最里头。二人之间隔了老大一块地方。      可是吧,这大晚上的,熄了蜡烛,进入了梦乡,小宝习惯性地滚到床中央,四仰八叉地抢了大半张被子;而白烨也扭过身子,迷迷糊糊中长臂一捞,将身边人搂进怀里,这才潜意识里满意地睡去。一直到第二日天亮的时候,两人还是抱得紧紧的,各自睡得很熟。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说的也许就是他们两个活宝吧。      这一日,小宝给白烨下了禁足令,让他好好在家待着,不要再出去给她惹事了。而她则大大方方穿着女装去处理金狐阁的事情。现在正是冬季,很多客人已经提前订好了狐皮袄子,摆在了店里。可是大部分成品已经在昨日被白烨给烧了,自然要给付了定金的客人们一个说法。      一整天,小宝都忙碌地奔波在殷镇的几户大家之间,将他们的定金退还,并一一道了歉,许了赔偿的法子。宝爷的信誉在殷镇那还是数一数二的,众人自不会与她为难。唯有那邱老二,在殷镇上游手好闲惯了,现在逮着这么一个机会,自然想趁机好好敲诈小宝一笔,遂与她约在酒楼包间,好好叙叙这赔偿事宜。      小宝知道来者不善,可是那邱老二当时一下子订了五件,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如今五件袄子都被烧了,自然要给人家一个说法。想了想,她还是硬着头皮去赴约。      天色刚暗,那邱老二已经迫不及待地在酒肆里等着了。小宝推开包间门时,正对上邱老二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      “哎呀,宝爷,快请坐。我老邱等你很久了!”邱老二站起身,热情地迎进小宝,那脸上堆满了笑容。      小宝警觉地避开邱老二的触碰,独自坐在桌子的第一边。      那邱老二眯着眼睛打量着小宝。他未想到叱咤殷镇的宝爷换上女装却也是韵味十足,很是诱人呐,不禁心中暗暗打起了算盘。      小宝瞧着邱老二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儿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便开门见山,提出自己愿意承担他所有损失,要多少银两直接开价好了。      那邱老二却是临时变了卦。盯着小宝凹凸有致的身形,这会儿他想要的可不是财了。他站起身,走到了小宝跟前坐下,端起了小宝跟前的酒杯就往她嘴边送。      小宝混迹生意场这么久,邱老二端起酒杯的瞬间将手指伸进去搅了两下的小动作又怎会逃过她的视线呢。      酒里被下了药!这是小宝的第一直觉。      她抿着嘴,死也不肯喝下邱老二硬送到她嘴边的酒。可是邱老二毕竟是个男人,他一只手卡住小宝的脖子,另一只手硬将酒杯塞到她嘴边,强行将酒灌了下去。      灌完了酒,邱老二就坐在一边狰狞地笑着,等着药效发作的时候,他好醉卧美人怀。      “咳,咳……”小宝一手握住喉咙,不停地咳嗽着,显然是被刚刚的酒给呛着了。      “邱老二,你,你想干什么!”小宝这会儿心知身陷险境,心中很是害怕,说话声也不禁抖了起来。      “不干什么,就是想扒光宝爷的衣服,和您睡一觉呗。”      小剧场时间到:   小狐狸:娘,我刚刚回家路上听到几位叔叔在谈论你和爹爹呢。      小宝:哦,你娘是天界第一美女。他们讨论美女也是正常的。      小狐狸(歪着头,一脸求知欲):我听到他们说到一个叫“爆菊”的词。娘,爆菊是什么意思啊?      小宝:小汤圆,你听错了,叔叔们说的是“苞菊”,就是含苞待放的菊花的意思。      小狐狸(开心地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哦,我懂了。原来是一种漂亮的菊花啊。娘,我也要苞菊呢。      小宝(头上三道汗):这个,那个,嗯,你去找你爹要。他有珍藏多年的上品菊花,细细算来,正是含苞待放的好时候。      小狐狸一转身,屁颠屁颠地寻爹爹去了。白烨此时正在和几位德高望重的上仙品茶闲聊。      小狐狸(张开两只肉嘟嘟的小胳膊,远远地扑来):爹,爹啊,我要苞菊,我要苞菊!快给我苞菊!      白烨上仙(风中凌乱):小崽子,闭嘴!      小狐狸依旧一路奶声奶气地呼唤着爹爹。      走投无路之时,白烨上仙只得拽着小狐狸崽子的尾巴,将他往房间里拖。小崽子不死心,硬赖在地上,边捶地边哭诉:“爹爹坏,爹爹小气鬼,爹爹不给我苞菊,我要苞菊,我要苞菊嘛!” ☆、男宠发飙   被强灌下药酒后不久,小宝就觉得两眼昏花、直犯困,头直点直点的。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今日凶多吉少。可是迷迷糊糊中,她终是坚持不住,往一旁歪去,倒在了一个男人的怀中。      白烨将迷晕过去的小宝拦腰抱起就打算出门,而一旁的邱老二根本就没看清楚这个陌生的白衣男子是如何凭空出现的。如今见这人竟要将他到手的肥肉给夺走,他立马奔上前,想从白烨手中抢回小宝。      “不自量力的东西!”白烨冷哼一声,心中默念一个诀,那邱老二已经挥出的拳头竟然朝自己脸上招呼去了,顿时鼻血直流,止也止不住,疼得他捂着鼻子直喊娘。白烨也不理睬他,只抱紧了小宝,径直回了金宅。      这邱老二动了白烨上仙心头最疼爱的宝贝,他现在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果然,白烨离开后不久,不知何故,那桌上的酒壶竟然自己动了起来,飞到半空中围着邱老二转圈。邱老二胡乱地挥舞着两只手,想将那酒壶打开,可是每一次那酒壶都能准确地避开,直到最后牢牢套在他的嘴上,将满满一壶酒硬是灌到了他的喉咙里。邱老二被酒给呛得直咳嗽,鼻子里血还没流干净,又渗进了些酒水,混在一起,那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呐!      您若是以为这样就算完了,那可是小瞧了白烨上仙了!      不一会儿,邱老二出了包间,冲到了酒楼的大堂里。此时正是饭点,大堂里满是吃饭、喝酒的食客,见邱老二一脸血地冲出来,纷纷吓得躲至一旁,给他留出好大一块地方。      此时的他好似中了迷障一般,神智不清,两只手也不听使唤,使着蛮劲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儿,一身上等布帛制成的衣裳就被他自己给扯得七零八落,跟堆烂布似的搭在他的身上。这大寒天的露着一身肥肉,他倒也不嫌冷,反倒更加兴奋起来,捧起邻桌上摆着的一盆青菜鸡蛋汤就直接从头顶往下倒。一边倒一边扭,活似美人出浴一般,顶着两三根青菜,“娇嗔”道:“奴家美吗?奴家漂亮吗?”      众人只道邱老二疯了,这会儿谁敢上去劝阻他啊。想着平时他在镇上为非作歹惯了,这会儿有这么一出好戏可看,众人倒也乐意看他接下来如何撒泼了,于是有几个胆大的扯着嗓子喊:“美,好美,邱老二,扭一个呗!”围观的人闻言也跟着起哄,一时酒楼里沸腾了起来,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那邱老二果然没让众人失望。他一边出了劲地扭着自己满是赘肉的肚子,一边将阻扰他展示完美曲线的烂布尽数丢到了地上,赤膊上阵。随着众人打的拍子,他握起一把筷子在手上挥舞着,边舞边唱:“情哥哥,好哥哥,且将奴家身来破。奴是那娇滴滴花儿一朵,哥可要轻轻将奴摸……”      殷镇的一大恶霸竟然会自称奴家!这污秽不堪的词让众人是乐得哈哈大笑。起哄声、狂笑声、鼓掌声……现在气氛越来越高涨,就连原本准备缉拿邱老二回衙门的捕快也立在一边,双手抱胸,乐得前俯后仰。      邱老二一脸是血地舞了许久,许是觉得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学着女子一般半蹲着行了个礼,以示谢幕。然后,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邱老二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一刀下去,鲜血直涌,一棍状物应声落地。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吓得围观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自动夹紧了腿,捂紧了那里。      “啊——”一声痛不欲生的尖叫声响起,邱老二终于倒下了,被几个捕快一人抬一边,跟个死猪似的运出去了。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一代恶霸从此在殷镇销声匿迹,只是没有人能解释邱老二那晚到底得罪了哪方神圣,竟会疯癫到自残的程度。      其实,那位铲除一方恶霸,保卫殷镇安宁的大英雄这会儿很郁闷。当时邱老二给小宝硬灌酒的时候,他正隐着身子在一旁瞅着呢。之所以没有当时就下手是因为他很傻很天真地以为邱老二的酒里下的是春/药。这样一来待会儿救小宝回家之后就可以借解药之名,好好欢好一场。      白烨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啪啪响,可谁知那不给力的邱老二竟然下的是迷药。于是白烨上仙只能无比怨念地将睡得跟猪似的,其实比猪还沉的小宝一路抱了回去。回到家将小宝扔到床上安置好的时候,他的两只手都快废了。      既然自家娘子都已经晕睡过去了,今晚还好有啥活动可安排呢。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白烨只得恹恹地乖乖上床睡觉。      睡到深夜的时候,白烨突然觉得自己裤子湿湿的,他一摸,手上也滑滑的。不敢大意的他赶紧下床点上蜡烛。再一细看,天呐,是血!白烨慌忙低下头,将自己裤子脱了仔细检查了遍。咦,腿上没伤啊,这血是怎么来的?      一扭头,他又赶紧奔到床上,掀开被子检查正熟睡着的某人,心中默默念叨:可千万别是宝儿受了伤啊!      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小宝的亵衣上一点血迹也没有。不死心的白烨再细细察看了一遍,终于在分开她的双腿时看到了亵裤中央那一大片红。噢,原来只是小宝的月信来了。白烨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      等等,月信?那岂不是说,这个月的造崽计划没成功!!!不过白烨很快就没闲心哀伤小崽子的事儿了,他现在比较纠结,女人来月信之后应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小宝一直穿着带血的亵裤在床上滚来滚去,将床单印上一个又一个红戳吧。      白烨就跪坐在小宝的腿边,思索着自己待会儿替她换干净裤子的时候,里面塞点什么东西比较吸血。恰在这时,一个大脚丫子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脑门儿上,将毫无准备的他直接推倒,撞在了床柱上。      “邱老二,你给老子滚远点儿!”小宝一跃而起,双手捂紧胸口。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她记忆还停留在邱老二一杯药酒放倒她的时刻。      “宝儿,别,别,是我呀。我是白烨呀!”白烨一手捂着后脑勺,神情颇是痛苦。      一看对面的人竟是自家夫君,再一看周围已是自家的布置,小宝这才缓过神来。原来自己已经安全了。她二话不说,直接扑进了白烨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了他不肯松。      “白烨,白烨……”小宝呜咽着。      白烨顾不上自己脑袋疼,用手搭上她的背轻拍,柔声安慰着:“宝儿,别怕。那邱老二并未将你怎样,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白烨,是谁救了我?”小宝抬起头问道。      白烨想了想说:“当时是翠儿将你抬回屋的。估计是她吧。听她说,邱老二已经被衙门的人带走了,你就放心吧。对了宝儿,你月信来了。”      经白烨这么一说,小宝这才发现了早已一片狼藉的“犯罪现场”,忙自己下床换上干净衣服和床单,打理好一切。瞧着天色还早,二人一番收拾打算再补上一觉。      “哎呦——”小宝躺在床上,缩成虾状,捂着肚子,皱着眉。      白烨瞧出了异样,探问道:“宝儿怎么了?”      “我肚子疼呢。”      “可是吃坏了东西?”      小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谁说只有吃坏东西的时候才会肚子疼,女子来月信时肚子也会疼的。”      白烨虽是调/情高手,但是在这一方面倒真是一片空白。他有些茫然地问道:“那可有什么办法会不痛吗?”      “无碍,无碍,平时我都让翠儿给我煮一碗热糖水,再盖好被子捂捂就行。”      “糖水?宝儿,你等会儿。我去给你熬。”未等小宝答话,白烨已披上外衣,匆匆走了出去。      白烨平日就爱美食,也会自己偶尔去厨房露一手,这熬糖水自然不在话下。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一碗直冒热气的糖水小心地挪进了屋子。      “宝儿,来,喝糖水喽。”他边走边吆喝着。      小宝坐起身,想从白烨手中接过碗,却被白烨轻轻一转身给躲了过去:“小心,烫!我喂你喝。”      白烨自床边坐下,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小心地递到了她的嘴边。小宝看着白烨认真的模样,像个很乖的小孩一样,听话地张开了嘴巴,一口一口地喝下了正是温热的糖水,眼中满是笑意。      “白烨,我好羡慕我们将来的宝宝呢。”小宝咽下一口糖水,突然开了口。      白烨一边用勺子在碗边上刮去汤水,一边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宝宝可以从小就被你抱在怀里。一辈子有你疼着、宠着、爱着,永远不受伤害呢。”      白烨喂完了最后一勺,将碗放到桌上,再哆嗦着身子躲进被窝里。他握住了小宝的手,轻吟道:“我才应该是那个吃宝宝醋的人呢!他一出生就开始霸着娘亲的两个大馒头,整天吸呀、咬啊。我可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偶尔摸一次呢。你说我可不可怜。”      “去,你个死不正经的!”      “宝儿,你又打我。很痛的呢!”      “就是要打你这个登徒子!”      “那宝儿的肚子还疼吗?”      “有你的手暖着呢,不疼了!”      …… ☆、月夜私奔   几日后的一个月黑风高夜——      “宝儿,快点儿,快点儿。”白烨猫着个腰,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忙向紧跟在他身后的小宝招手。      小宝闻言,跟了上来,脚下步子极轻,鬼鬼祟祟的模样。      “宝儿,翻过这堵墙我们就自由了呢。”      小宝抬头看了看那堵老高老高的墙,一时犯了难。哎,好高啊!当时为了防贼,将墙建得那般高,如今可是把自己给难住了。她拉住了白烨的袖子,摇了摇头说:“白烨,好高呢,我翻不过去。”      “是呢,好高呢。宝儿,要不我们光明正大从正门走出去吧。”      小宝坚决反对道:“不行,这样就没有私奔的那种紧张感和刺激感了。”      白烨在一旁撇了撇嘴道:“都老夫老妻了,还玩私奔的游戏。你若是要什么紧张刺激感啊,那干脆裸奔好了。”      “不懂情趣的男人!”小宝白了他一眼,“咦,快看,我们可以从小二打的洞里面钻出去。”      “我不干!”白烨看了看自己一身洗得锃亮的白色长衫,抵死也不愿从狗洞里爬过去。      小宝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威胁道:“你不爬我爬,到时候我在外面找到了真爱就立马回来把你给休了。”      此语的效果堪比拿把刀架在白烨上仙毛茸茸的尾巴上。只见他二话不说,蹲□子,撅着个屁股,一溜烟的功夫就从洞里爬了过去。      待到二人从洞里钻出,拿好盘缠站起身的时候,手上、衣服上都已沾满了泥垢。小宝瞧见白烨那副灰头灰脸的模样一下子就乐开了,伸手一抹,白烨顿时成了大花脸。      “哈哈哈哈,白烨,你这样好丑啊!”小宝一只手指着白烨,一只手扶着肚子,乐得直哈哈。      白烨面子上挂不住,伸出手来也想在小宝脸上画几道,却被她给灵巧地躲过了。他怏怏地背起盘缠,独自走在前头:“那我今晚不洗澡了,就这么一身泥地抱着你睡,熏死你!”      小宝快跑几步追上了他,双手拖住他的衣衫使劲抹着,笑称道:“今晚我去客房睡,你身上这么脏,人家不会肯你睡房间的。你今夜就在客栈的猪圈里挤挤好了。哈哈!”      白烨一听也乐了:“嘿,我要是睡猪圈,那你就是那下崽的母猪了。”      小宝也不示弱,直接从后面蹿上了白烨的背,揪着他的耳朵直叨叨着:“你说谁是猪?你说谁是猪!”      二人有说有笑,被月光拉长的背影渐行渐远。      若问这二人大晚上神神秘秘要去哪儿。原来啊,前几日恰逢小宝的月信期间,她一直心情不佳。白烨为了哄她开心就劝说道,她为金家产业操劳了这么久,如今爹爹重新觅得所爱,心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如让他先代着管几日,他们则去镇外的地方走走逛逛,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小宝其实向往外面的景色很久了,只是苦于一来家族的产业放不下;二来一个女子独自出去也不甚方便。如今白烨的这个建议可谓一举两得,二人一拍即合。小宝月信期结束不久,二人就收拾好行囊,多带了些银两,学着她老爹当初的作法,留了封连夜跑了出去。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她金小宝和夫君的甜蜜二人时间了!      其实,白烨撺掇小宝出游是有他私人目的的。第一嘛,公费旅游自然不能只在殷镇一个地方呆着嘛,要多走动走动,尝遍天下美食;第二嘛,就是他这位狐帝大人一定一定要在此次出游期间享尽天时地利人和,圆满完成“造崽计划”,让小宝肚子里蹦出一只可爱机灵的小狐狸崽子出来!      第二日清晨时分,一只贼手正慢慢、慢慢地往熟睡中的钱桂花亵裤里探,眼瞅着就快到达那片神秘的花园之时,门外传来了翠儿一声吼:“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金老爷受了惊吓,慌地缩回了那只不太老实的手。他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番衣衫,这才慢里斯条地下地开了门。      “翠儿,这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呢?”金老爷板着个脸,显然对翠儿坏了他的好事很不满。      翠儿从怀里掏出一份信,边喘着粗气边回道:“老,老爷,小姐和姑爷留下这封信就不见了。”      金梓展开了信仔细一读,立马将纸揉做一团,愤愤道:“小丫头,长本事了。竟然敢带着自家男人私奔去了。”      “老爷,小姐和姑爷是拜过堂、洞过房的,算不上私奔呢!”翠儿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寻找自我存在感。      金老爷昂起头、挺起胸,颇有一副殷镇首富的架势:“哼,别以为金家产业离了她金小宝就不成了。从今日起,我金梓重新出山!”      就在金老爷为自己揽下的重担而头疼时,白烨和小宝两口子正在热闹的集市上逛着呢。他们这会儿到了与殷镇毗邻的安镇,也是一处美丽温婉的江南小镇。      “白烨,快看,那儿有套圈的呢。”小宝指着不远处的摊位,一脸的兴奋。      白烨倒是很好奇,毕竟天界还没有套圈这种玩法。他拉着小宝一起挤进了围观的人群。      “哎,快来玩啊,十文钱三个圈啊。各种漂亮的玉器制品,只要套中就是你的啦!”那小贩手臂上挂了一溜的圈,在摊子周围不停地吆喝着。      小贩的吆喝吸引了很多人的兴趣。见地上摆放的玉器都是成色不错的好东西,不少人纷纷掏钱买竹圈扔。可是竹圈削得特别薄,口径又小的很,很难套到玉器,即使碰到了又会自己弹起来,所以众人只是过把瘾,倒没人是真能拿走一样的。      “宝儿,怎样,想玩吗?”      小宝摇了摇头:“哎,算了,别浪费钱了。这东西我从小就想玩儿,可爹爹不让,说是骗人的。”      说是这样说,可是小宝的眼神还是死死盯着小贩手中的圈儿。白烨自然读懂了她的心思,二话不说,掏了五十文银子给她拿回了十五个圈。      “拿去吧。随便扔,扔完了我再给你买。”      小宝接过竹圈,心里特激动。从小到大,身为金家少主,她只能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在集市上好吃好玩的,而她则在算盘、账本中度过了平淡的童年。现在终于她也能像个寻常孩子一般玩玩这套圈的游戏了。      她拿起一个圈,一眼相中了一根玉簪子,左比划、右比划,就是不敢轻易丢出去,总觉得对得不是那么准。      “宝儿,随便丢好了。反正你相公有的是银子。”白烨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      这败家男人,净会糟蹋她的银子。小宝心里嘀咕着就顺手将圈儿给扔了进去。      天呐!中了!只见那竹圈不偏不倚正将那玉簪子锁在中央。不仅是小宝,就连一旁围观的都沸腾起来。这个女子不一般呢!只有白烨一人很淡定地站在小宝身旁,笑眯眯地接过那一脸灰面的小贩递来的玉簪子。      小宝经不起众人起哄,接二连三地将手中的十来个竹圈儿给丢了出去,竟然无一例外的通通中了!她这会儿可是比谈了一桩大生意还要开心,抱起白烨就冲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猝不及防的白烨差点儿就失手摔了手上成堆的玉器了。      “宝儿,你这么厉害,要不要再买十来个圈儿玩玩?”      小宝摆摆手道:“不了,不了,刚刚运气好。接下来可难说了。”说罢,她将白烨怀中的玉器尽数抱了过来,还给了小贩:“我也不图你的这些东西,就是想玩个开心。所以东西还给你,我只要刚刚那个玉簪子。”      小贩自然没有异议,千恩万谢之后将那根玉簪子恭恭敬敬地递上。小宝接过,开开心心地揣进怀里就和白烨继续逛起来。      “白烨,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呢。百投百中呢!”小宝一路上都沉浸在自己高超的套圈技术上。      白烨则在一旁附和着:“对的,对的,我家宝儿最厉害了呢!”      “哎,早知这样,我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学习打算盘,看账本了呢。直接去全国各个集市上将所有套圈的铺子上的东西赢回来卖钱便是了。”说完还不禁低头打量着自己的一双巧手,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      白烨瞧着是哭笑不得:“你看你这点儿志气哦!你应该将你伟大而宏伟的人生目标设定在为你的夫君生个漂亮的崽儿。”      小宝嗤笑道:“又不是我不给你生,你自己种子质量差,出不了芽怪谁。”      上仙也急了:“你怎么不说是你这盐碱地的问题呢!”      “破种子!”      “盐碱地!”      “烂种子!”      “盐碱地!”      ……      哼,敢质疑本上仙,今晚让你见识一番什么叫做青丘山出品优质种!      肥肥小爆料:      问:为什么天界没有套圈这种小游戏?      答:仙人们随意使个小法术,圈圈就乖乖落到预定的位置。你觉得会有傻子去干这赔本生意么?      那,那刚刚小宝百发百中原来是……      嘘!咱心里明白就好。千万别告诉小宝听,就让这傻女人得瑟得瑟吧。 ☆、温泉缠绵   白烨已经打听过了,安镇临江,当地最大的特色便是一种名唤河鲀的鱼。这种鱼肉质细腻,可是体内有剧毒。不过既然是当地人极力推荐的特色菜,两个吃货自然是要不大意地尝一尝鲜。所以一从集市上回来,二人便让客栈的厨房熬了两碗河鲀浓汤送到了房间里来。      “哇,闻着好香呢!白烨,快来,累了一天了,咱趁热把鱼汤喝了补补身子。”小宝一见到那冒着热气的河鲀浓汤摆到了桌上就急乎乎地围在一旁。只见碗中一条河鲀被整个浸没。鱼身上撒着些葱花儿,既做点缀,又能调味提鲜。最妙的便是这浓浓的汤汁了。用小火慢炖上半个多时辰,这汤水可谓是完全汲取了河鲀的精华,已经熬成了诱人的奶白色。香味趁着蒸腾的热气窜进鼻子里,怎一个“鲜”字了得!      小宝拼命地嗅着鼻子,似乎想把所有的香气都纳入自己肚中。白烨还在慢吞吞地穿鞋,她已经急不可耐地端起一碗就准备往嘴里送。      “慢着!”白烨突然喊出声,吓得小宝手直颤,差点儿把一碗好汤给泼了。      小宝放下手中的碗,带着些愠色埋怨道:“怎么了?”      “宝儿,你可还记得当地人说过,这河鲀本是有毒的。我也不知道这里的厨子处理得干不干净。还是我先尝吧。” 说罢,白烨走过来,端起一碗就先小酌了一口。      “唔——”白烨将热汤含在口中品了品,待浓汤的鲜味完全浸润他舌尖的味蕾时才咽下去,末了还不忘砸吧咂巴嘴,一脸满足的模样。      他这副样子可是将小宝勾得直舔嘴巴。她凑得很近,巴巴地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好——”白烨话说了一半,突然整个人就僵在了那儿,“宝,宝儿,我舌头发麻。”      小宝自然瞧出了白烨的异样,她很是紧张地从后面托住他的身子,关切地询问道:“白烨,你怎么了?”      “宝儿,这鱼有毒。”白烨似乎舌头已经不大灵巧了,说话依稀分辨不清楚了。      小宝顿时脸色煞白,努力地使劲将白烨托起身,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安顿好,急急地开了口:“白烨,你先躺好,我去叫人来。”可就在转身的功夫,手已经被拽住。      白烨摇了摇头,艰难地开口道:“宝儿,别去了。这毒治不了。你陪着我,让我最后再看看你吧。”      小宝早已失了控地往下掉泪。她握着白烨的手,语气哽咽道:“嗯,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      “宝儿,爱你!”白烨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在一字一顿地努力说完这四个字后就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小宝一手紧捂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另一手则探上他的人中处。天!真的没鼻息了。      “白烨——”小宝顿时哭倒在他身上。刚刚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她呆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烨,用手小心地描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白烨,你慢点儿走,等等宝儿啊,宝儿这就来陪你了。      只见她扑到了桌边端起碗,“咕咚咕咚”便将两碗鲜汤尽数喝了个干净。喝完汤,小宝爬上了床,在白烨的旁边躺好,握着他的手不松。白烨,我来了!      等待咽气的过程是漫长且痛苦的。小宝此时闭着眼睛,浑身无力,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只握着白烨的手捏得越来越紧。她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出自己和白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哽咽声逐渐小了下去,意识逐渐地开始模糊……      然后?然后打起了鼾!      白烨现在极度的颓丧。自己精心导演的一出生死离别的戏码怎么可以以女主演熟睡而草草收场呢。一般女人死了夫君不是应该抱着男人身子嘶吼着各种“我爱你”“我想你”“不要离开我”的肉麻情话吗?怎么到了自家女人那儿就喝完鲜汤躺在他身旁睡起美觉来了,一碗不够还喝了两碗,那些个情话竟然一句都没听到。      宝儿,其实我就是想听你说声“我爱你”啊!      一探身子,小宝这会儿衣服都湿透了。白烨听闻客栈后面有处天然的温泉,遂掏了些银两将那里包下。      那处温泉可是个好地方,虽是露天,但是四周密布着高高的竹,很是隐蔽。随着晚风轻拂,竹林摇摆,一片沙沙声,沁人心脾。水很清,不停蒸腾着热气,上面飘着花瓣,周围满是摇曳的烛影,朦胧中透着一股神秘的氛围。      白烨解开二人的衣裳,抱着小宝便下入了水中。水温恰是适中,与肌肤碰撞的那一刹只觉得丝丝暖意卷入心间,很是惬意。见小宝还是睡得很熟,白烨干脆自己坐在泉中,让她坐于自己腿上。小宝不醒也没人陪他说话,他只得仰起头,闭目假寐,享受着温泉带给自己的舒适。      “白烨,我死了吗?”过了许久,小宝终于醒了过来。她迷茫地望着四周的竹林、花瓣,好似梦境一般优美。      听到声音的白烨睁开了眼,笑称道:“宝儿,你现在可是在王母娘娘的瑶池呢。”      “瑶池?天呐,白烨,快上去,听说这是神仙洗澡的地方,我们可别弄脏了。”小宝反应很大,匆匆转过身子就想往上攀,却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栽在了白烨怀里。      “小宝,不急。王母娘娘说你在人间行善积德,将你封为清芸仙子,赐你在这瑶池沐浴呢。”白烨强憋出笑意编了这么一段。      小宝倒是信以为真,很煞有其事地问道:“白烨,那我现在也是神仙了?”      白烨不语,只点点头。      “那你呢?你也是神仙吗?”      白烨想了想道:“我被分去了青丘山做看门弟子,算不上仙。明日就要启程了,以后也许就见不到你了。”      小宝一听很是失望,嘴巴嘟得老高,双手一拍水面,砸起很高的水花:“啊?不行!我不当神仙了!我要陪你到青丘山一起看门去。”      “瞧你这没志气的小丫头。”白烨终是忍不住,俯□子堵住了小宝的嘴,“明日事明日再说,如此良辰美景浪费了岂不可惜!”说罢,两只手已经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小宝使劲地推开白烨,撇着嘴很认真地说道:“这里是瑶池,怎能做这种污秽事。”      “我和我娘子爱意深切,行那周公之礼,怎算得上是污秽之事呢。看来你张小嘴是要好好调/教调/教才行。”白烨边说着就已欺身上去,将小宝按于池边,狠狠地吻了上去。小宝虽心中觉得不妥,但半推半就中也就从了。      距离成亲那日也过去好些日子了,不得不说在白烨不懈努力的调/教下,小宝的吻技已经提升了好几个阶层。她双手抱紧白烨,俏皮地用两瓣唇轻轻地含住白烨的下唇。白烨见状,佯装要张口咬她,却被她灵巧躲开。      一番挑逗让白烨也起了玩心,伸出手挠起了小宝痒痒,惹得她一时笑得花枝乱颤,连连求饶。白烨趁机将舌准确地探入她的口中,或轻轻扫过她的小虎牙,或与她的舌交绕缠绵。小宝闭着眼,循着感觉,回应着来自白烨的邀请。虽已不是第一次,但她依旧会将自己遗失在这个男人深沉的吻中,贪恋着他带给自己的那种快要窒息的快感。      白烨的手从她的脖颈处一路滑至腰间,搂紧了她,似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怀中一般。二人越吻越深,伴随着微微的喘息声。好半天,白烨才松开了她的唇,就着小宝喘气的那会儿功夫已经低头将她的红梅含入口中,用舌尖轻柔地舔舐着,不一会儿两颗红梅已如果子般挺立着。那股子酥麻的感觉自胸前荡入心间,让小宝不禁轻吟出声,一只小手探上了白烨的炙热,不停地套/弄着,先是轻缓地来回,后却越来越快。      白烨禁不住小宝这般逗弄,直接抬起她的大腿,将自己的炙热送入渴望已久的花园深处便抽/插起来。      温泉里水雾弥蒙,小宝乌黑的长发早已湿透,随意地披散着。被炙热填满的满足感让她的眼神迷离,口中娇喘连连。这样一个成熟的女人又怎不会让白烨深深地着迷呢!他只想狠狠地吻她,狠狠地占有她,还有,狠狠地爱她!      一番折腾,二人终是攀上了爱的高峰。将自己的身子浸到水下,两个人在池边并排坐着,抬着头,说着话儿。      “原来在瑶池里也能看到星星呢!”小宝用手指着黑漆漆的天,兴奋地说道。      白烨一脸黑线:“神仙也有睡不着的时候啊,没有星星他们晚上数什么呢?”      小宝若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嗯嗯,有道理。不过原来神仙也会失眠的啊?”      “因为神仙也会想念自己喜爱的人呐。”白烨将小宝捞进自己怀中,又似自由自语道。      “白烨,我不要做神仙。咱们一起去青丘山,不管是看门还是扫茅厕,我都陪着你。这样你就不会睡不着了。”小宝搂着白烨的脖子,说这话时满脸的笑意。      白烨笑了,用手轻刮她的鼻尖:“小丫头,乱想什么呢。我会一直保护你,又怎么舍得让你去扫茅厕。”      “那我要这满天的繁星,你可会摘给我?”小丫头果然鬼点子多。      白烨倒是不以为意,一只手蒙住了小宝的眼睛:“这有何难,你闭上眼睛不许偷看。我让满天繁星都来给宝儿跳舞。”      只见他手一挥,周围立刻变了样。      “好了,快看看。”      小宝睁开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瑶池”的周围满是金色的星星。它们小小的,圆圆的,不停地舞着、跳着,它们甚至会“咯咯咯”地笑。小宝伸出一只手,想抓住一颗,可是却让它们灵巧地躲开了。倒是白烨随手一舞,将一颗握在掌心,转过身过小宝说:“宝儿,许个愿吧。”      “我,我希望能早点儿替白烨生个胖娃娃。”小宝说完这话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个头玩手指。      白烨宠溺地看着怀中人儿娇羞的脸庞,一松手,那颗小星星扶摇直上,带着小宝的祈愿,随着其他的星星一起消失在了漫漫黑夜之中……      “宝儿,可是累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二人一番收拾穿戴整齐。      “白烨,瑶池附近我不认识路。我跟着你走。”      小宝的这句话险些让白烨破了功,他强忍住笑道:“无碍,你跟着我便是了。”      二人兜兜转转,小宝只觉得周围的场景越来越熟悉。咦,这不是住在他们隔壁的那个商人嘛,怎么他也上天做神仙了?还有那个不是给他们送河鲀汤的伙计嘛,这么巧,他也是神仙?      不对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当白烨推门请小宝进屋睡觉时,一切真相大白!什么瑶池、神仙的,通通都是骗人的!亏她刚刚还矫情了那么久,什么不当神仙,去扫茅厕,敢情——      “白!烨!”母狮子终于苏醒。      “嘭”地一声,门被狠狠摔上。      接下来,白烨上仙是被自家娘子掐紫了身子,还是抽红了屁股,还是捅烂了菊花,诸位请自行脑补。 ☆、包子女王   早晨的时候,天色不错。一束束阳光透过窗投射在地面上,屋子里暖洋洋的。      白烨将刚刚下楼买的早点摆在桌上就坐到床边,俯□子在小宝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柔声地唤道:“宝儿,给你买了你最爱的肉包子,快起来吃。”      一听到有肉包子,小宝猛地睁开眼睛就从床上弹起。就一瞬儿的功夫,人已经洗漱完毕,在桌前坐定,抓起了桌上热腾腾的肉包子就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砸吧嘴,感觉特别香。其实,白烨一直觉得看小宝吃包子是一件特别享受的事情,连带着让他自己的食欲都好上不少。      他坐在一旁,端起一碗白粥,吹着碗面的热气。朝小宝看了一眼,不禁放下碗,伸手在小宝的嘴巴轻轻一抹,将嘴角的肉末替她抹去:“宝儿,慢点儿吃。我又不和你抢。”      “对的,我知道的。我吃包子馅儿,你吃包子皮嘛。来,给你!”正说着,小宝就将掏尽肉馅儿的包子皮儿整个儿扔到了白烨的碗中,不时嘟囔着,“白烨,你可真奇怪。这世上怎会有喜欢吃包子皮的人呢!”      白烨心中好笑,暗想:那还不是因为要把肉馅儿留给你这只小馋猫儿嘛!哎,宝儿啊,你已经顶着一张又圆又肉的包子脸整日招摇过市了,如今毫无节制地吃这么多肉包子,还尽挑肥肉馅儿吃,你让为夫压力很大啊。      -------------------我是不靠谱恶梦开始的分割线--------------------      爆料时间: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烨上仙当晚就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恶梦。梦中的小宝化身为一个顶着巨型包子脸的女金刚。因为超爱吃肉包子,她浑身肥肉发达。每走一步,那屋子就跟着抖三抖。      孤立无援的白烨上仙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角,抱紧了身子,浑身颤栗着求饶:“女壮士,求求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咬舌自尽了!我是不会从了你的!”说罢用牙齿抵着舌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小宝一脸贼笑,稍一伸手便将白烨的脖子捏住,卡得他直咳嗽。随手一丢,白烨便被扔到了床中央,口中直喃喃着“不要啊,不要啊!”。小宝奸笑得一脸赘肉直晃,直接一个巨大的黑影将可怜的上仙重重地压于身下。      至此,一代德高望重的白烨上仙香消玉殒。死因据悉是被自家包子脸婆娘给压死的。      ------------------我是不靠谱恶梦结束的分割线-------------------      小宝还在嚼着香喷喷的肉包子的时候,白烨已经坐于一旁整理发丝了。他将长长顺滑的乌发盘成发髻,再插上一枝木簪子就算大功告成了。      “慢着!”小宝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两腮被鼓得嘟嘟囔囔的。      白烨转过头,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你坐好别动,我拿给你。”小宝跳离了桌子,从昨天已经收拾好的行囊里乱翻一气才掏出了一枚玉簪子,正是昨日套圈中的那枝。      她走到白烨身后,取下那枝木簪,再替他插上自己手上这枝玉制的。走到跟前,她细细打量着,不住地点头赞道:“我宝爷就是有眼光,这枝簪子配我家夫君刚刚好!”      “多谢娘子的谬赞。这么贵重的簪子,白某实在受之不起呢!”白烨站起身,规规矩矩给小宝做了个揖。      小宝摆摆手道:“不贵重,不贵重的。你也知道的啊,就是昨儿十文钱三个的圈儿套的那个呀。”      白烨满面春风的笑脸顿时抽住。好宝儿啊,咱有时说话不必这么实诚的。      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欠妥,小宝忙解释道:“那个,上次想绣个香囊给你的,但是实在是绣得太难看了。可是我也不想随随便便去集市上买个东西送你,那样总觉得太敷衍了。这个簪子别看是十文钱套的,可是它也是我凭自己本事套回来的,所以,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在里面呢。白烨,你可千万别嫌弃它!”      白烨两只手搭上小宝的肩膀,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笑道:“难得宝儿有这片心,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它呢。”说罢,他自怀中掏出一个玉镯子,套在了小宝如莲藕般光洁的胳膊上。      “咦,这镯子和我上次使性子摔了的那只长得很像呢。”小宝惊奇地看着手腕上这只翠绿通透的镯子,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日因为香满楼的事儿与白烨置气的场景。      白烨握起她的双手置于胸前,摩挲着镯子解释道:“宝儿没看错,就是上次碎了的那只。我找人将它又重新粘上了。”      小宝不相信,将镯子摘下放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举在阳光下一照,依然晶莹剔透,却是一点儿粘合的痕迹都找不到。她不禁感叹道:“白烨,你找的是何方高人啊?竟然能将碎成几块的玉镯子重新粘上,而且粘完之后和新的一样呢!”      “补一个玉镯子有何难,真的难的是弥合一颗受伤的心呢。”白烨接过话茬继续道,“宝儿,答应我,不论发生了什么,听说了什么,我们都要信任彼此,可好?”      小宝笑着点点头,像个孩子似的躲在白烨怀里撒娇:“宝儿最听夫君话了,对不对?”      (画外音:病句修改,语序颠倒。正确说法:夫君最听宝儿话了。)      二人一大早就在房间里腻歪好久,好不容易在晌午之前收拾完毕,吃过午饭便启程去了康城。到了康城天已黑了。      这康城城内有一条河,名唤清河,沿着这条河蜿蜒曲折,两岸都是人家。一到晚上,各家各户都在自家临河的墙上挂上红红的灯笼,将漆黑的夜点亮。不少渔人站在小舟上,顺着大红灯笼的指引,“吱吱呀呀”地摇着橹,飘向回家的路。      “白烨,你说这种日起劳作、日落归家的日子多么地舒适啊。为何还是有不少人为了权势和钱财整日疲于奔命呢?”小宝坐在河边的石阶上,将头倚在了白烨的肩膀上。      白烨看着来来往往的渔船,叹了口气道:“哎,说到底,无非一个‘贪’字啊!”      小宝兴奋地在他面前直比划道:“哈哈,我金小宝才不贪心呢。我有一个疼我的爹爹,爱我的夫君,将来再生个跟你一样好看的孩子就满足了!”      “一下子三个要求,你这还不叫贪心?”白烨乐呵呵地反问。说罢,他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沿着石阶往上走。      小宝紧随其后,好奇地问道:“你去哪儿?”      “饿了,吃夜宵去!”      “是去买肉包子吃吗?”      “再提肉包子,我就吃了你!”      “当初明明是我把你给吃抹干净了!”      “闭嘴!”      ……      二人在康城里瞎转悠,远远闻到了一阵子香味。      “唔——,好香啊!”小宝的鼻子比家中小二的还要灵敏。她拽着白烨的手,一溜小跑,循着香味就找到了味道的源头。原来是一家馄饨铺子。      “小哥,给我们来两碗馄饨!”      “唉,您二位稍等便是了。”      铺子的主人是个看上去挺年轻的一个男子。他剑目星眉,一脸英气。不知为何,小宝竟从这男子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武林高手的气息。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      不待她多想,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已经摆上了桌。小宝用勺子捞起一个就往嘴里送。皮薄馅儿香,好吃!      她又盛起一个,用嘴“呼呼”地吹着,待凉得差不多了再举着勺子,示意白烨张开嘴,将小馄饨喂到他嘴里。      “好吃吗?”她眯着眼问道。      白烨点点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儿。      此时的客人已经不多,摆摊的男子已经开始收拾碗筷,准备收摊了。      “爹——”远远地听到一声孩童的声音。      小宝和白烨同时抬头。只见铺子的主人早已丢下了手中的碗筷,飞跑了出去,将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抱了起来转着圈儿。小女孩儿很享受在空中“飞”的感觉,一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女子,面容清秀,一脸笑意地看着父女二人。原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呐。      “溪儿,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家待着呢。你身子不好,可别冻着了。”那男子抱着孩子往铺子走着,一路絮絮叨叨。      “静儿想你了。我便带她来看看你。”他身后的女子开了腔。      男子回过头反问道:“到底是静儿想我了,还是你想我了?”一番话惹得那女子羞红了脸。      一家三口的甜蜜互动被白烨、小宝二人净收眼底。他俩加快了吃馄饨的速度,好让这一家子早点儿回去休息。      “老板,我们吃完了。”二人吃完,丢下碎银便打算起身离开。      男子卷起袖口,上前准备将桌上的碗筷收走。      “老板,你这胳膊上的伤可是被利器所伤?”白烨随意一瞥,竟看到那男子的左胳膊上满是狰狞的疤痕,一条一条的,与他俊朗的脸庞很是不相称。      那男子看了一眼伤疤,苦笑道:“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已经跟了我好多年了。莫再提那伤心事了。”      白烨继续追问:“你可曾想过去掉这些疤痕?”      男子摇摇头道:“看过不少大夫,都说治不好。就这样吧。反正溪儿也不嫌弃我。”      “哈,那些个庸医自然是治不好。不过若是换做我,那就容易很多了。”      白烨说这话时自信满满,引得小宝心中直打鼓,连忙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道:“你什么时候学过医术的啊。你可别乱说啊,到时候医出了别的毛病,那可是很严重的罪呢!”      “我若是医好咋办?”白烨对于小宝轻视他医术这件事很是不满。      小宝倒也得理不饶人:“医好就医好了呗。还能咋办?凉拌呗!”      二人还在争论不休,一旁唤作“溪儿”的女子却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他们面前。她面色苍白,带着些哭腔道:“二位可是能治好我家夫君胳膊上的伤?实不相瞒,这些伤当能是因为我而留下的。这些年它们一直都是我心里的痛。求求你们,替我家夫君治好他的伤吧。”      小宝忙将这女子扶起,一脸为难的神情:“这位姑娘,不是我们不帮这个忙。可是我家夫君分明就是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他哪会什么医术啊。你可别听他胡吹。”      白烨一听也急了。哪有那般打击人的。他上前一步,拍着胸膛打包票:“姑娘,你放心,我白烨一定会治好你夫君胳膊上的伤的!若是治不好,你也拿刀在我胳膊上划上几道。”      这下小宝是彻底怒了。她一掌拍在白烨屁股上,恨恨道:“牛是你自己吹的。到时候治不好,我直接剁了你胳膊!”      馄饨铺子的老板和他的溪儿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一阵感叹:自家溪儿已是够泼辣的主了,竟然还有比她更虎的女子存在!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女更比一女虎啊! ☆、骑马马喽   见那女子态度坚定,小宝虽心中觉得不妥,但还是同意让白烨试试。一番交谈,小宝得知,馄饨铺子的小哥叫肖毅,而那名女子叫秋溪。他们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大的女儿,名唤静儿。      夫妻二人很快收拾好了铺子,准备引着白烨和小宝去他们家替肖毅医治胳膊上的伤。      “爹爹,爹爹,我要骑马马!”小女孩拉着肖毅的衣角,仰着个头,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父亲,一脸渴求的模样。      肖毅明白女儿的意思,立马转过身子蹲□来。秋溪上前抱起静儿。小姑娘两条小短腿儿一蹬就端坐在了肖毅的肩头。一双肉嘟嘟的小手紧紧环着爹爹的脖子。      “坐好了?”肖毅两只手紧抓着静儿的小腿,不敢大意地问道。      小丫头忙点点头:“好了,好了呢!”      “哈哈,静儿抓好,爹爹要飞起来喽!”      就这样,静儿坐在肖毅肩头,秋溪走在一旁,白烨和小宝紧跟其后,一行五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哎,小丫头就喜欢坐她爹肩膀上,让你们看笑话了。”秋溪回头朝小宝二人讪讪地笑着,脸色微微有些红。      小宝拍了拍白烨的肩头,笑称道:“哈哈,父亲的肩膀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了。我小时候也喜欢这样的。只是现在大了,爹爹也老了。现在想想,倒还真怀念起小时候的时光了。”      五人说说笑笑就走到了一座桥上。只见肖毅突然停住,倚在桥栏杆上身子前倾,嘴里直念叨着:“哎呦,我们不要静儿了。我们把静儿扔掉河里去喽!”      静儿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在慢慢前倾,眼前便是深不见底的河水,瞧着甚是可怕。若是掉到这么深的水里应该是会淹死的吧?      她慌地抓紧了肖毅的衣领,把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呜呜,静儿乖乖,爹爹不要把静儿扔到河里嘛!静儿好怕呢!”      “那静儿以后听不听娘的话?”肖毅接着追问。      小丫头闭着眼睛哇哇地喊着:“听,听,娘的话静儿一直铭记在心呢。”      瞧着静儿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四个大人实在是憋不住了,都哈哈地笑出声来。只有小丫头面色严肃,在下桥的时候长吁了一口气。哎,总算安全了!      一路上肖毅一直在和肩头的小丫头絮絮叨叨说些玩笑话,诸如“你是爹娘从刚刚桥下的那条渔船上抱来的”之类的话。小丫头也通通信以为真,一会儿咯咯笑着,一会儿扭过头问秋溪是不是真的。      秋溪也乐得他们父女两开心,干脆和小宝他们走到了一起,张口就埋怨道:“哎,你瞧,他们父女俩在一起就把我这个做娘的给丢一边了。”      小宝听完秋溪这番话,决定戏弄戏弄自家男人。她若有其事地对他说道:“白烨,听溪姐姐这么一说,我都不想生孩子了。”      白烨此时满脑子都是将来自己肩上驮着自家小狐狸崽儿,左手挽着宝儿、右手再拉个小狐狸崽儿的美满幸福生活的憧憬。当然,若是后面再跟上一溜的崽儿一路嚷嚷着“爹爹,爹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一听宝儿不想要孩子,他立马急了,忙问为何。      “生了孩子,你就冷落我了。”小宝嘟着张嘴,跟个孩子似的使着小性子。      白烨立马降下语调,卖力地讨好着娘子:“好宝儿,乖宝儿,咱将来生多生几个不就行了。一个给我玩儿,剩下的都归你!”      “去,你以为生孩子跟母鸡下蛋似的那么容易呐。一个就很疼了,还生几个呐。”一个拳头直接招呼在了白烨的胸口。      一番话训得白烨早焉了,耷拉着脑袋不语。反倒是一旁的秋溪开了腔:“我说宝妹子啊,生孩子虽说疼,可是若是能替自己喜欢的人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也是一件幸事。不怕你笑话,我呀,就想替我家肖哥再生个呢。”语落,只见走在前头的肖毅明显地脚下一顿,虽背对着三人,看不清楚神情,但同身为男人,白烨很清楚肖毅此时心中的想法。      一行五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肖家。进了门,肖毅引着白烨去隔壁屋子替他疗伤,而秋溪则抱着静儿进了里屋,哄她入睡。      静儿是个很乖的孩子,在听秋溪哼完几首小曲儿之后就渐渐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孩子一睡熟,秋溪忙赶出来陪小宝,替她沏了壶热茶温温手。      “溪姐姐,可别这么客气。实不相瞒,我家男人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他是真不懂医术。你可别抱太大希望。”小宝不放心,还是一个劲儿地嘱咐着。      秋溪眉头舒展,反倒宽慰起了小宝道:“肖哥胳膊上的伤已经看过不少大夫了,不差这一次的。能治好那最好,治不好你也别怨你家男人。他愿意替我家肖哥治伤,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了呢!”      小宝咽下一口热茶,润了润喉咙,心中一番斟酌方问出压于心头很久的疑惑:“溪姐姐,我瞧着肖哥面相不似一般人。”      “宝妹子真是好眼力。其实肖哥以前是替朝廷处理情报的。具体干啥我也不清楚,只是后来那傻男人竟然放弃了大好前途,就待在这小镇上陪我一起卖馄饨。”秋溪说这番话时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这一下可让小宝那颗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溪姐姐真是魅力大!能让一个大英雄甘愿做你的裙下之臣,乖乖卖馄饨呢!”      “哎,所以说啊,那是个傻男人,为了我一个卖馄饨的女子,把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就给丢了。”      小宝拉起秋溪的手,眉眼处堆满了笑容:“溪姐姐,你这么贤惠,又识大体,哪个男子不为你倾心呐!你俩在一起那真是郎才女貌呢。如今你们夫妻和睦,馄饨铺子生意兴隆,静儿又那么可爱,这样的日子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我相信相比以前那种整日打打杀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肖哥肯定更喜欢和你一起卖馄饨呢!”      小宝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谈判高手,几句话就将秋溪哄得直点头:“妹子啊,你说话就是甜。其实吧,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儿,肖哥为了我牺牲了好多,我自然也是掏心掏肺地对他好。我刚刚一路瞧着吧,你家白烨性子好,处处迁就你,想必你的福气也不少!”      小宝两眼一翻,直摆手:“他?算了吧。书读不好,生意做不来,成亲这么久了我肚子还没消息,你看他啥都不行的。别看他表面性子好,倔起来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呢!”说是这样说,其实她满面幸福的神色早已将她出卖。      屋里两个女人聊着些家长里短的话儿,而此时在隔壁屋里,秋溪口中的“傻男人”正睡得很沉。白烨自然不能让肖毅看到他施法术的过程,便直接将他整昏过去,然后轻轻念了个诀,肖毅胳膊上狰狞的疤痕便慢慢地褪去,恢复原本光洁的肌肤。为防止肖毅生疑,白烨用白布替他将胳膊包扎好,在他醒来的时候嘱咐他七日后方能取走布。      白烨治好了肖毅胳膊上的疤痕,肖家两口子自然千恩万谢,掏出了不少银两。小宝哪里肯收,只道喜欢溪姐姐刚刚泡茶用的菊花,讨要了些回去就算是谢礼了。      接过了秋溪递来的满满一包干菊花,白烨和小宝二人即辞别回客栈去了。此时已至深夜,路上行人稀少,小宝其实挺怕走夜路的,一直挽着白烨的胳膊,小心地左右张望着。      “宝儿,将我的胳膊挽紧了。这晚上街上不干净的东西多。”白烨压低了声音,附在小宝的耳边嘱咐着。      小宝本就一路走得心慌慌,如今听白烨这么一说,吓得说话声音都在颤:“白,白烨,你可别吓我。”      “宝儿,我可没骗你。你看,那儿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你,碧绿碧绿的,好大好圆呐!天呐,它还会发光!哦,宝儿,它朝你飘过来了!”白烨的声音跌宕起伏,描述得惟妙惟肖。      小宝一看,角落里真有一双碧绿色的圆珠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小宝终于破功,尖着嗓子喊了出来,整个人攀附在白烨身上直哆嗦,两只手死死抱紧了他的脖子不松开,“白烨,我怕,我怕。”      “哈,哈哈哈。”难得听见宝爷喊出一声“怕”字,白烨计成之后喜不自禁,忘情地笑了出来,“宝儿,不过是一只猫,这也能把你吓成这幅模样呐!”      小宝扭过头,往刚刚的那地方半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哎,哪有什么猫了啊,早被自己刚刚那声尖叫也吓跑了!其实宝爷有所不知的是,自家夫君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晃着,即使真碰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哪个不要命的敢往白烨上仙的身上撞呐。      自知自己受了骗,小宝捏起了拳头作势就要扳回一局。白烨这回倒是眼疾手快,拔腿就跑,独留小宝在后头锲而不舍地追着。      跑着跑着,白烨突然停住了脚,蹲在了地上。      小宝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不解地问:“干嘛?”      “累了吧,坐到我肩头来,你不是小时候也爱玩‘骑马马’的嘛,岳父大人老了,以后我就是你的马,好不好?” ☆、调/教夫君   “白烨,别闹了。‘骑马马’是小孩子玩的,我都十八的人了,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小宝吞吞吐吐地答着,就是不依。      “这大晚上的,没人瞧得见的。快上来!”白烨蹲得有点脚麻了,只一个劲儿地催促着。      扭捏半天,小宝才小心翼翼地分开双腿,跨坐在白烨的肩头。双手环住他脖子的同时还是不放心地不住提醒道:“你要是扛不动我就说,可别闪着腰。”      白烨点着头,人就起了身。起身的瞬间,他的眼眶盈满了泪:哎,以后不给她买肉包子吃了,怎么这么重!!!      小宝这会儿可兴奋得很,两只小手掩住了白烨的耳朵,说是给他捂捂挡寒风。那张嘴更是停不下来了:“白烨,你真好!”      “那是自然,宝儿是我白烨的媳妇儿,我不疼宝儿疼谁去?”      小宝自是羞红了脸:“白烨,你看溪姐姐长得漂亮,性子又好,还有一双巧手。你再瞧瞧我,哪一样都比不上她。要我看啊,男人不是都应该喜欢她那样贤惠持家的吗?怎么就你傻乎乎地对我好呢?”      “哎呦,我瞧瞧,这大晚上的竟然出太阳了!宝爷不是一向自信满满,风光无限的嘛,何时这般不自信起来!”说罢,白烨特意转着头向两边看了看,仿佛真在找太阳一般。      小宝轻轻一巴掌拍在他头顶:“去,和你说正经话呢。白烨,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      “跟着宝爷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花!”      “你若跟了我爹也有花不完的银子,换个理由!”      “嗯,跟着宝爷有烤鸡吃!”      “你跟着隔壁的钱寡妇肯定也有烤鸡吃,再换个。”      白烨这会儿可真是哭笑不得。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女人总是喜欢刨根问底地问一些“你喜欢我吗”“你爱我有多深”这类的怪题,而且每次不管回答什么都不对。      自家男人半天不回话可让小宝瞧着不爽:“算了算了,瞧你说不上来的那副样子。反正你现在是我宝爷的人,不许对别的女人好。哪怕那人再贤惠、再漂亮、再有权有势!若是被我发现了,以后不给你银子花,不给你烤鸡吃!”      “是是是!”白烨很狗腿地应承着,“娘子,既然我这么听话,不如今晚奖励奖励我吧。”      “奖励什么?”      “你瞧静儿那么可爱。今晚月色不错,不如咱们也造一个出来玩玩?”      “这个,那个……”      “嗯,娘子不说那就是默认了!走喽,回家造崽子去!”白烨这样一说,脚下便加快了步伐。      漆黑的夜宛如被泼了墨的巨大绸缎,将二人的身影整个地没入。弄堂里,远远地只听见小宝不时的尖叫声:“白烨,慢点儿,慢点儿……”      回到客栈,小宝点起了蜡烛,一扭头,自家夫君已经脱光了身子,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哎呦,这是啥意思?      “白烨,干嘛呢?”小宝这会儿心里直犯嘀咕,嘴张得恨不得吞下一整只鸡蛋。      “今晚宝爷点了全套的服务,白烨自当伺候周全。”白烨侧过头,一双黑色眸子深情地凝望着小宝,似要挤出水来一般。      小宝记得以前经常有狐朋狗友酒过三巡便吹嘘让自家小妾扮女奴,自己掏出什么皮鞭、蜡烛地往姑娘身上招呼。这叫什么来着?哦,对!叫闺房情趣!      其实,小宝每次听他们讲的时候心里也痒痒的,想着若是自己也能尝试一番,那才是名副其实的宝爷呢!只是苦于没人甘愿匍匐于她宝爷的淫威之下。未曾想,盼星星,盼月亮,今日竟然真盼到自家白烨夫君愿意做这鞭下人了。      “白烨,今晚我做什么都可以?”幸福来得太突然,小宝还是不放心地确认了一番。      “嗯嗯,宝爷请随意!”      小宝很激动,小宝激动得手在抖!机会难得,小宝决定今晚手下绝不留情!      白烨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小宝上床。他瞥了一眼。不得了!原来小宝屁颠屁颠地跑到桌上从烛台上使劲地拔蜡烛去了。      “宝爷,您要干嘛?”白烨心虚地开口问道。      小宝手上捏着刚拔下的蜡烛一步一步慢慢向白烨逼来,一脸的奸笑。白烨这会儿的全部注意都集中在了她手中那根烧得正旺的蜡烛。那火苗儿随着小宝的挪步不停跳跃着,看着甚是可怕。      在天界待久了的白烨上仙哪会知晓凡间的那些个怪异变态的玩法。其实他刚刚主动脱光了躺床上只是想让小宝待会儿直接坐他身上,今晚上她主动,他只要在下面享受就行了。就这么简单!可是好像小宝理解错他的意思了。现在谁能向他解释一下宝爷手上的那根蜡烛是作甚用的!!!      “白烨,你演得真像!”望着白烨那双惊恐的眼睛,小宝由衷地赞美着他惟妙惟肖的演技。于是她也进入了角色,直接爬上了床,将手中那根蜡烛微微倾斜,滚烫的烛油一滴一滴地落在白烨光洁的胸膛上。      “啊——”白烨禁不住痛,不禁惨呼出声,“宝儿,不要了,不要了!”      他的惨叫让小宝想起当时王兄的一句话:这闺房情趣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身下人叫得越大声,其实他心里越爽,是一种变相向你索要的方式。这个时候啊,你可要加大剂量才行!      看着白烨红通通的胸膛,小宝都下不了手了。可是白烨的叫声越发大了,莫非他还想要?      “白烨,你皮真厚!”小宝这般说着就趁手将倾斜的蜡烛抖了抖,好让蓄满的烛油尽数滴到他的胸膛上,“这回够了么?”说罢,她还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哎,怎么只见到他叫的爽,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好玩!      白烨终是忍无可忍,坐直了身子,一手握住蜡烛,强行将它掰直,苦着一张脸道:“宝儿,咱不玩这个了好不好,很疼,真的很疼的!来,你放下蜡烛到床上来。你就玩我,别玩蜡烛了好不好?”      白烨这番提议正和小宝心意。她将蜡烛重新插回烛台,再顺手从桌边拿来一块布,沾了沾水就跟刷马鬃似的在白烨的细嫩肌肤上磨了起来,替他擦去烛印,口中直喃喃着:“白烨,为什么你会喜欢烛油滴在胸前的感觉呢?那样不是很疼吗?”      白烨真想两只手将她的眼皮子撑到最大,让她看清楚:老子我是纯爷们!老子我怎么可能喜欢被烛油烫的感觉!老子现在这么惨还不是你这歹毒女人仗着我不敢还手,对我下的狠手!      “白烨,你刚刚说让我不玩蜡烛,玩你就够了?”      白烨直点头,体内热血沸腾,小兄弟也微微起了头,等待着展现自己雄姿时刻的到来。      “那我们开始吧!”只见小宝不知从何处变出四根布条,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将他手脚尽数捆在了床的四角上。      白烨这会儿跟头待宰的猪一般动弹不得,心中暗想,束住手脚欢好?这感觉倒是挺新奇的。嗯,不如试一试。所以这一回,他没有任何的挣扎,反倒带着些许期待。      然后?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小宝食指扣住拇指做兰花指样,重重弹在了自己娇弱的小兄弟上。      “没让你起来呢,怎么就自己起来了?该打!”小宝一边煞有其事地训着半焉的小鸟儿,一边又是一记宝爷弹。      白烨疼得直皱眉,身上直出冷汗,刚想骂出口,小鸟儿却被宝儿一手握住,上下套/弄起来,阵阵爽意从□一直贯穿到头部,让他立马忘了刚刚一切的苦,心满意足地享受起来。小宝现在也算是经验人士,她的熟练手法让白烨忍不住长叹一声“舒服!”      不料,小宝见小鸟儿在自己的摆弄下又一次欲展翅高飞,又是一弹,活活将生机勃勃的小鸟儿整成了半死的小鸡。      这回白烨是摸清楚了,敢情小宝是把自己的小兄弟当成面团,捏圆了就弹扁了;再搓圆了,再弹……弹弹弹,好玩吗?这样很好玩吗!!!      “不玩了!”白烨可是真生气了。轻轻一挣,四根绳子尽数断了。他弓起身子,头朝里打算睡觉去了。      “啪”地一声,小宝一掌拍在了白烨紧实的臀部,口中振振有词,“你说过今晚随便我怎么玩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白烨转过身子与她对质道:“我说的玩是这样玩,不是你那样玩。”边说,边气不过地两手搭上小宝的腰身,将她挪到自己的大腿根部,再一只手握起自己早已肿胀到不行的小兄弟。小宝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正正好将他的小兄弟尽数纳入体内。      “唔——”合体的瞬间,二人同时发出满意的长叹。尤其是小宝,她可从没想过男女之事还可以用这般姿势。      现在两个人就跟骑马的姿势一般,白烨平躺着,小宝坐在上头。很遗憾的是,骑在上面的那个智商有硬伤。白烨都等得猴急猴急地,她还在傻愣愣地坐在上面,一动不动,深情凝望之。      “我说好宝儿啊,你倒是动啊!”      “动?怎么动?上下?左右?还是上下左右?” ☆、女上男下   白烨微微有些头疼,这都箭在弦上的关键时刻了,竟然还问他是上下还是左右。他闭上眼睛,直挺挺地甩了一句:“上下!”      得到指令的小宝若有所悟地“噢”了一声就将跪坐着的大腿挺直,整个人跟泥鳅似的直往上钻,恨不得撞到床顶。不出所料,她的大幅度动作果然让那根炙/热“滋溜”一下就从紧致的窄/道中滑出,重新落回白烨的大腿根部。未等他反应过来,小宝已经“啪叽”一下跟块石头一样砸回白烨大腿上,生生将那可怜的小兄弟给压在屁股下。      “嗷呜——”白烨跟块板儿似的立马坐直,将小宝抱到一旁就直捂着那处,一阵阵的疼痛让他连连蹙眉。      “白烨,你又怎么了?”宝爷依旧那般地天真无邪,善解人意。      “蛋疼!”      “那我帮你揉揉?”      “别别别,你再碰一下,蛋就碎了!”白烨慌得忙腾出一只手拦住小宝的好心。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白烨才稍微从疼痛中给缓了过来。      他对着一旁的傻愣着的小宝道:“来,坐上来!今天我定要教会你这种姿势!”      小宝这回可谨慎不少,小心翼翼跨坐上白烨的大腿处,在他的指点下,用手将那物件重新套/弄肿胀起来,再对准自己那里慢慢、慢慢地塞了进去。      “然后呢?”她现在可不敢乱动了,谨遵白烨师傅的教诲。      “我托着你的腰,你跟着扭,上下动起来就行了。千万要记得,刚开始幅度小一些!”白烨不放心地再三嘱咐着,边说将自己的双手搭上了宝爷的小蛮腰,使劲地将她托起,再卡着她,不让她太快坐下来。      四五个回合下来,小宝似乎已经领悟了其中的要领。她将白烨的手打开,自己轻轻地动了起来。      “白烨,就是这样?”小宝边上下起伏着边喘着粗气问。      白烨点点头,头脑一片空白,只余那里传来阵阵爽意。他不满足小宝微小的起伏频率,干脆又搭了把手,让她跟随自己的力道起伏得更快、更深,连自己的腰身也扭动起来迎合小宝。      此时小宝胸前那两团雪白活脱脱两只诱人的大馒头,跟着上下晃动着,将他眼都晃花了。舔舔嘴唇,他急不可待地坐起身子,将雪白馒头中央的那点红梅尽数含入口中,或用舌尖尖处轻扫、抚慰,或用牙齿轻咬,亦或用薄薄的嘴唇“滋滋”地吮吸着。这止不住的酥麻感觉令小宝忍不住地仰起脖子,在本能的作用下,上下起伏得更加剧烈起来。      “啊,白烨,我受不了了!”小宝的额上已经沁了一层薄薄的汗,口中喃喃着便顺势抱紧了白烨的腰。      白烨知晓是小宝累了,他重新躺平,让小宝把头伏在自己的胸前后再抱着她的身子继续律动着。      “啊,啊,白烨,快点儿,再快点儿!”阵阵快意已让小宝言语不清。      而白烨更是如同脱缰野马一般驰骋在那窄小的花/径中。他大口喘着粗气,一个翻身,干脆又将小宝压至身下,将那物件再次挤压进去便几近疯狂地重新律动起来。      小宝的大腿被白烨抬起架在腰侧,每一次的抽/插都捅得很深,令她忍不住闷哼起来:“白烨,要,还要!”      粗喘声、呻/吟声、娇呼声……      一室春光无限好!      第二日清晨,小宝尚在熟睡,白烨翻身下床,准备倒些水喝。      “哎呦!”他坐在床边,用手托着腰,皱着眉,苦着个脸。      听到了自家夫君的呼痛声,小宝也麻利地翻身坐起,从后头凑上来问道怎么了。      “哎,估计是昨晚上扛你回客栈,加上夜里那个的时候动作太猛了,把腰给闪着了。”      “那你还能走路吗?”      白烨站起身,尝试着往前挪了几步,回头说道:“走倒是能走,只怕是走不了远路了。哎,还说今天去端村玩的,现在这样子还怎么去啊。”      小宝想了想,突然嘴角一咧,跳到他身边道:“无碍,无碍,我替你去雇辆马车。咱们坐马车去不就好了。”      见白烨没有异议,小宝“嗖”地溜到楼下找伙计去了。不一会儿,她就喜滋滋地上来了,手里还端着个包袱。白烨凑上去一看,里面有男装、女装各一套,加上些粉盒、胭脂什么的。      “白烨,快去把这身衣服换上。”      “小宝,拿错了。我应该穿男装。”      “哎呀,没错,就是这件,快换上。”      见白烨还在扭捏,小宝干脆自己上前扒了白烨的衣裳,替他从里到外整个换个了新,再拿起那些个粉盒、胭脂的,在白烨脸上涂涂抹抹,末了再到桌上拿了两只白花花的大馒头塞进了白烨的胸前,这才算大功告成。      小宝走远了几步,细细打量了一番,表示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白烨本就肤色白,被她一抹上粉,那雪白肌肤透亮得比姑娘家的还好看,再加上他的好身材,用蓝布衣衫一裹,那真是丰胸硕臀,当然,那两只馒头也是功不可没。总而言之,谪仙般的白烨上仙转眼化身娇滴滴的俏姑娘一枚。      “宝儿,让你下去找马车的,怎么给我扮起女人来了?”白烨不习惯地扯着身上的衣裙,嘴里直嘟囔着。      小宝一边换男装,一边解释道:“一个大男人骑驴总归有些奇怪,所以我给你扮起女人来了。”      “驴?什么驴?”白烨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早了,马车没寻到。但是楼下的小哥儿替我在后院拉来了一头驴。我想就将就一下吧。反正端村离这儿不远,待会儿我牵着驴,你坐上头就是了。”      “你你你,你要让我骑在一头驴子上?”白烨心底十万个不乐意,说话已经有些打结。      “后院还有牛,你自己挑吧。牛还是驴子?”小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边嚼边若有其事地说道,“其实我觉得吧,驴子跑得快一点儿。”      白烨这会儿倒执拗了起来,两手撑在桌上,整个人跟道墙似的堵在小宝面前,一字一句道:“我管他是驴还是牛,我都不要!没有马车,我自己走过去!”      小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手将桌上一块布扔到了地上:“哎呦呦,这还拧上了?啥也别说了,你先将地上的布捡起来给我瞧瞧。”      白烨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破布飘啊飘,打着旋儿落到了自己的脚边,可是这会儿腰板儿疼得被针扎过似的,若是再弯下去基本就会“嘎吱”一声碎了吧。      “宝儿,走吧,你瞧我都打扮好了,咱们出发吧。”他最终还是妥协。      小宝心满意足地搀着白烨一步一步地下了楼梯。客栈的伙计已经牵着驴恭恭敬敬地在大门口守着了。      “白烨,上驴吧!”小宝弯下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白烨也不理她,只白了她一眼就抬起一条腿,打算跨坐上去。      “你见过哪个姑娘家的跨着坐的吗?”小宝这般说着就扶着他侧坐上去,“乖,把两条腿并拢了,姑娘家的就要有姑娘家的坐相!”      好一番倒腾,总算将白烨在驴背上安顿好。小宝拉起缰绳,双手背在腰后面,牵着小毛驴,晃晃悠悠地踏上了去端村的路程,口中直哼哼着:“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牵着它驮着我夫郎。”      而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的白烨上仙此时正无比怨念地盯着悠哉悠哉走在前面哼着小曲的小宝,似要用他凌厉的眼神杀死她一般。恩将仇报的女人,昨晚让你骑我,今日你竟然让我骑驴!      “白烨,我饿了!”走了一半,小宝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可怜巴巴地朝他撒着娇。      白烨将头扭至一边,没好气地说:“饿了自己找吃的去。我没带吃食。”      “谁说的?”小宝“嘿嘿”地奸笑两声便顺势凑了上来,硬是将手塞进了白烨的怀中,在层层包裹的衣衫中掏出两只白馒头。一只递给了白烨,另一只塞进了自己嘴里:“快吃,快吃,还暖和着呢!”      敢情这两个馒头塞到他怀里是让他捂着的呐!      怎么办?这女人越发地无法无天了!宠妻也不是这么个宠法!他白烨上仙以后一定要制定高标准、严要求,不能再被这女人欺负了!!!      就这样,小宝啃了一路的馒头,白烨想了一路的抗敌策略,二人还是顺利到了端村,找到了一处客栈。      “小哥儿,住店!”小宝扯开嗓子喊了一声,立马出来了个伙计。      “客官,几位?”      “两位。”      那伙计抬起头,正见到站在一旁的白烨,不由得被女装打扮的他给牢牢抓住了眼球。端村是个小地方,何时出过这等绝色的美人儿啊!      “看什么看啊,再看把你眼睛给挖了。”小宝挪了挪身子,将白烨挡在了身后。自家夫君的美色岂是这些个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那伙计连忙收回视线,恭恭敬敬地领他们去了客房。      “小哥儿,我且问你,你们端村有啥好玩的?”      “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不过您二位可来巧了。三日之后正是河神的祭祀大会,那是咱端村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      “祭祀大会?听着挺好玩的,咱也一定要去瞧瞧。” ☆、活祭少女   这两天小宝可开心了。白烨腰没恢复好,所以就她一个人整天在外面吃好喝好玩好,自由自在的。当然,一想起屋里那位病人无比哀怜的小眼神儿,她每天回来都会给他带一只他最爱的烤鸡。      到了第三日便是小宝最期待的祭祀大会了。二人虽早早起床,但是因为白烨腰还没全好,自然走不快。等二人赶到现场时,祭祀活动已经开始了。      “小宝,快看,那儿有个神经病!”白烨突然惊叫出声,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贝。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小宝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约摸四十出头的岁数,套着宽松的袍子,脸上用鸡血涂上了十分奇怪的图案。他站在祭台中央,时而大摇大摆,动作夸张地舞着;时而快速地翻着白眼,嘴里叨叨地不知在念些什么。那模样瞧着甚是可怕!      小宝凑近了白烨,小声地嘱咐道:“你可别乱说,他可是今天祭祀的巫师呢!”      白烨双臂抱于胸前,不屑一顾道:“巫师?明明就是个神经病,也不知道他摇头晃脑地在瞎扯些什么呢!”      小宝忙捂住他的嘴,急急开口道:“去,我看你才是瞎扯呢!巫师现在可是在和河神沟通啊,请求他保佑端村人民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呢!”      “他说的那些个鸟语,我都听不懂,河神才不会明白呢!”      “你又不是神仙,自然听不懂!”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神仙!这不摆明了他就是在坑蒙拐骗嘛!”身为上仙的他怎会瞧不出那男子的伎俩嘛。      “想找茬是不是?想打架是不是?”小宝双眼眯成一条缝儿,一只手悄悄溜到了白烨的腰际,做出要掐下去的姿势,这才逼得白烨住了口,乖乖注视着那巫师发神经,就当看场免费的耍猴戏好了。      待那巫师和河神沟通完毕之后,接下来便是上供祭品环节了。听客栈的伙计讲,因为端村供奉的是河神,所以每年不仅仅要奉上精心准备的瓜果、猪头等祭品,还要往河里投活祭。小宝虽没见过活祭,不过照着字面意思的理解,她觉得应该就是往河里再投些活的禽畜供河神享用。      果然,村民在巫师的授意下陆续将成对的鸡、鸭、牛、羊用绳子捆住,放于竹筏之上,随着水流逐渐飘向了远方。筏子飘啊飘,待随着水流飘至河中央时,一个大浪扑过来,将筏上的牲口尽数打落,淹没在了茫茫迷雾之中。      “请您享用吧!”众人随着巫师齐齐跪倒在地,虔诚地双掌平摊贴在地上,低下头,额头枕于手背,高声齐呼,场面颇为壮观。      “宝儿,我敢和你赌,这条河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河神!”白烨拧着一双眉,用胳膊肘推了推一旁已经看傻掉了的小宝。      可是这回小宝没有搭理他,因为她的视线已经被一个女子所吸引。那女人着大红袄子,盘着繁复的发髻,好比要出嫁的新娘子一般打扮得甚是好看。她双手被捆束于背后,是被两个大汉扛着从人群中抬出的。      “桐儿,我的桐儿啊……”一对老夫妻从后面硬是挤到最前面,相互搀扶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闺女被放上了竹筏,准备献给河神,心中悲痛,泣不成声!      “梧桐,梧桐!你们快放了梧桐!”一个青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箭一般地奔向了竹筏,似要将筏上的少女解救下来。只可惜两拳不敌四手,半途就被截下来,四个大汉将他严严实实地压趴在了地上,只能伸长了手臂,一声又一声绝望地呼唤着心中的爱人。      一时间,河边混杂着老人的哭泣声,青年的怒吼声还有呼呼的风声,岸边围观之人不少都红了眼眶。      可巫师似乎不为所动,推搡着一旁的老夫妻,骂骂咧咧道:“这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家闺女被选中了去伺候河神那是她的福分!你们的哭声若是惹恼了河神,那可是全村的人都跟着倒霉!”      巫师这番话吓得老夫妻忙止住了哭声,只拼命忍住哀痛,无声地哽咽着。      “梧桐,还有什么话要对你爹娘说吗?”      筏上的少女倒是面色平静。她不哭不闹,只开口道:“爹,娘,梧桐不孝,不能陪着您二位了。若有来生,梧桐只愿是个男儿身。二牛哥,咱俩终是有缘无分,忘了我吧!”      “梧桐,梧桐,是我没用,我救不了你!”青年红着眼睛,几近疯狂地嘶吼着。他大力地挣扎着,四个大汉下死力拼命摁着才将他制住。      巫师显然对眼前的这幕感天动地的生离死别很是不满。他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真是晦气!还磨蹭什么,吉时已到,赶紧将梧桐给河神送去!”      一叶竹筏轻轻推开波浪,向着远方飘去。筏上的少女手脚已经被松绑开,闭着眼睛静卧着。她的面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纸,眼角划过了一滴泪。哎,原以为自己可以走得大大方方,却还是忍不住哭了。突然发现活着原来这般好,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走了!      白烨这会儿其实挺心酸的。他同情这个叫梧桐的女子,可是理智告诉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凡间自有它的平衡点的存在,每个人也有他原本的生命轨迹。他身为天界的上仙,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样做!”小宝在明白这个女子竟然是个活祭时,终是忍不住冲了出去。在她看来,河中是否真有河神另当别论,可是将活生生的一个姑娘家丢进河里淹死,任何理由都无法原谅的啊!她一向敢爱敢恨,尤其见不得这世间的臭男人欺负女人,如今瞧着这可怜女子被残害,无论如何她也要努力挽救她!      “放肆!”巫师一声令下,几个人一拥上前,立马将意图闹事的小宝给团团围住。两人擒住她的胳膊,令她动弹不得。      “放开她!”追来的白烨一见自己的心头肉被人这般粗鲁地对待着,立马沉下了一张脸,语气冷若冰霜。      “白烨,你别管我,你快去救那个女子!”小宝急了,扯着嗓子喊。      她语音刚落,那边已经一个巨浪打过,将筏子连同女子一起卷入了深水之中。紧接着,人群一阵骚动,原来是梧桐的娘亲受不住打击,晕厥了过去。      “白烨,别犹豫了,快去啊。那女子已经落入水中了,再不救就晚了。”      白烨见那几个人只是禁锢着小宝的自由,并无伤害她的意图,而那女子在水中沉沉浮浮,似乎情况更加危急一些,加之小宝不停的催促,他顿了顿,最终还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往中间游去,希望能在姑娘断气前将她寻到。      河水有些污浊,这让白烨很难一下子就找到梧桐的踪迹。他闭上眼睛,想通过灵力寻到她的踪迹,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灵力在水中失效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凭着自己的感觉寻人,这颇似大海里捞针,让他很是费了一番功夫,但好歹最终还是寻到了。      不敢怠慢,他一手揽住梧桐的腰,另一只手则费力地划着。刚回到岸边,探了探鼻息,白烨发现那女子还有气,便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当他一扭头却痛苦地发现:宝儿不见了!      “快去救你的朋友,她被巫师绑起来扔到河里去了!”出声的是正是刚刚被几个大汉压制在地上的青年。      白烨一听,顿如五雷轰顶,未曾想这帮村民竟愚昧至此!他这回谨慎不少,急急在梧桐周身施了屏障,不让任何人靠近伤害她,才随即转身又一次跃入了水中。      水很冰很冷,白烨的心很疼很痛。他已经寻了很久,手臂酸了,腰伤更重了,依旧拼了命地往前划,却是仍然没有小宝的踪迹。      宝儿,你在哪儿?      宝儿,我怎会蠢到将你独自留在岸边。      宝儿,你要坚持住了,我来救你了。      白烨的心中乱如麻,直至最后只剩绝望地一声声呼唤:宝儿,你到底在哪儿?你怎舍得将我一个人丢下啊! ☆、现出真身   焦头烂额之际,刚刚青年的那句“你朋友被巫师绑了扔进河里了!”突然闯入了白烨的脑中。      绑了?也就是说小宝无法挣扎,只能往下沉?白烨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向更深的地方潜去。      按理说,河水深处已经光线极差,黑漆漆一片,可奇怪的是,白烨越往下潜,感觉周围越发亮堂起来。待到他到达水底时,竟惊异地发现那里有一处宫殿。莫非这河里还真住了一位河神不成?而小宝正是被他掳来了?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不及多想,他匆匆推门进去。宫殿很是富丽堂皇,一进去入眼的便是一张水晶床,床上躺着的正是他遍寻不着的小宝。更令他欣慰的是,小宝是有知觉的,她一扭头看到了白烨立马露出两排大白牙,咧开嘴笑开了。哎,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都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瞧见了她那张熟悉的包子脸,白烨顿时松了半口气。他上前替她松绑开来就立即扶她起来:“宝儿,这里瞧着很奇怪,咱们赶紧离开!”      “呵呵,进来容易,要想出去嘛,可要先问问我肯不肯!”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肥胖黝黑的男子自角落走出。      “林煜,怎么会是你?”白烨猛然回头,一脸惊愕。      “好巧,是不是!众多天兵天恨不得将人间翻了个遍都未寻到我的一点蛛丝马迹,倒是您这位上仙有幸被我请到了宫殿做客。既然是客,又何必急着要走呢!”正说着,那男子已经一掌劈出,向白烨二人袭来。      “小心!”白烨抱着小宝躲向了一旁,而那张水晶床瞬间在林煜的掌力下化为点点的碎片残渣。      “林煜,你也知我是个闲散小仙,从不过问天界战事。今日你放我们走,我定不会泄露半句你的行踪。”白烨将小宝紧紧抱在怀里,扭过头打起了苦情牌。      “哼,你们天界众仙皆是些信口开河的卑鄙小人,我林煜曾许诺过,见一杀一,见百杀百!这是你们欠我的!拿命来吧!”林煜这般说着,手中掌风更加凌厉,肥胖身躯竟是灵巧万分,杀向二人。      情况危急,白烨摊开手掌,可是他的白引剑却是怎么都变不出来。糟糕,他的灵力在这片水域完全失效了。如今他与凡人无异,又怎敌得过凶狠的林煜呢。现在不是恋战之时,首要之事便是护好小宝周全,尽快离开水恢复灵力才是。      眼见着林煜快到眼前,白烨灵机一动,顺手将桌上的砚台砸向了他。林煜很自然地用手挡了一下,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一根银针已经自白烨手中发出,直直刺中了他的眼睛。      “啊——”林煜吃痛地捂着眼睛,将银针拔掉,便双手捂着那里,破口大骂:“白烨,你这个卑鄙小人!”      待到他缓过神来,殿内早没了那二人的身影。他怒气正盛,自殿中窜出,直逼他俩。      白烨和小宝二人此时已经同时出现了体乏的情况,但是生死攸关的关头,两个人的体内都有无穷的潜力支撑着他们往岸边卖力地划着。而白烨更是不放心,时不时回头看林煜有没有追上来。      快了,快了,已经看到河岸了!      “额——”白烨一拧眉,背后生疼生疼的!他使劲一推,小宝借着这把力,顺利地上了岸。而白烨则因刚刚生生受了一掌,已经无力上岸,被赶上的林煜擒住。他的手如砍刀一般落下,直接劈在了白烨脖子处,令他很快晕厥了过去。      小宝上岸之后不顾满身的水,赶紧回头想将白烨也拖上岸。一会儿之后,水花冲天,出来的却是两个人。那林煜用手死死扣住已无知觉的白烨,一步步向岸边的人逼近,吓得一帮子村民四下散开。可惜巫师阻拦得厉害,指着林煜说他正是河神真身,正在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不会伤害大家。众人不得不放弃逃跑,一堆人留在现场缩成一团。      “你,你到底是谁?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伤害我夫君!”小宝故作镇定道。      “夫君?叫得甚是亲热啊!当年你可是撒了泼地要和你的白烨夫君退婚的呢。也难为你们夫妻情深,不如这个抉择交给你自己吧。杀你还是杀他?”林煜这会儿仔细一瞧,自然识得小宝即是天帝宠爱的清芸仙子。若是今日能取她性命,让天帝尝尝丧女之痛倒也不枉他这些多年的亡命生涯。      退婚?小宝听着有些糊涂,她和白烨明明是一见钟情,立马成亲,一直感情很好,何来退婚一说?但是她将后半句听得是清清楚楚,旋即问道:“你希望我如何抉择呢?”      “哼哼,若是我更希望你死呢?”林煜这般说着,卡着白烨脖子的手也加重了力度。      小宝瞧着白烨那张已经在水中泡得惨白的脸,心如刀割,爽快应下:“那有何难?”遂一步一步靠近林煜。      “你瞧,我都走过来了。你该放了我夫君了吧。”小宝已经贴在了林煜身旁,竟是一点儿瞧不出惧怕。      林煜暗道这小丫头真好骗,难道不知道他杀了她之后会再杀了白烨吗!这般想着,他将白烨丢至一边便伸手擒向了小宝。      “慢着!”      “何事?”      “容我再向我夫君说一句告别的话。”      “快点儿说!”      小宝走到白烨身边,蹲□子,替他擦擦身上的尘土,笑了:“你不是说你有洁癖的吗?怎还把身子弄这样脏,来,我再替你擦擦。以后也不知道是哪个阿猫阿狗替你擦了。”      林煜听着这些女人家的闲言碎语,很是不耐烦道:“好了没?”      “好了。”小宝应道。她站起身,突然转过身子,紧接着手中握着的一把黄土尽数砸向了林煜的眼睛。      林煜刚刚左眼已经被白烨的银针刺中,这会儿自然更是集中全部注意力挡黄土,一不留神就被宝爷的无敌旋风腿给结结实实地在裆部来了一下。      “嗷呜——”林煜又一次吃痛,双手捂着下/体上下直窜,口中将白烨夫妻俩祖宗十八辈一起问候了遍。奸夫淫/妇!怎么都他娘的喜欢偷袭他眼睛!      小宝见机会来了,连忙费力地拖着白烨的身躯往里边挪着,同时向不远处的村民求救。只可惜众人只是团成一团,缩得更厉害,着实让小宝心灰意冷。自己定然不是那男子的对手,如今白烨又昏迷,加上一帮冷漠村民,莫非今日真要客死他乡不成?哎,她小宝不甘心啊!白烨,快醒来吧,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此时的白烨依旧意识混沌。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似乎躺在一片杏林之中,地上落满了雪白的花瓣。一只浑身雪白绒毛的小小狐狸,正立在他的身旁,用小爪子拨弄着他的胳膊:“爹爹,快醒醒。快救救娘亲,救救圆儿。”      双眼猛然睁开,白烨很快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嗅到危险的气息,白引剑很快握于他的手中,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直接挥剑杀向林煜。      林煜见白烨竟然醒来,匆匆投入迎战。恢复灵力的白烨来势汹汹,而林煜却是眼疼蛋更疼,被逼的连连后退,趋于下风。情急之下,他直接化身为一条巨大的浑身乌黑的蛟,口中喷火,让白烨一时无法靠近。      林煜知道今日自己是讨不得便宜了,一边喷火自卫,一边后退,想回到自己的老巢养好伤再做定夺,而白烨却是不依不饶继续追着。这等祸害,他白烨上仙今日势要除去!      “恶蛟,休想跑!”一转眼,远处飞来了密密麻麻的鱼叉,划着弧线朝着恶蛟的脸部袭去。掷鱼叉之人正是二牛为首的村里的年轻渔民们。      对于一条庞大的恶蛟来说,鱼叉也许太微小了。但是二牛他们以数量取胜,总有那么一两根鱼叉成功地穿入恶蛟的眼睛,成功地阻住了他继续喷火。      机会来了!白烨拼尽全力跃起身,直接挥剑砍向了恶蛟的脖子。      “噗——”鲜血直涌,作恶多端的林煜终于从脖子处断成两段,咽了气。      二牛跳上了恶蛟的头,将手中的鱼叉指向了人群中躲躲闪闪的巫师:“如今真相大白了!河里根本不是什么河神,而是这条恶蛟!而这个歹毒的人竟然伙同恶蛟,残害了我们端村多少无辜的少女。兄弟们,如今恶蛟已死,此人更不能放过!”      众人立马响应,将巫师身子捆得个结结实实,绳子末端再坠上个石块,将他直接扔进了河中,随着水流沉了底。人群中隐隐传来些哭声,也许是有些妇人想念起曾经自己冤死的女儿吧。      恶蛟一除,端村的河水竟又变得清澈见底。众人齐齐将白烨、小宝围住,跪下行拜谢礼,感谢恩人救了端村,更为刚刚自己的见死不救道歉。      小宝显然还在气头上,而白烨心中明白危险面前人人自保的道理,也不想多为难他们,便开口道:“大家快起来吧。”      话未说完,他已觉整个人浑身无力,身子一软便栽了下去。这一战耗了他太多体力和修为!      而更令小宝意想不到的是:她眼睁睁地目睹了白烨在躺到床上后没多久,竟然变成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      白烨,你到底是人是妖? ☆、宝爷烧肉   话说上一章中白烨在与恶蛟交战时体力、修为消耗太多,竟在晕厥之后变回了原型——一只雪狐。而整个过程则被小宝亲眼目睹。      小宝现在陷入了沉思:白烨的属性到底是什么呢?      他是人?那为什么他变成了一只雪狐?      他是妖?那为什么成亲这么久,他都没把她吃了呢?      他是仙?得了吧!他白烨挺多就是一出卖色相,只会吃烤鸡的小白脸,哪有那么高的觉悟修仙呐!      (乱入的白烨:果然,在你心目中,我一直就是一只被你圈养着,用于配种的雄性动物!)      一拍脑袋,小宝豁然开朗:啊,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人和妖相恋的结晶——人妖?      她现在心中很害怕。刚刚那个叫林煜的男子能瞬间变成一只会喷火的恶蛟令她不得不相信这世间竟真是存在鬼怪。而此时,白烨也变成了一只雪狐。与自己相亲相爱这么久的男人竟然不是人!(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哎,不管了,不管了,这男人要是对她有歪心思也不会让她活到现在了。人妖也是人妖他娘生的,也是有生命的,所以人妖也有好坏之分。白烨一定是好人妖!只要他不乱咬人,她宝爷就继续供他吃、供他穿。若是他变不成人形,哎,那就让他取代小二,成为自己的首席宠物吧。      这般想着,她用手指探到雪狐的鼻尖,见呼吸平缓,想来定无大碍,便信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看上几行字,她便抬起头看看床上的那只雪狐,见到他肚皮平静地上下起伏之后才放心地继续翻页看下去。      书中讲的正是一些男欢女爱的奇趣事儿,这不禁让小宝也联想起了白烨的身世来。据她推测,白烨的娘亲应该是一位修行多年,即将成仙的狐妖,长得媚而不俗,出水芙蓉。一日偶遇白面书生一枚,顿时一见倾心,以身相许。二人天雷勾地火,当晚,那颗叫做白烨的小种子就在狐妖肚中发芽生根。      后来狐妖遇到天劫,道道闪电劈在她身上,为了保住胎儿,她历劫失败,丢了性命。而白烨他爹心中不忍,追随狐妖而去,独留小白烨在这世上以“人妖”的尴尬身份,靠着坑蒙拐骗苟延残喘着,直到遇到了她宝爷这位仁心宅厚的大善人,将他收留了下来。      至此,小宝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初遇白烨时,他是一个“卖身葬父”的骗子。原来一切都是为了生计。哎,白烨这些年也不容易啊。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小宝狗血的言情故事。      来人正是白烨救下的那个名叫梧桐的女子。之前因为梧桐家离河最近,便将晕厥的白烨送去了她家休息着。      “宝姐姐,我来给你送些点心的。”梧桐手里端着只盘子,笑嘻嘻地立在门口。      “哎呀,是梧桐啊。不用这么客气的啊。”小宝一边推辞着,一边二话不说接过了盘子。      那梧桐手上空了却仍不离开,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张望着。      “梧桐,还有什么事吗?”      梧桐支支吾吾道:“那个,你家夫君身子咋样了?要不要我替你守一会儿,你去歇会儿。”      小宝一想,要是梧桐知道自家夫君是只雪狐还不吓死,赶忙用自己不那么苗条的身躯将门缝隙堵得个严严实实,赔上个笑脸道:“梧桐妹子啊,我家夫君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一会儿就好。那个,他睡觉不喜欢穿衣服,怕吓着你,还是我自己来吧。”      梧桐的小脸一下子红了,羞答答地跑开了。      晚上的时候,小宝在前厅吃完饭被梧桐硬塞了满满一碗红烧肉,说是给白烨补身子。小宝盛情难却,端个碗回了房,关上了门就开始夹肉往嘴里送。反正床上那个馋猫还在昏迷中,这么好吃的肉浪费也可惜,不如由她勉为其难地替他吃了吧。      要说梧桐的手艺就是好。这碗红烧肉当真是“浓油赤酱”,首先这色就调得特别好,红润透亮;再是远远的味儿飘来,闻着特别香;最后夹上一筷子放入口中,唔,有一种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黏糯感,有点儿甜,还有一股子酱香味。原来一碗普普通通的红烧肉也能烧出这般不一样的滋味儿啊。      小宝正沉浸在红烧肉的美妙世界里,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自己的小腿。她一低头,哎呦,白烨醒了!      原来那家伙还是没能抵住肉的诱惑,从沉沉的昏迷中醒了过来。只是醒来之后他依旧未能恢复人身,也不能说话,只能跟只小狗似的蹲在桌子底下,用爪子挠挠小宝,祈求她给块肉他吃吃。      “哈哈,哈哈,白烨,你好可爱哦!”小宝蹲下腰一把将雪狐抱到了怀中,“对了,听说狐妖善变男变女,我要先看看你是啥性别。”      说罢,她高举起雪狐,眼睛就往他肚皮那儿凑,待到看清那小东西后才笑嘻嘻道:“嗯,还好还好,你是公的。这点你倒没有骗我。”      白烨这会儿苦于自己变不回人身,开不了口,只得翻着他黑溜溜的眼珠子,向小宝投去鄙视的眼神。      “来来来,一整天没吃了吧。快来吃肉。”      雪狐嚼了一口,好香!他挣脱了小宝,自己跳上了桌子,将碗里的肉吃了个精光,就连那点儿汤汁也尽数舔了个干净。而小宝在一旁则观望得出神。今日她见到了自家夫君用舌头直接在碗里舔着吃,真是长见识了!      “白烨,这肉好吃吗?”      雪狐的那毛茸茸的尾巴来回摆动着,看来他很喜欢。      “嘿嘿,这肉是我烧的哦!”      雪狐这回没搭理她,直接跳下了桌子上了床趴着。      “好吧,看来你变成狐狸后没变笨嘛。”小宝熄了蜡烛,摸黑上了床,“白烨,有个事儿和你商量一下。你现在变成狐狸了,我依旧会养着你,给你好吃好喝。只是爹爹急着要抱孙子,所以,我以后可能要和其他男人成亲了。”      蓦然,小宝感觉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往自己怀中挤。她知道是白烨被自己刚刚那番话给吓着了。有些心酸,她顺手一捞,将那团小东西搂在了怀中,笑言道:“笨男人,我宝爷是那么自私的人吗?白烨,你放心,我会等你的。纵使你是人妖,纵使你一辈子都恢复不了人身,那又何妨,反正我爱的只是你,我这一辈子只会有你这一个男人。”      白烨说不出话,唯心中在叫嚣:我不是人妖,我是仙!我不会一辈子恢复不了人身,不然无数个漫漫长夜让你这个欲/火旺盛的女人如何熬过!      一人一狐,安静的夜里睡得很香。      第二日一早,小宝就缠着梧桐让她教自己学做红烧肉。梧桐自是爽快应下。这红烧肉别瞧着是道家常菜,可梧桐的作法可真是讲究。焯水、切块之类的且不必说,这之后竟然有一道工序叫“炒糖色”,即扔入糖块,将它小火慢慢熬成焦糖的那种褐色,再倒入肉块快炒上色,之后便是加入葱、姜、酱油、料酒等大火烧开、小火慢炖了。可以说,这是一道即讲究技巧,又讲究耐心的菜肴。      小宝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上午才出了那么一碗肉,自是迫不及待地端到房里让白烨尝尝。      “白烨,来吃肉喽!”      某人,哦不,是某狐屁颠屁颠地跑来了,待走到桌旁时,突然觉得味道不对了,赶忙转过身子往床上溜。      小宝三两下将那只“逃兵”的尾巴死死拽住,在他屁股上一拍,训斥道:“别跑!不是你要吃肉的吗?”      白烨就这样被小宝强制着塞下了一块肥肉。      “噗——”未及嚼碎,白烨已经将整块肥肉尽数吐出。这肉怎是苦的?      “你这只不知好歹的臭狐狸!人家忙了一上午,你竟然给我吐了!不行,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再难吃你也要给我咽下去。”接着,一块又一块地肥肉塞进了白烨的口中,令他之后十日不识肉滋味,成为第一只改吃素的狐狸。      小剧场时间到:      白烨:宝儿,我要吃烤鸡。      小宝:乖,最近禽流感盛行,咱还是改吃肉吧。      白烨:吃肉,吃肉?好,来吧!      小宝:白烨,你干嘛?      以下省略若干句“啊啊啊啊,不要啊!” ☆、出卖色相   在梧桐家休息了约摸两三日,小宝见白烨还无还回人形的迹象,觉得再赖在人家家里也不是个办法,便以家中铺子出了点儿事,自家夫君已先行离开为由,辞了梧桐一家子,背着盘缠,抱着雪狐,在一家子惊讶的眼神中大摇大摆走向了下一站——衿州。      到了衿州,住了客栈,小宝将白烨锁在屋中就自己下楼要了几样小菜,就着一坛好酒吃了起来。此时,邻桌的两位公子哥的谈话倒是有趣得很。      “哥,我刚刚在客栈里看到一只雪白的狐狸。可漂亮了!”说话的是一个大概七、八岁的男童,个子不高,白白胖胖很是可爱。      “子秦,别乱说。这里是客栈,怎会有狐狸。”回话的是个年轻男子,高高瘦瘦,相貌堂堂。      狐狸?这说的不正是被自己锁在屋里的那位?小宝领悟过来便不自觉地扭过头看向邻桌。      不看不要紧,一看,哇塞!这不正是知府大人的两位小公子——邱子渊、邱子秦嘛!      正所谓“官商勾结”,哦不,是“官商友谊地久天长”,她金小宝身为殷镇第一大商,自然要和诸位父母官打好关系。可这位知府大人就是分文不收,滴米不进,不爱喝酒,不喜字画。小宝绞尽脑汁也未能巴结上那位清廉的知府大人。愁,真是愁呐!如今老天开眼,总算让她金小宝逮到知府大人的弱点了!      小宝顿时心情大好,让伙计打一桶热水送上去便匆匆回了房。      “白烨乖乖,来来来。”一推开门,小宝便急不可待地奔向了正趴在床上休憩的雪狐。      这般反常的语气定是有不详的事情要发生,白烨立马睁开眼睛,警觉地盯着小宝的一举一动。      一个猛扑,小宝将胡乱挣扎的雪狐抱在了怀里,直接扔进了蒸着热气的浴桶中。      “白烨乖乖啊,你瞧宝爷我给你吃、给你穿,如今你也应该回报回报我了,对不对?”小宝一边嘴里唠叨着,一边用手不停地将温水浇在雪狐的背上,将他洗洗干净。      雪狐不理她,只惬意地闭着眼睛,享受着宝爷独家按摩秘技。      “不过,你一不会算账,二不会谈生意,要说回报我,估计也只有你那身好看的皮毛了。”小宝继续循循善诱着。      皮毛?莫非她要剥了自己的皮换银两?白烨这样一想,立马炸了毛。他倏地睁开眼睛,两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龇着嘴,四条腿儿绷得直直的,似要随时逃跑一般。      “干嘛啦,干嘛啦。让你去执行一个绝密的任务那是看得起你!”小宝干脆将雪狐的头闷进水中,仔仔细细地搓干净那身雪白的毛,“一会儿啊,你这样这样就行了。”      小宝“噼里啪啦”在白烨耳边说了一堆。白烨最后总结了一下,其实就是让他出卖色相,引起子秦小朋友的注意,帮助她成功接近两位小公子。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声音,小宝将门开了一条缝儿,鬼鬼祟祟探出她的包子脸,果然看到了邱子渊、邱子秦兄弟回客房的身影。      “白烨,快,他们回来了。记住,一会儿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回来奖励你一只烤鸡哦!”小宝掏出了一盒胭脂,在他身上扑了好几层粉,呛得他连连打喷嚏,“嗯,好了,好了,我家小白闻着香喷喷呢!”      白烨这会儿心中自然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却还是被小宝一脚踢在屁股上给扔出了房间。      邱子渊推门的瞬间,只见一个白影“嗖”地一下就蹿进了屋子。待兄弟二人看清时,邱子秦已经抢先一步跑进了房,将那白色的不明物抱在了怀中,兴奋地朝子渊炫耀道:“哥哥,你快看,真的有狐狸呢!”      邱子渊担心狐狸会伤害了自己弟弟,忙走上去想从他怀中抢过狐狸。可子秦却抱得紧紧的,背过身子不让哥哥接近。他这会儿全部心思都倾注在和哥哥躲猫猫上,浑然不知加重了手劲。小崽子,快松手!你白烨爷爷快被你勒死了!      “好好好,我不和你抢了。这狐狸浑身雪白,定是名贵之物。子秦乖,让哥哥把狐狸还给人家,可好?”      “不好,不好。你现在也不知是何人丢的,被人冒领了去可就出大事儿了。若有人真丢了狐狸,那他定会找来,到时候再还给他也不迟嘛!”子秦抱着狐狸坐到了桌旁,一只手将雪狐的脖子一路摸到尾巴,好滑好柔好舒服啊!      此时的白烨很不舒服。他一想到刚刚是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就浑身鸡皮疙瘩,怎么想怎么别扭。哎,宝儿,你为了银子,连你男人的贞洁都不管不顾了么!!!(乱入的小宝:去,你早已被我破了身,何来贞洁一说!)      “小狐狸啊,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子秦毕竟是孩子,玩心重,拿起桌上的一只毛笔就丢到了地上,“小狐狸,快去把笔捡来给我哦!”      强烈的自尊心敦促着白烨无视知府家小公子的无理要求。他即使化为狐狸也是名贵的雪狐,不是狗!捡笔这种低级游戏,哼,他不屑!      “哥,怎么办?小狐狸不喜欢我。”小家伙语气颓丧,嘴巴撇了撇,似有一滴泪正含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哎呦,小祖宗啊,真是怕了你了。我捡,我去捡笔还不行吗?求您千万别哭,不然今晚回去宝爷定会剥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      白烨最终还是妥协,学着哮天犬的样子,很狗腿地从子秦怀中挣脱,然后一路欢腾地摇着尾巴将笔叼在口中再开开心心地回头钻进子秦怀中。      “小狐狸真乖,来,再来!”白烨无法阻拦,眼睁睁看着毛笔划着弧线,落到了更远的地方。看什么看,赶快去捡啊。      就这样,子秦开心地丢着笔,白烨跟个神经病似的摇着尾巴、满屋子乱窜捡笔,而子渊则倚在桌旁看着一人一狐。好久没见这小家伙笑得那般开心了。      “咚咚咚——”救命的敲门声终于想起。      白烨大口喘着气,兴奋地扑向了门。宝儿,你终于来了。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被那小兔崽子给整死了!      开门的正是子渊。他见一女子立在门口,很是惊异。      小宝倒是自来熟:“这位公子,我的雪狐刚刚跑丢了,不知您可曾见过?”      “哦,刚刚恰有一只狐狸跑进了我的屋子,姑娘不如进来看看是不是你丢失的那只。”子渊客气地让开身子,迎进了小宝。      “小白,我的小白啊!”小宝一进屋就将躲闪不及的雪狐一把搂入怀中,硬挤出几点泪道,“我家小白失而复得,真是多谢公子了!”      “哪里,哪里。这雪狐可是名贵之物,若落入贼人手中就可惜了。姑娘以后还是多注意些吧。”子渊毕竟是大家公子,说话谦逊有礼。      不过,一边的子秦可不开心了。好不容易有一只小狐狸愿意和他玩,可是才玩了一会儿主人家就寻来了。他翘着张嘴,扭过头爬上了床。      “小白,你瞧,那边有个小弟弟不高兴,咱们露几手绝活儿,逗他乐呵乐呵,如何?”小宝直朝着白烨挤眉弄眼的,“来,小白,咱们先表演个直立行走。”      好丢人呐!白烨这般想着,然后直起个身子,两条后腿着地,绕着屋子走了一圈。      “天呐,小白好聪明啊!”子秦看得很是开心,直拍手道。      “这算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呢!来,小白,咱倒立行走也来一个。”      只见那雪狐竟然能听懂人话,瞬间换成了前腿着地,又走了一圈。      紧接着,在小宝的要求下,什么前空翻、后空翻,但凡街上耍猴戏的项目,一个不落地让白烨上仙照单表演了一遍。      “姐姐,小白好聪明啊!我可以将它买下来吗?”      白烨此时的心恨不得提到嗓子眼儿。宝儿啊,这是原则问题,你可千万别走错路线啊!      “哎呀,子秦,真不好意思。这雪狐姐姐不能卖,不过难得我家小白能和你玩得这么好也是有缘。如果你真喜欢小白可以来姐姐家玩啊。姐姐住在一个叫殷镇的地方,听过吗?”      “好巧,我家也住在殷镇上呢!”小孩子么,总是快言快语的。      “嘿嘿,既然这样那就方便了,我叫金小宝,家就住在东街上,到时候想小白了就来玩哦!”      子秦一个劲儿地点头:“哎呀,我听过姐姐的名字。殷镇第一大奸商嘛!”子渊忙捂住他的嘴。他这个弟弟啊,怎么总是这般口无遮拦。      小宝倒是不以为意,笑眯眯地和他定下口头契约,然后心满意足地抱着雪狐扬长而去。      哈哈,鱼儿上钩了! ☆、甜蜜番外——父子共浴   小宝在与白烨的蜜月行时怀了第一个小包子。生完小包子,小宝特别馋,想吃汤圆。白烨不允,怕太甜了对她不好。结果小宝就怨念上了,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白汤圆,天天念叨着“汤圆儿啊,汤圆儿啊”。      此番外发生在小汤圆五岁的时候。      “爹,娘,我回来了!”小汤圆儿甩着一身泥跨进了金宅。      “小崽子,你又打架去了?”白烨一看小家伙儿灰头灰脸的样子,赶忙把他拉到一旁,轻声问道。      这个宝贝儿子可没少让他头疼,学他娘整了张包子脸也就罢了,连她那直爽劲爆的性格也学得个淋漓尽致。什么侠肝义胆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凡他的小跟班被别人欺负了,二话不多扑上去就打。为这事儿没少被他娘抽屁股。      哎,家中一个“殷镇小霸王”,一个“殷镇大奸商”,白烨家主着实压力很大。      小家伙儿不说话,只“嘿嘿”地朝着他爹傻笑。      “哎,我明白了。走,快跟我去把这身泥给洗了,不然被你娘看到又是一顿好打。”白烨拖着小汤圆儿的手就往房间里走。      小汤圆儿跟在后面,用他稚嫩的童声,将马屁拍得比天高:“爹,您最好了!您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我爱死您了!您在我心目中比神仙还要厉害呢!您在我心目中……”      “儿啊,别说了,先把你那鼻涕擦擦。”      马屁被戳破,小崽子颓丧地应了一声:“哦!”      热水倒入浴桶之中,水汽蒸腾,二人脱光光了就钻进了桶里。      一触到水,小家伙儿就急不可待地将自己毛绒绒的小尾巴变出来,浸在水中仔细地梳理每一根绒毛。      “小汤圆儿,你没在你朋友面前炫耀过你的尾巴吧?”白烨不放心地问道。      小家伙一个劲儿地摇头:“没有,没有,连娘都不知道呢。对了,爹,为什么不让娘知道我也有条漂亮尾巴啊?”      这句话显然提到了白烨的痛处。他用事实说话,甩出了自己饱经沧桑的那条狐尾:“看到没有?这上面的毛都是你娘给拽掉的。”      “哎呀,爹爹莫怕,听说镇上那个王秃子吃了一个神医配的药之后又重新焕发第二春。改天我替您去打听打听药方子!”小狐狸一时得意忘形,在白烨面前把自己又蓬松又光泽的小尾巴摇得跟面扇子似的。嗯,纯属炫耀。      白烨一把捏住那小尾巴,警告道:“臭小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尾巴上的毛都拔光!”      小狐狸吃痛,忙双手攀住桶沿,赔笑着:“爹,爹,您是这世上最英明神武的爹爹,您是……”      “白烨,汤圆儿是不是和你在一块儿?”远远地听到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      白烨赶忙松开手,催促道:“快,快,把你的尾巴变回去,别让你娘瞧见了。”      推门瞬间,小宝只见父子俩这齐齐坐在浴桶中,两个人都抬着张脸巴巴地望着她。      “哎呦,父子情深呐,还共同沐浴呐!”小宝的话中带着浓浓的醋味儿。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下一次一定要生个女娃,千万不能再便宜了白烨这家伙。      “嘿嘿,天气热,要勤洗澡,不然宝儿嫌弃嘛!”      小狐狸朝他爹瞧了瞧,立马摸清了形势走向,也应道:“是呀,娘,小汤圆儿洗白白了,一会儿陪香喷喷的娘亲玩儿!”      小宝觉得这两活宝的应承话倒是挺中听的,干脆端了个小凳子坐在了桶旁:“来,难得你们爷俩儿这么有觉悟,今天我宝爷亲自为你们擦背,如何?”      白烨倒是无所谓,宝爷的擦背技术实在是了得,难得享受一次,自然不会推辞。可是小狐狸不乐意,他的小尾巴还没梳理好,娘在这儿好碍事呢。怎么办?      想了想,小狐狸郑重其事道:“娘,您是女子,我是男子,男女有别,我觉得您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小宝将毛巾扔进水中,叉着腰训道:“哎呦,小崽子,你这才喝了几年奶,翅膀就硬了?敢嫌弃你亲娘了!”      白烨朝着小狐狸投去无比深情的目光,带着几分同情,亦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娃儿,这回你爹可救不了你了!      见小崽子不吱声,宝爷继续上思想政治课:“想当初我做月子无聊的时候,没事就把你的小鸟儿当成玩具揪着玩儿。你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啊!”      小狐狸立马捂紧了□。小脚丫子在水下一步一步慢慢地挪着,半个身子藏到了白烨身后。      白烨扭过头,探在小狐狸的耳边轻声道:“儿啊,爹对不住你,当年你刚出生帮你施法术藏尾巴的时候应该把小鸟儿一起藏起来的。”      小狐狸怨念了,偷瞄了小宝一眼,见她正直直瞪着自己,赶忙又垂下了头。      “宝儿,水有些冷了,你替我们换些热水来吧。”关键时刻还是要白烨出马。      宝爷心疼夫君那是镇上出了名的,自然舍不得让他冻着了,忙收起严厉目光,屁颠屁颠地提起木桶往门口走去。      小狐狸一看娘走了,顿时原地复活,站起身子跃出水面,食指抵在鼻子上拱成个猪鼻子,伸出小舌头朝着小宝的背影做鬼脸,那小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      宝爷亦感觉背后有风扇来扇去的感觉,便扭过头想探个究竟,恰看到个白影子一晃而过。等她再仔细瞧时却已经没了。      “你们在水里藏什么呢?”宝爷是个精明人,自然要刨根问底。      “没有,没有!”父子两一起摆手。      刚刚小崽子就急着想赶自己走,肯定是有什么好东西瞒着她呢。小宝这般想着,态度就愈发坚定:“快拿出来!小汤圆儿,是不是你有……”      小狐狸毕竟年纪小,怎是那大奸商的对手,以为娘已经猜到了,几下就泄了底,嘴里直喃喃着:“我没有尾巴,我没有尾巴!”      “尾巴?”小宝的脑袋这会儿在飞速运转着,然后立马变回了贤妻慈母型,一脸微笑,露出一排白牙,“小汤圆儿,原来你也有尾巴呢?快,给娘亲瞧瞧!就瞧一眼嘛!不骗你哦,就一眼!”      娘俩儿一抢一躲,水花溅得到处是。白烨自找了一处清净地坐下看好戏,心中暗道:改日的确需要拜访一下王秃子,替小崽子提前备好一方增毛发的药方子。 ☆、狐狸吃醋   甜蜜番外结束,咱再回到正文。      话说小宝利用自家狐相公的美色成功诱拐到了知府大人幼子子秦的忠心,与子渊也算相识了。趁胜追击,她与两兄弟相约着第二日清晨一起爬衿山。      子渊倒是有些犹豫。不过,雪狐在一旁使劲儿地摇尾巴,将头贴在子秦的小腿肚上蹭来蹭去,十分亲昵。结果,小家伙儿沉溺狐色,想都未想,直接应下了。      衿山位于衿州的东南角。山顶云雾缭绕,是传说中的仙家之地,不过是不是真住着一位神仙那就不得而知了。清晨时分,这里正沐浴在一片金黄的光幕之中。      “白烨,起来啦!”小宝推了推团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雪狐。      雪狐不理她,眯了条缝儿斜睨了她一眼便将头埋得更深。      小宝不死心,又使劲推了推他:“乖啦,乖啦,快起来吧。你现在可是我的摇钱树,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怎能缺了你呢!”      雪狐依旧装死,今天他若是去了,肯定要被子秦那个小崽子折腾个半死,他才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呢!      眼瞧着白烨使起了小孩心思,小宝干脆食指并着大拇指将雪狐的鼻头轻轻一捏。嘿嘿,小样儿,敢和你宝爷耍心眼儿!      鼻头被捏住,白烨顿觉气闷,喘不过气来,终究还是缴械投降,乖乖从床上跳下,睁着惺忪的睡眼,任小宝一番打扮折腾。      吃过早饭,三人一狐很快出发。子秦抱着雪狐走在前面,而小宝和子渊则在后头边走边聊。      小家伙儿毕竟年纪小,力气也小,抱了一会儿手就麻了。不过子秦也聪明,他干脆两手抱着雪狐的两前腿,让小狐狸的后腿自己撑在地上走。这样一来,他省力了不少,可是白烨不乐意了。他现在成直立状态,小鸟儿完全暴露在外,随着他每一次艰难的挪步也跟着一晃一晃的,跟个裸/露癖似的。      幸得小宝瞧见了,忙上前阻止道:“子秦啊,你瞧这边上有间草屋,咱进去歇一会儿吧。”      屋内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看来是废置多时了。小宝和子渊从角落捡了些枯草在地上铺了铺就将准备好的馒头和水拿了出来,一人一个嚼了起来。      “来,小白,我来喂你吃馒头哦!”子秦巴巴地讨好雪狐去了。      可是白烨不领情,他现在特别不待见这个傻小子,遂将头扭至一边。子秦倒是不以为意,硬是将一小瓣馒头片儿给塞进了雪狐口中。馒头真难吃,味同嚼蜡啊!      “子秦,我家小白喜欢吃鸡哦!”小宝这般说着就像变把戏似的掏出了一只鸡腿。      呀,鸡腿!白烨顿时化身小白,激动地扑进了小宝的怀中。      “哥,我也想吃鸡腿。”油纸展开的瞬间,子秦闻到了香气,转身朝着哥哥使起了美童计。      臭小子,竟然敢跟你白烨爷爷抢鸡吃!!!这一次是原则问题,我白烨绝不退让!!!      他眼疾手快,一把将鸡腿叼在了口中跑远了,而子秦也不落后,从地上爬起来就追着白烨满屋子跑,口中直嚷嚷着:“小白,分我一块肉嘛,就一块嘛!”      “哈哈哈哈……”围观的二人对视一眼,顿时也笑翻了。      不偏不倚,二人相视而笑的默契镜头恰被护鸡腿的白烨给瞧在了眼里。      白烨心中暗骂:鸡腿,鸡腿,整天就知道吃鸡!瞧你那点儿志气,没看见自己媳妇儿都快被人家给勾走了吗!这男人长得好,性子好,家世好,如此优质三好人士必是我白烨爷爷的头等大敌。哼,去他的鸡腿!      这般想着,白烨赌气将口中叼着的鸡腿一丢,就强行插到了小宝和子渊二人之间,带着怒气瞪着子渊。而子秦得意洋洋地捡起地上的鸡腿将准备往嘴里送,就被子渊给喝止住了。这掉在地上的东西怎能再吃了呢。小家伙儿一直敬重哥哥,不得已只能忍痛割爱将香喷喷的鸡腿又重新给丢在了地上。      草屋内的小插曲结束,大家休息完毕又重新开始了征服衿山的路程。出发之前,白烨咬紧牙关,在地上打了若干个滚儿,将尘土尽数粘在自己白亮的毛上,从一只雪狐活脱脱变成灰狐狸一只,这才免遭被子秦小朋友再次蹂躏。      登山的过程一切顺利,途中还偶遇了一个化缘的和尚,小宝便将剩下的馒头都放到了他的钵中。和尚细细打量了雪狐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还是道了一声谢即转身离开。      衿山太高,登至山顶不太现实,所以当地人在半山腰上修了个英雄亭。基本上能到达这个亭子的也算达到了登高望远的目的了。      所谓高处不甚寒。此时端坐在英雄亭中的小宝和子渊望着脚下的深渊,不禁同生出一番感慨。一个是富商,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什么阴险狡诈没有见过?一个是知府之子,虽生在官宦之家,富贵无忧,但官场亦如战场,沉沉浮浮,前途未卜,眼下更不知有多少小人正惦记着父亲的位子呢。      二人将心中烦闷一番倾吐,觉得很是畅快,不禁越聊越投机,“子渊”“小宝”地亲昵地叫着,各种谈天说地,大有相见恨晚之叹息。      一旁的白烨就比较苦逼了。那个叫子渊的太恬不知耻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勾/引良家妇女!眼见着自家媳妇儿就快被拐跑了,他跳上了小宝的大腿,依偎在她的怀里,得意洋洋地朝着子渊昭示:此女乃白烨所有,闲人勿碰。      小宝却是没反应过来,只是嫌弃他一身脏毛,将他从自己膝上抱下,循循善诱道:“小白,你身上都是泥,乖,快陪子秦玩‘捡石子’的游戏去。”接着挑回头,继续和子渊畅谈理想。      所以,下山的时候,白烨苦逼兮兮地独自走在最后,用无比哀怨地眼神盯着前面比肩走着的二人,时刻注视着他们有没有什么逾越的行为。哼,这个女人只顾着和那个小白脸说笑,都不回头瞧瞧他有没有走丢。      晚上的时候,子渊突然来敲门,说是子秦身子不舒服,先带着他回殷镇去了。      闻之头号情敌和他的头疼一号弟弟回去了,白烨乐得在床上连打三个滚儿。      “哎呦,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的呐。原来是醋劲儿给熏的呐。”关好门、扭过头的小宝恰将白烨那得意忘形的样儿给收在眼底,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吃醋?我白烨爷爷才不稀罕呢!雪狐高昂起头,以示不屑。      小宝瞧着白烨这副抵死不承认的无赖样儿,觉得真是可爱极了,上前一把将他揉进了怀中:“我的好白烨,我和子渊只是互相倒倒苦水,仅此而已啊。何况,我心里现在满满的都是你,哪还装得下其他人?”      雪狐开心地凑上前,用舌头将小宝的两颊舔得湿湿的。宝儿,宝儿,我好幸福!      小宝招架不住白烨的热情,只一个劲儿“咯咯”笑着:“好了,好了,快去睡吧。”      头枕在白烨毛绒绒的尾巴上,加之白天爬山累了,小宝很快轻轻地打起了鼾,独留白烨心中甜得跟吃过蜜一样,乐得睡不着。      半夜时分,浅睡的白烨忽然闻到了一股子呛鼻的味道,他警觉地睁开眼,用爪子直拨拉小宝,将她从睡梦中扰醒。      睡眼惺忪,她只将白烨搭在怀中,软哒哒地敷衍道:“白烨,还早呢,再睡会儿。”      白烨不死心,跃上桌子将杯子推下去,砸了一地的碎片。      “白烨,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呐!”小宝果然被激怒,直挺挺坐起身,眼睛瞪得大大的。      见小宝醒来,白烨又赶紧跳到床边,上下乱窜着。      瞧见了白烨的反常,小宝将信将疑推开窗一瞧。不得了!客栈已经被火海包围。隐约中,她看到一个人仓皇逃窜的身影。      有人纵火!      小宝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因为此人烧的正是她所住的客栈。现在不是追究那人是谁的时候,逃命要紧啊!      她二话不说,匆匆套上外衫,抱上雪狐就往外冲。      推门出来她才发现,其他房间的人正睡得香,丝毫不知火海正向着自己蔓延。      小宝将雪狐放于地上,焦急道:“白烨,你自己先跑出去逃命,在外面等着我。我去通知他们逃命,好了就出去找你。”      雪狐立在地上,却是不离开,只仰着头看着她。      “罢了,罢了,你且随着我一起吧。”小宝重又抱起雪狐,一扇门一扇门地敲起来,扯着嗓子喊道“着火了,快跑啊!”      小宝的喊声很快惊动了熟睡中的人们,他们衣衫不整,到处乱窜,加之火势越来越猛,现场一片混乱。      见已通知完毕,小宝自己也要逃命去了。她想往前门处挤,可是那里早已挤满了人。危难面前,人们都求自保,反倒将门堵得个水泄不通。不得已时她想起了后院那道柴门。      火势汹汹,烟雾缭绕,小宝被呛得简直呼不过气来。一番摸爬滚打,她好不容易摸到了柴门。当看到门上那把大铜锁时,她才明白为什么这里没有逃命的人,心顿时凉了半截。      小宝低下头,一副可怜腔调对怀中的雪狐道:“白烨,怎么办呢?前门挤不出去,后门的柴门又被锁上了。咱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雪狐依旧只是舔舔她的脸颊,好似在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白烨,我宝爷是这么轻易容易认输的人吗?”      只见她放下雪狐,撸起袖子就开始“哗啦哗啦”地拖曳着柴门。柴门毕竟时间久了,很多地方已经松散了下来,在小宝使蛮力的摇动下竟然真有了散架的趋势。      “怎么样,白烨,你媳妇儿厉害吧!”小宝手中动作不停,扭过头跟一旁看傻了的白烨直眨眼炫耀。      雪狐也凑上前,不停用头拱着栅栏底端。      在一人一狐的通力合作下,眼见着柴门就要被推开了,小宝突觉疼痛,一低头,却原来竟是白烨一口咬在自己腿上。条件反射之下,她吃痛地挪开了腿。也恰在那个瞬间,一根木梁自高处落下,恰砸到了躲闪不及的白烨,将他的尾巴生生压在了下面,动弹不得。      “白烨!”小宝似发了疯一般地扑了上去。 ☆、爱我多深   雪狐前爪按着地,使劲儿往前攀着,却是怎样都挣脱不开,尾巴被那巨大的木梁卡得死死的。      “白烨,别动,我来救你。”      小宝奔到了木梁的一边,咬着牙想将它抬起,好救出白烨。木梁实在太沉了。小宝已经全身力竭,可它依旧纹丝不动,将白烨的尾巴死死压在下头,不时有汩汩的血流出。      “白烨,怎么办,我搬不动,我搬不动它!”小宝已经近乎绝望,那血好似就是从她心底流出,两只手被木梁边沿压出了深深的红痕却依旧咬着牙硬撑着,“我好没用。我怎么这么没用!”      雪狐摇摇头,用前爪指了指柴门,示意她放弃自己,赶紧逃命。      “白烨,你莫想赶我走。我金小宝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今日若是救不了你,我陪着你一起走那黄泉路也绝不苟活!”小宝的倔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眼见火势越来越猛,白烨心里急得很。他现在虽然是狐身,但毕竟是仙,一场大火起码断送不了性命。但是小宝如今可是凡人之躯,若再耽误下去那真是拿性命开玩笑了!      一时情急,白烨想都未想,深吸一口气,拼尽了全力往前一跃。      “咔嚓”一声,那条漂亮的尾巴竟生生被拉扯断了。      “你!”小宝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她未曾想到白烨会用如此惨烈的自残手段来让二人脱离困境。      白烨现在成了秃尾狐狸,背后血淋淋的伤口差点将他疼晕过去。但是他不能倒下,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支撑宝儿逃出火海的唯一动力了。他跑到了柴门旁,用爪子刨着旁边的土。机械的动作已经让他忘记了疼痛,心中唯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让小宝活着出去!      从木梁到柴门只有短短几步的距离,地上却都是白烨伤口滴下的血珠子,如同尖刀一般割在小宝的心间。白烨已经承受了断尾之痛,她现在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      整了整衣裳,一个助跑,她将自己的肉身子实实撞在了柴门之上。松动了的门已微微摇了摇,却依旧坚/挺着。      一次不行?再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撞击带来的冲力如同一块巨石砸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半个身子生疼生疼的。可她金小宝今日偏不信这邪,定要拿下这扇破柴门!      “哗啦”一声,柴门最终轰然倒地。      此时小宝的左边胳膊已经几乎没了知觉,她艰难地蹲□子,用右手将雪狐捞入怀中溜了出去。      安全了的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白烨的伤。如今已是深夜,医馆早就关了门。小宝抬起她几乎废了的左手,使劲地敲着门。可是深更半夜谁敢乱开门。一户户人家敲过去竟是没有一个愿意收留他们。      刚刚逃命赶得急,竟是忘记了带盘缠。如今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之际,小宝想起了今日在衿山上的那间破屋。对,那里有稻草,可以将就一晚上。      怀中的雪狐已经很是虚弱,小宝加快了速度,马不停蹄往那里赶去。      衿山上本就树木繁多,不时有些夜间捕食的动物“啊,啊”的沙哑叫声,惊得小宝浑身发软,心中默念:我是好人,我是好人,你们冤有头债有主,莫要找我,莫要找我啊。      “一个姑娘家的深夜到这深山中,所为何事?”一个突兀的男声自背后传来。      “啊!”小宝终是忍不住尖叫出声。      转过身子,她看清了说话之人正是白天向她化缘的那个和尚。      “你,你是人是鬼?”小宝的声音已经明显在抖。      “哈哈,我是谁这不重要,不过我对你手上的那只雪狐倒是很感兴趣。”那和尚用手指着雪狐,爽朗地笑着。      那人竟是在打白烨的注意,反应过来的小宝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嗖”地一声,那人竟瞬间移到了小宝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和尚煞有其事道:“阿弥陀佛,出家人自不会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跑什么?”      “那,那你要我的雪狐干什么?”      “我不过是瞧着你的雪狐伤得严重,念着你白日的馒头之恩,想替他治治而已。怎么,不愿意?那就算了。”说罢甩了甩衣袖,转身欲离开。      小宝半信半疑:“你治得好他?”      “治当然是治得好。只是有一点,他乃万年灵狐,如今却是元气大伤。要救他就要将我自己的修为传给他。等将他治好了,我便元气大伤了。”      小宝听出了这和尚话中有话:“那你想用什么来交换?只要能治好他,我都答应你!”      “倒也不算什么交换条件。只是想向你讨要这只雪狐。等他痊愈后,留在我身边陪我一起修炼成仙即可。”      低下头,看了看怀中已经气息虚弱的雪狐,小宝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之中。      这个和尚可以要大把大把的金银财宝,他亦可以要求各种美人宝玉,哪怕是要她一生为奴,她都没有二话。可是她和白烨刚刚从生死边缘逃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将白烨从她身边抢走!      她不在乎白烨是不是万年灵狐,她只记得他是她此生钟爱的男人,唯一的一个!他们刚刚成亲,他们彼此爱得深切,她还答应过他要给他生好多好多个孩子。可是如今,他与她的情分当真是这样断了吗?      她不舍,她不愿,她不甘心!      “用我的大把修为换一只雪狐的性命,这交易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啊!”那和尚自然瞧出了小宝内心的痛苦与不舍,好整以暇地拨拉起手中的佛珠,“不过,似乎那只雪狐的伤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小宝一低头,果然怀中的雪狐已渐渐没了动静,情况越来越糟。      “好,我同意!但是你要你对着佛祖发誓,一定要将他当成你的亲兄弟。若是你敢怠慢了他,天诛地灭!”小宝咬着牙,一字一句。      “哎呦,瞧不出来嘛,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竟然也是个狠角色。罢罢罢,这个誓愿我发便是。”说罢,他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几句。      不再迟疑,双手将雪狐交给了那和尚,小宝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抱着雪狐一步步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白烨,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懦弱。我愿放弃一切,只求你性命无忧!哪怕,哪怕是做一个丢弃我们爱情的小人。      破败的草屋,阴暗的角落里,小宝一个人蹲在那里,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膝盖里头,指尖根根插入乌丝之中,衣襟早被泪水沾湿。      一个人,从此又是一个人了。      曾经,      他为她描眉,她为他带簪;      他吃包子皮,她吃包子馅儿;      他唤她“傻丫头”,她抽他屁股蛋      ……      如今,      一切不过是场梦而已。      回忆原来最是残忍!      “宝儿?”      迷迷糊糊中,一声温暖的唤溜进了她的耳中。      抬起头,小宝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竟是那般的熟悉。      “白烨?”她有些迟疑。      “白烨!”      是他,真的是他!      她再也抑制不住,起身奔向了门口,扑进了心爱人温暖的怀中。      “白烨,我好怕!”      “傻丫头,我回来了!” ☆、蛋碎肉搏   “白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宝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贪恋着那份熟悉的温暖。      白烨知道小宝心中情绪尚未平息,遂打趣道:“跟着宝爷有大把银子花,有吃不完的烤鸡,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了,我定是会死皮赖脸跟着你的。”      “去,就你嘴贫!”小宝抬起头,正对上白烨满是笑意的双眸,佯装不满,“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美不美可不能光看脸蛋儿。姑娘不如去那边的稻草堆上躺下,让我从上到下仔细摸个遍?如此便知一二了。”说罢,两手轻轻一用力,小宝就跟个小娃娃似的倒到了他的怀中,被他抱去了一边的稻草堆上,衣服很快就被解开了。      “你,你个不正经的。怎么刚变回人形就想着做那种事情!”小宝口中振振有词,却是声音越来越小,脸红红的,眼睛闭上了,却是默许了。哎,这口是心非的女人!      白烨倒也乐了:“我不过是替你瞧瞧身上的伤,被你给想成什么了?我看不正经的是你吧!”      “你,你,你!”小宝一时语塞。      “无碍,无碍。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了宝爷就要随她一起不正经!待我替你疗完伤,定自己脱得光光的,将宝爷伺候得舒舒服服!”      正说着,小宝的上衣已经被全部褪去,露出她完全红肿的左臂。身上亦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白烨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轻轻地触上红肿处,怜惜着叹道:“别的姑娘都把自己当块宝,哪儿磕着绊着了都‘哎呦,哎呦’叫唤上半天,怎就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      “嘿嘿!”回应他的是宝爷的招牌傻笑。      白烨不理她,一边手上忙着替她施法疗伤,一边口中念叨着:“看来以后要一刻不离地守着你了,省得你再做些什么傻事来。”      小宝的伤很快痊愈了。那日白烨治好肖公子胳膊上的伤时,她还不相信。今天亲眼所见,当真是神奇得很!”      “白烨,你到底是谁?那老和尚说你是万年灵狐,真的吗?”      白烨倚在一旁,让小宝枕在自己的肩头,这才悠悠地开了口:“我是狐妖,会吃人的狐妖。我已经吃了九百九十九个人心。再吃一个我就可以成仙了!”      小宝侧过头,用十分严肃的表情斜睨了他一眼,顿时脸崩了,笑得直捂肚子:“啊哈哈,就你这副标准弱不禁风、瘦不拉几的书生长相,还吃人心?听说狐妖专勾书生,你可别哪天被真狐妖给抓去了,还要我去救你。”      “怎么,你不信?”白烨依旧抵死不承认。      他那副正经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很,惹得小宝双手捏住他的双颊,嘟着小嘴安慰道:“算了啦,你也别想什么成仙的事儿了,跟着宝爷回家好好伺候我,我让人烤一千只烤鸡给你吃,好不好?”      说到烤鸡,白烨用舌头舔了舔唇,还别说,折腾了这么久,还真饿了!这般想着,肚子已经“咕咕”地叫了起来。      “白烨,你饿了?”      “嗯!”      “哎,我也是。对了,白天的时候子秦将鸡腿丢在了这里,我去找找。”      很快,小宝手里握着只鸡腿,就像举着一串糖葫芦的小姑娘一般,一蹦一跳喜滋滋地回来了。      “来,快吃吧。”她将鸡腿一把塞进了白烨的手中,“我已经用外面的溪水浸过了。虽然味道冲淡了些,但是干净不少。你就放心吃吧。”      白烨接过,撕下一块肉,笑着递到她的嘴边:“来,张开嘴,我喂你!”      “啊呜。”小宝不及细嚼就一口吞下,真好吃!      二人一边分食着鸡腿,一边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宝儿,其实我是青丘山狐帝。这回是真没骗你了。”      小宝嘴巴张得老大。本以为自己顶多嫁给了一个狐妖。未想到白烨竟然是狐帝。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你,你真是狐帝?那你为何当初要同意与我成亲?”她觉得此事蹊跷得很。      白烨顿时换做一脸委屈模样:“哎,那日我偷偷去月老那儿偷瞄了一眼,发现自己那条红线的另一头连得是你。想来姻缘这事儿都是天注定,所以,只能将你娶回家了。”      小宝一把拧上他的耳朵,咬着牙道:“娶了我还委屈您了不成?我宝爷风姿绰绰、美丽动人,花不完的金山银山,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你跟着我,有过过一天苦日子吗?”      “是是是,宝爷教训得是。”白烨很狗腿地趴在一旁替小宝捶着腿,以示安抚。      “那个老和尚不是要将你留在身边的吗?怎么突然良心发现,让你回来找我?”小宝终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白烨这回也忍不住笑喷了:“他?和尚?那个老不正经的吃的烤鸡比我还多,你还指望他吃斋念佛?”      “那人不是和尚,那他是谁?”      “那是我爹!”      “完了,完了,我还让咱爹在我面前发毒誓,什么天诛地灭的狠话都放出来了。爹爹会不会讨厌我这个儿媳啊?”      “不会,不会。爹之前探得我受伤变回原形便来人间寻我,助我恢复人身。至于刚刚山里的那番话,不过是他试探你对我是否真感情的。老人家也是爱子心切,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我明白的,只是我刚刚表现得怎样?”她心虚地开了口。      “自然是好得很!”      其实小宝有所不知的是,老狐狸之所以要试探她,还不是因为白烨他娘听说她是天帝之女,怕她在自家儿子面前各种骄奢摆谱,趾高气扬。不过很显然,小宝刚刚的表现让他很是满意,回去跟孩儿他娘有的交待了。      “爹没跟着你一起来吗?”小宝将脑袋往外探了探。      “难得来人间一趟,他这会儿不知去哪儿找乐子去了。”白烨附在小宝耳边轻声道,“我娘很凶的,把我爹管得服服帖帖。”      小宝心中暗暗盘算:有婆婆这样的先进模范,看来自己在调/教“妻管严”这条康庄大道上还要再加把劲才行。      “对了,你的伤现在都好了吗?”      “我爹渡了好些修为给我,如今自然是好了!之前断了的尾巴也重新长出来了。”白烨语气轻松。其实,断了的尾巴又怎么能重新长出来呢?幸好他还有八条尾巴候补,不会让小宝瞧出端倪。      “呼呼,那就好。”小宝拍拍胸口,未及反应,一个吻蓦然落下。      “宝儿,经此一劫,我算是悟得了及时行乐的道理。恰逢今晚月色尚好,若是浪费了,岂非可惜得很?”语落,又是轻轻一吻。      小宝欲迎还拒,有些支支吾吾道:“这里荒山野岭的,不太合适吧?”      “以天为顶,以这枯草为床,要的就是这么一番妙趣味!”说罢,他已迫不及待地解开两人衣裳,将头埋于两峰之间。一番忘情地啃咬之后,直接一个挺身进去,二人紧密结合,呻/吟、低喘声不停。      ------------------我是从平地飘到天上的分界线----------------      就在二人激烈地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远在天庭宫殿中的天帝他老人家正躺在天后的酥软怀中,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走在一片从未见过的林子里。林中开满了杏花,满是香气。不时有花瓣落在衣衫上,再打着旋儿飘至脚边。好一处佳境!      天帝往里越走越深,竟然发现了一个小娃娃。他白白胖胖,倚在一棵树旁坐着,头埋得很低,不时用胖乎乎的手指在地上划着圈儿,感觉很是沮丧。      “小家伙儿,你怎么了?为何瞧着不开心呐?”天帝难得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一时好奇上前关怀了起来。      小家伙儿抬起头,一看来人立马扑到了他的怀中,口中喃喃道:“外公,外公,爹爹欺负我!”      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何叫他外公?      小家伙儿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歪着头解释道:“外公,我是小汤圆儿啊,我爹是天界第一美男——白烨上仙啊!”      哦,原来是清芸和白烨的孩子。天帝恍然大悟,这才缓缓问道:“那你爹如何欺负你了?”      “他老是用棍子捅我!我好痛痛呢!”小崽子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拿棍子捅他?这是怎么回事?白烨一向待人和善,不似有虐童倾向啊。想不明白的天帝用手一掐,顿时了了。      糊涂!这两年轻人做事怎能如此莽撞!为了自己一时舒爽,竟然不顾肚中孩子安危!      气不过的天帝胡子直颤,心中默念了一个诀,再一把在小家伙儿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小汤圆儿乖哦,别伤心了哦。我已经惩罚你爹爹了。他以后不敢再捅你了。”      “哇,外公好棒棒!”小崽子“吧唧”一声在天帝脸颊上狠狠盖了个戳。有了天帝这座大靠山,从此他小汤圆儿走遍天下都不怕!      祖孙二人在杏林里玩得忘乎所以,而那小两口就不那么痛快了。      -------------------我是从天上摔到平地的分割线------------------      白烨的抽/插动作愈发快了。小宝只觉得自己快要去了。恰在这时,那里却突然空了。      小宝不解地支起身子,催促道:“白烨,别停,别停呐。我还要嘛!”      “宝,宝儿,那个……”      “别这个,那个的,快进来。”      “可是,我,我软了!” ☆、不举是病   “软了?怎么可能!”小宝很是诧异,干脆坐直身子,一手握住那物件,不停套/弄着。可是不管她是温柔还是暴力,除了让白烨疼得直龇牙,那傲娇小兄弟依旧软哒哒地沉睡着。      “白烨,不如今天就算了吧。”小宝这般说着已经自顾自地套起了衣服。      白烨尚未从不举的沉重打击中醒来,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软了呢!      等他回过神来,小宝已经套好了衣服,双手搭在他肩上,将他拉倒躺好,口中安慰道:“好了,我的好夫君,别乱想了,咱先睡吧,也许是你今日刚刚恢复修为,累了。说不定明日就好。”      虽有自家贤妻如此善解人意的安慰,但是白烨躺下之后还是心戚戚。他翻过身子,凑在小宝耳边低声下气道:“宝儿,你要相信我,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今天这事绝对是意外,意外!”      小宝明白不举一事对一个男人的尊严伤害之深,遂转过身子,对着白烨笑道:“哎呀,别乱想了。曾经我爹一个朋友的二叔的隔壁的媳妇儿的爹爹的表侄子的命根子就因为床上幅度太大给生生折断了。跟他相比,你可幸运多了。”      白烨听完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人家那好歹是床上给断的。自己的小兄弟如此不争气,怕是以后会被这个欲求不满的女人嫌弃,干脆连床都不让上了吧。      事实如此,多说无益。在一片沉默的尴尬气氛中,二人沉沉睡去。只是今晚白烨将小宝抱得特别紧,好像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一般。      第二日一早,小宝刚醒过来就似想起什么,翻过身子,跨坐在白烨身上,直接扒起他的裤子。      “宝儿,你干嘛?”白烨睡眼惺忪。      “你们男人早上不是有那啥吗?我再替你瞧瞧。若还是不行,我陪你去瞧大夫。”      正说着,裤子已经褪到了大腿处。再仔细一瞧,啧啧啧……      “白烨,我很严肃地跟你说,这不举是病,会严重伤害到你的身心健康,要治!一定要治!”小宝很郑重其事地下了最后通牒。      白烨心中“切”了一声。伤害他的身心健康?怕是她担心的是影响她的性/福生活吧!哎,这种事去见大夫,岂不更伤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他服软地恳求说:“宝儿,好宝儿,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好静养,我一定能恢复往日雄风,让你在床上醉生梦死,如痴如醉,快乐似神仙!”      小宝想了想,大夫都说大病之后切忌乱动,白烨刚刚恢复人身,也许也不适宜剧烈运动,所以才会这样吧。这样一想,她便允了白烨的提议:“好吧,那我们回金宅吧。你在家好好歇几天。如果还是不行,一定要看大夫的!”      白烨一听有了回旋余地,忙把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一番折腾,二人回到了殷镇金宅。轰轰烈烈的蜜月旅行终于结束了。途中各种新奇百怪的事情可谓让这小两口尝遍了人间的酸甜苦辣,看透人生百态,亦更珍惜彼此情分。只是目前这不举一事成为一道拦路虎,时刻考验着二人。      回到金宅,白烨做回那个在家混吃混喝的小白脸姑爷,而小宝则又忙活开了铺子的事儿,当然,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亦没有忘记。      第一日白天,      “宝儿,今天的丸子很好吃呢!”      “你都吃了?”      “嗯嗯!”      “嗯,乖!”小宝和蔼地用手抚过白烨的脑袋,一脸赞许。      到了晚上,检验成果的时间到了。      小宝一边搓着手中物件儿,一边心中默念:大,大,大,大,大!      好吧,公鸡蛋蛋好像效果不佳,明日再换个品种给他补补。      第二日白天,      “宝儿,这个脆脆的是什么啊?真好吃!”      “最近殷镇来了个外乡人,专门卖些北方的新奇玩意儿。这几日厨房里用这些新奇玩意儿研制出了好多新菜品呢,你若是喜欢,以后天天给你换着式样来。”      “嗯嗯,宝儿真好!”      小宝长吁一口气,好在自己聪明机智给圆过去了。哎呦,这小娃子太好骗了。      好激动,又到了晚上,又到了扒裤子看成果的时候了。      她的心中又一次深深地呐喊:大,大,大,大,大!      咦,又失败了?不知是哪帮子蠢人将“牛鞭”的功效传得神乎其神,骗钱,绝对是骗钱的!      哼,她金小宝岂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明日再换!      第三日,      “宝儿,这人参怎么发黑呐?”      “嗯,这是从很远很远地西域传来的‘黑参’。好东西,大补!我费尽心机才搞到一根,你可别浪费了。快点吃,一会儿要是被我爹看到了,他一定会和你抢的。”      白烨一听,忙将“黑参”一口塞进嘴里,边嚼边眼眸子滴溜着四处探望,生怕好东西被老丈人给抢走了。      到了下午,白烨这回是真萎了。一个人有气无力地躺在贵妃椅上,鼻子用两根大蒜插着堵着鼻孔,嘴巴大张着呼着气。      “宝儿,我,我这是怎么了?”白烨半眯着眼睛,语气虚弱。      小宝一看,坏事了!这鹿鞭补过头了!      “那,那可能是你这几日刚回到殷镇,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加之暴饮暴食,上火了吧?”小宝越说声音越低,底气不足了。      “哎呀我的妈呀,姑爷这是怎么了?小姐,我就说嘛,鹿鞭火大,怎能让姑爷整根给吞了呢!”突然闯入的翠儿被白烨憔悴的面庞给吓了一跳。      鹿鞭?白烨虽病怏怏地,可耳朵没有问题。一听到这二字,想起刚刚自己吞下的那根诡异的“黑参”,顿时悟透了一切,心中阵阵犯恶,翻过身子,低着个头,拿手指直往自己口中抠,想将那恶心的东西给吐出来。      小宝敢拿十根黄瓜打赌,她和翠儿上辈子没有杀父之仇也少不了情仇,不然这辈子老天不会派她来这般折腾自己的。她上前一把扶住白烨,强行将他的手握住,昂起头急切地嘱咐道:“翠儿啊,我叫你一声姑奶奶行不行,求你以后少说一句,行不行呐!”      翠儿自知自己多嘴了,忙出门让小厮们备好轿子,让姑爷赶紧去找大夫瞧瞧。      小宝搀着脚底打晃儿的白烨颤悠悠地上了轿。一路上,这几日的诡异饮食不时浮现在了白烨的眼前。      “宝儿,你实话实说,除了鹿鞭,你还给我补啥了?”      “没,没啥。”小宝心虚,眼神儿直恍惚。      “我都这样了,你再瞒着我,我会死不瞑目的啊!”      “别,我说,我都说。我就是在菜里加了一点点牛鞭。”小宝朝着他挤眉弄眼,两根手指粘在一起直比划,以示自己只加了很少的剂量。      “就这些?”      “还,还有公鸡蛋蛋。”      “呕……”白烨一时缓不过神儿来,白眼儿一翻,一头栽在了小宝肩头。      一见白烨晕了,小宝吩咐着轿夫加快步伐。一路颠簸,总算了到了。      今日医馆里当值的是齐大夫。镇上人都知,这齐大夫医术高明,可谓“华佗在世”!不过有一点,他耳朵不太好使。      老大夫一看躺着的那人,就立马明白三分他的症结所在,不禁摇摇头道:“啧啧啧,年纪轻轻,不懂节制,乱吃大补之物,报应啊!”      他捋了捋花白胡子,提笔写了个方子道:“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照着我这个方子给他抓些药,天天熬给他喝,下下火就好了。”      小宝跟接过宝贝似的将药方子仔细叠好,转头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凑到老头子身边低声耳语道:“神医,我夫君那地方突然出了些小毛病,不如您来替他瞧瞧。”      “你说什么?”老大夫侧过头,半眯着眼睛,皱着眉问道。      “那个,就是那个呐!”小宝觉得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一旁的翠儿见小姐这般扭扭捏捏,很是着急。这不是耽误姑爷看病嘛!反正坏人从来都是她翠儿来做,一不做,二不休,她扯开嗓子喊:“哎呀,我家姑爷不举,您给治治呗!”      这高嗓子一喊,别说老大夫了,就连门外候着的一拨病人也听得个清清楚楚,个个探着个脑袋,想一探究竟。      小宝与门外众人眼神交汇,恶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这才赶跑众人好奇的目光。望了一眼晕厥的白烨,她暗自庆幸:自家男人一直好面子,若是让他知道刚才的一幕,怕是当场咬舌自尽了吧。      所以,白烨醒来的时候,看到的这副情景: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裤子已经全脱光了扔在一边。自己的小兄弟正被一个老大夫捏在手中,仔细把玩着。而他的身旁围着一圈的人,一群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只听得那老大夫口中念叨着:“诸位觉得如何?至少我行医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现象。这位公子分明身子好的好,完全查不出病因呐!”      一旁几个大夫也连连点头,不时掺一手捏捏白烨的小蛋蛋,看看是否有毛病。      这绝对是他白烨上仙身为男人最为耻辱的一天!      他无力反抗,只得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从未醒来。      经过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夫一番全面系统的检查,最终由齐大夫出面告诉了小宝他的猜测:“小宝姑娘,这位公子身子没有问题。若是床上不行的话,可能是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小宝很是纳闷。      “哎,不知当讲不当讲。”老大夫欲言又止。      “快快请讲。”      “若是你家相公外头有人,对你没了兴趣,自然在你面前没了兴致啊!”      “您是说我家相公外头有人?” ☆、捉奸风波   外头有人?      回家的路上,小宝反复地回味着老大夫的这句话,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儿。虽镇上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可是这家里摆着的和在外面偷吃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何况她宝爷又岂是那种甘心和别人共用一根黄瓜的女人!      使劲甩了甩头,小宝心中自行安慰道:一切还只是大夫的猜测。白烨对她那么好,他一定不会偷吃野食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熄了蜡烛,既然黄瓜暂时处于不可用状态,二人似乎除了睡觉也没其他事情可干了,所以白烨一上床,将小宝往怀中一揽,倒头就睡。      女人天生敏感。小宝这会儿就固执地认为今晚白烨对她很冷淡,心中不禁开始疑神疑鬼,将过往细节在脑中仔细回忆,捕捉可疑人物。从身边的翠儿、煮饭大婶儿到青楼的红儿、绿儿,再到蜜月旅行时遇到的秋溪、梧桐,一个个地排查。虽经过仔细分析倒真没发现开得旺盛的野花儿的踪迹。切,道行真深,竟然藏得这般严实。      望了一眼身旁的白烨,她决定主动出击,遂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佯装热情地问道:“白烨,不如我替你纳妾吧?”      白烨睡得正香。他挠挠痒,迷迷糊糊中“噢”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竟是应得这般干脆,怕是心里早就掂量着这事儿吧!小宝不禁怒火中烧,看来外头真的有人!      “那你说说你看上谁家姑娘了,我好替你上门说亲去。”这句话是小宝咬牙切齿挤出来的。      白烨早已睡得跟死猪似的,宝爷快到手的答案愣是没审得出来。      于是在失魂落魄大睁着眼睛干瞪了一晚上床顶之后,天一亮,顶着黑眼圈儿的宝爷打着哈欠,踏上了漫漫捉奸路。      “这几日你给我好好盯着姑爷。每天我一回来,你就将姑爷一天的行程报告给我,明白了吗?”小宝将她最倚重的一个小厮拎到角落里,仔细地吩咐道。      小厮觉得自己受到了宝爷的重用,发迹之日指日可待,自然跑腿跑得特别勤快。每日小宝一回家,他就规规矩矩地奉上白烨一日的行程。      “宝爷,姑爷今日晌午时才起床,然后吃饭,吃的是红烧狮子头、醉虾、蒸蛋……”      “说重点!”      “吃完之后就回屋又歇了半个时辰,然后去了个茅厕,途径后院时和小二打了一架,然后……”      “好了,好了,就是说他一天都没有出门?”      “是!”小厮的嘴咧得老大,弓着个身子,笑得特别谄媚。      一连几天,小宝得到的情报都是白烨压根连门都不出。如此看来还真是她多虑了?      这般想着,小宝心情大好,赏了那小厮一些碎银,这事儿就算不了了之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白烨一直很体贴地给她碗里夹菜,美得她心里乐滋滋的,不由得多吃了一碗。哎,真奇怪,最近为何自己的胃口这般好!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是那日走在大街上,一个道士拦住了她的去路。那道士手摇着铃,口中高嚷着:“算卦,算卦,一文钱卜一卦,不准不要钱!”迎面走来,他在小宝面前停住,一双三角鼠眼死盯着她。      小宝被他看得心中直发毛,遂没好气地推了推他道:“麻烦让一让。”      “姑娘,不如让贫道给你算一卦?”      “让开,我身上没带钱。”小宝侧过身子,绕开了道士准备继续朝前走。      “姑娘,今日既然你我擦肩而过便是有缘。我送你一卦,如何?”      宝爷俏丽的背影突然顿住。送她一卦?不用掏银子?她可是奸商一枚,有便宜可占怎会白白放过!      只见小宝飞快地转过身子,笑嘻嘻地凑上前道:“当真是送的?”      “不假,不假,来,姑娘,我们到路边坐下慢慢说。”那道士倒是个慢性子,说话慢吞吞的。      小宝可是等不及了,急急地在一旁坐定。      “姑娘,你脸圆,腮大,面相富贵,是个有福之人呐。若是贫道没有猜错,你家境颇丰,还嫁了个谪仙般的俊夫君呐。”      这般中听的应承话让小宝乐不可支,眼睛弯成了一条缝儿,直点头道:“对的,对的!”      那道士又凑近她耳边,神秘兮兮地低语道:“不过最近几日你二人可是在那方面不太和谐?”      小宝猛地转过头,张大了嘴巴,眼神中不断流露出钦佩之色。神人!绝对是神人!这等隐秘之事竟然都被他算到了。果然是大隐隐于市呐!      “不瞒您说,为这事儿我也曾陪他看过大夫,可是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宝一股脑地将苦水给倾泻了出来。      道士一看,摸对了路子,不禁大了胆子继续道:“姑娘,我实话实说,你可别生气。问题就出在你如今年老色衰,不比那些个年轻姑娘招你夫君喜欢了。”      小宝心中一沉,不禁暗自伤感道:如今连神人都这么说了,看来白烨偷吃无疑了!      见她捏着拳头成愤愤状,道士在一旁“好心”地安慰道:“你莫要责怪你夫君。这是你夫君的一个情劫,一切都是老天安排的旨意,而他只要跨过去了,从此你们便可夫妻和睦了。”      “情劫?”小宝知晓白烨不是凡人。听说神仙们经常各种历劫,看来这道士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她直起身子,心急地问道:“大仙,我愿意陪我夫君一同历劫,你且说说看,我该怎么做呢?”      道士一看,好,鱼儿上钩了!强掩住心中的狂喜,他一本正经道:“大仙称不上,不过姑娘既然如此有诚心,贫道也不忍袖手旁观。不如择日去你府中办场法事,替他向老天求求情。老天仁慈,说不定呐,渡劫之日很快就能过去。”      一看这事还有转机,小宝自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进道士手中,赔笑道:“大仙,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      “不可,不可,我现在尚未沐浴净身,急着做法事可是对神灵的大不敬呐。明日,明日可好?”      二人约好时间便各自分头散去。小宝自然回了金宅,而那道士却是拐到了街角,将道士的袍子脱去扔到一边,再将帽子、贴上去的假胡子等物通通丢了。手中颠了颠那块金元宝,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第二日,小宝哪儿也没去,一直站在门口守着,自然也没能等来那个道士。翠儿说那个道士定是骗了她,可为何他若是骗子,能算得那般准?      其实小宝有所不知的是,就在她赏给小厮几两碎银之后,他便寻来自己的好兄弟喝喝小酒乐呵乐呵。兄弟俩酒过三巡,各自吹起了牛皮。而那小厮不自觉地便将女主子让他跟踪姑爷一事吐得个淋漓尽致。说者无心,听者有心。那人也是个精明之人,一下子听出了这里的门道。这才有了宝爷被骗一事。      要说一锭金子对宝爷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可是这被骗一事放谁身上都不舒服。心中郁闷难缓之时,恰看到翠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一边嗑瓜子儿,一边笑嘻嘻地嘲弄着她的被骗经历。干脆啊,小宝将眼前的翠儿当成了出气筒,皱着个眉训斥道:“站起来!这里谁是主子?在我面前,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翠儿六岁时就跟着小宝,如今算来都有十年时光了。两人早就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加之二人都是爷们性子,她自然在小宝面前也不忌讳规矩什么的了。只是今日小姐突然发飙,令她一时惊愕,从椅子上弹起来便在宝爷面前立好,低垂着个头不语。      宝爷心里的气未消,说话跟炮仗似的:“我倒忘了,你也十六的人了。看来是时候给你寻个小厮嫁过去,学学三从四德之道了!”      翠儿心里委屈,却又不敢出声,只在被训斥完了之后红着个眼睛跑回了自己的屋。      白烨差点儿与翠儿撞个满怀。他回头看了看今日有些反常的翠儿,关上门不解地问道:“宝儿,翠儿怎么了?”      他的这句话无疑火上浇油,惹得母老虎开了口:“翠儿,翠儿。你知道关心翠儿,就不知道关心关心我吗?”      “哎呦,这又生的那门子气?”白烨上前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青丝。      小宝使劲地从他怀中挣脱开:“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年老色衰了?”      白烨这会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宝儿,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瞒着你?反了吧!应该是你瞒着我在外头用我辛苦赚来的银子养野女人了吧!大夫说你身子没问题,不能人道全是因为你嫌弃我了!是不是?你倒是说啊!”小宝越说情绪越激动,捏起一只小拳头直往白烨胸前招呼。      这么一来,白烨是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女人嘛,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个紧要关头哪能耽搁,赶紧哄啊!      他自一旁桌上抓起了水果刀子,将它硬塞进了小宝手中。      小宝一脸诧异。      “宝儿,我们那些个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个时候你怎能不信任我呢?我就你这一个宝,疼着、爱着都来不及,哪有功夫斜睨别的女人一眼。这把刀子你收着,若是哪天你发现我在外面乱搞,就用它剁了我下面,我绝不反抗,可好?”      白烨这番话听得是将信将疑,小宝放下刀子,傻傻坐着,一时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回应。      一场浩浩荡荡的捉奸行动终是悄无声息地太监了。而白烨亦从小宝口中得知自己被骗的经历。      不过大笑过后,白烨心中在想:这假道士虽是信口胡诌的一些话,但也不是全无道理。这天上还真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不能人道!      哎,岳父大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呐! ☆、甜蜜番外——小叛徒!   正逢五一长假好时节,不如咱把小汤圆儿放出来,轻松一下,来个甜蜜小番外吧!      过几日正是朱雀上仙娶妻的日子,身为好友,白烨自然不能缺席。而小宝原本也想跟着去沾沾仙气的,可是一想自己是凡人之身,也就没好意思开这个口。白烨上仙万分钦佩娇妻的识大体,心中窃喜这次的天界之行可以和一帮狐朋狗友好好厮混一番,做回当年那个威武雄壮、风流倜傥的汉子。      可惜,上仙的如意算盘终是被砸得粉碎,因为小宝硬是塞了个小拖油瓶给他,正是我们的汤圆儿小朋友。原来啊,小宝觉得自己是凡人不错,但小汤圆儿可是如假包换的狐帝之子啊,这次正好让他去见见世面。      临行的前一晚,小宝坐在汤圆儿的床上替他收拾包袱,小家伙儿就坐在一旁香香地啃着鸡腿。      “乖儿子,你娘和你爹,你更喜欢谁?”小宝抬起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小崽子用那油汪汪的左手一抹嘴巴,想都未想,脆脆地答道:“自然是娘亲!跟着娘亲有鸡腿吃!”      托鸡腿的福,小宝趁势追问道:“那娘亲交给你一个小任务,你能办好吗?”      汤圆儿嘴里腾不出空来答话,却将头点得直颤。      “那个你跟着你爹去了天界之后一定要时刻跟着他,可别让狐狸精将你爹的魂儿给勾走了!”小宝的担心并不是全无道理的。你想啊,这青丘山乃狐族的地盘,那里除了盛产道行高深、专勾有妇之夫的狐狸精还能有什么!何况白烨是她们的老大,目标太明显了!      “娘,狐狸精是什么啊?”小崽子犯疑了。      小宝恨不得自打嘴巴,怎能在孩子面前说这么不雅的词呢!她讪讪地笑道:“就是说,你跟着你爹,如果你爹一直和漂亮姐姐说话的话,你就回来告诉我听哦!”      “还有,不许你爹喝酒!”虽然她相信自家夫君的自制力,可喝酒易误事,要是中了狐狸精的计,那就任其宰割了,所以必须源头上杜绝!      “嗯嗯,明白!”      第二日一早,白烨牵着小细作就踏上了去天界喝喜酒的旅途。小宝站在门口,望着那爷俩儿渐行渐远的背影竟微微湿了眼眶。接下来这几日家中少了两活宝该是多无趣啊!      话说这爷俩儿到了天界,第一站便是去了青丘山老家。白烨稍事休息便准备赴约。那几个损友知道他要回来,早早备好了酒席。可是临出发时,他却犯了难。原来,他的衣襟被小汤圆儿给死死拖住了。      咱汤圆儿可是训练有素,非常合格的小细作!这种关键场合最容易出问题,定要严看死守,不辱娘亲赋予自己的神圣使命。想将他丢家里?没门儿!      “爹爹,带我去嘛!我会很乖很乖的!”小细作开始赖在地上,耍无赖。      白烨换上一副笑脸,好声好气地哄道:“汤圆儿乖啊,在家好好歇着,爹爹给你买鸡腿去,很快就回来的。”边说着就朝着两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大家纷纷会意,一齐围上来又是糖果、又是好玩玩意儿地哄着他。      小细作一看好多漂亮姐姐啊,顿时心花怒放,很狗腿地留在了漂亮姐姐的温柔乡里,放任他爹逍遥去了。      白烨走后,青丘山的众仙自然不敢怠慢。眼前这位可是小少主,天帝的小外孙,得罪了他那是后果不堪设想,定是要想着法子逗他玩儿的。      很快,小细作就厌烦了,突破了众仙的突围,由一个名唤思绮的侍女带去了后花园玩儿。      “阿欠,阿欠!!”后花园里各种花,小汤圆儿闻后连打几个喷嚏。      “哎呦,怎么啦?”思绮忙蹲□子,掏出自己的手帕子替他擦鼻涕。      “姐姐的手帕真香!”      “少主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好了!”思绮逮了个机会,努力献殷勤中。      小崽子摆摆手,拒绝道:“可是娘说不能随便拿别人东西呢!”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思绮自然不肯放过。她柔声道:“少主,你爹是狐帝。这青丘山所有东西都是你爹的!自然也包括这块手帕啊!”      小崽子一听,有道理!立马“嘿嘿”笑着将这方手帕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我是喜宴开始的分割线-----------      喜宴很热闹,朱雀上仙娶了漂亮媳妇儿,各路仙友纷纷前来道喜。不过小汤圆儿一露面,顿时将那对新人的风头给抢走了。      小崽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不认识的叔叔、阿姨,有些胆怯地躲在白烨的身子后面。而众仙亦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说中的天帝小外孙,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圆鼓鼓的包子脸,加上那掩不住的害羞神情,煞是可爱!      “爹爹,为什么你喝水的杯子和我不一样呢?”小家伙儿瞧瞧爹爹的杯子,再看看自己的,很是好奇。      “我这里装的可不是水,是酒!”      一听是酒,小崽子顿时来了兴致:“爹爹,我可以尝一尝吗?”正说着,小手已经伸了出来。      白烨一把夺过酒杯,意为不允。      小崽子不开心了。他滴溜溜眼珠子一转,凑到爹爹耳边轻语道:“爹爹,我有个非常重要的情报告诉你!”      “是什么?”白烨瞧着儿子这般神秘兮兮的模样真是喜欢得很。      “你得让我先尝一口酒!”      嘿,小小年纪竟也学会谈条件了,真是净得他娘的真传啊!白烨无奈地摇摇头,用玉箸沾了一滴酒水,被小崽子用舌头一下子舔了进去。      哎呀,好辣!小崽子张大嘴巴,抓起杯子将里面的仙桃汁喝得个干干净净。      “好了,别光顾着喝,这回能告诉我是什么重要情报了吧?”      “娘让我随时跟着你,只要你和漂亮姐姐说话,或者乱喝酒,我就告诉她听。”      白烨一听,如临大敌!原来身边一直跟着个小细作啊!      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娃儿,他不禁拍拍胸,长吁一口气。幸亏发现得早,自己虽未和仙娥们纠缠不清,但喝酒一事已是确凿事实。万一真随了他去胡说,自己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接下来,且看他用他无可抵挡的父爱光辉,来感化这个小细作吧!      -----------我是喜宴结束的分割线------------      喜宴结束,白烨思念家中母老虎,遂收拾包袱很快又拉着小细作,哦不,现在是小叛徒,的手踏上了回去的旅程。      眼见着金宅的府邸越来越近,白烨还是不放心地和小叛徒对口供。      “乖儿子,一会儿要是你娘问起,你该怎么回答呢?”      “就说爹爹除了参加喜宴,还和几位叔叔一起下棋、喝茶。”      “嗯,乖!记住,喝酒的事儿千万不能和你娘提起!”      “爹爹请放心,包在我身上!”      白烨欣喜,这儿子太乖了!生他个十个八个的都不嫌多呐!遂抱起他,一路欢笑着进了门。      果然,刚吃过午饭,他就看到小宝拉着儿子的手,鬼鬼祟祟地进了房。他亦轻轻跟在后面,耳朵趴在门上偷听着。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聪明的儿子一个字不差地将他们之前的串供背了出来。      哈哈,小叛徒,干得好!      “阿欠,阿欠!”      “怎么突然打喷嚏了?来,娘替你擦擦。”      “不用,我自己有手帕。”      “你哪儿来的手帕?”      “思绮姐姐给我的。”      “不是说过别人家的东西不能随便拿吗?”      “可,可是她说手帕子是爹爹的!”      “来,给我瞧瞧!哎呦,还绣着鸳鸯呢!”酸,浓浓的酸味!      白烨心中暗道大事不好。汤圆儿啊,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兔崽子,竟然栽赃我!我何时有过鸳鸯帕子!如今亦是有理说不清。得,我先找地方躲起来,回头再和你算这手帕子的帐!      大门“呼”地被拉开,只听得母老虎一声怒吼:“白烨,哪——里跑!” ☆、白烨抢亲   番外结束,正文继续哦!      话说白烨自打想明白了自己突然不举一事是与天上那位大人物有关之后,整日茶饭不思。按理自己与小宝生活和谐,未曾欺负到他女儿呐。      终于,在床上辗转侧身一百回合之后,他下定决心:咱一定要去天庭讨个说法!      第二日,白烨借口青丘山有些事需要他这位狐帝大人处理,辞别了金宅,回了天庭。      未及喝口水喘喘气,他直奔天宫,找到了一脸肃颜的天帝。      “拜见陛下!”      “哎呦,是白烨贤婿啊!来来来,过来坐!”天帝他老人家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朝着白烨直划手。白烨硬着头皮坐在了天帝身侧。      他刚想开口,天帝老人家已经直接抢过话语权,“和蔼可亲”地问道:“白烨,我家清芸在凡间过得怎样?”      “好,很好!”白烨直点头。      “这小丫头在凡间玩也玩了,亲事也成了,找个时间将她带回天庭吧。”天帝依旧自顾自地碎碎念。      “是是是!”依旧只有点头的份儿。      ……      天帝大人不愧是天庭的一把手,那拉起家常来跟做大会报告似的,长是长得嘞!白烨坐在他的身侧,托着个腮,眼睛一眯一眯的,头直点。      “对了,白烨,你这次为何突然回来了?”天呐,他老人家终于记起了旁边还有个喘气儿的。      “敬爱的岳父大人,这几日我突然不能人道,想必是您的授意吧?”白烨努力斟酌着语气。      天帝讪讪地笑了笑,老大不小一把年纪了,竟然跟个小孩子似的拖住白烨的衣袖:“哎,被你发现了。其实,我这么做是因为——”      他刚想说出小宝有孕一事,可是转念一想,对于这对小夫妻,孩子的事情还是要由他们自己知道才行,遂接着说道:“若不这般,你会想起在天庭整日被一堆闲杂事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岳父大人嘛!”      “岳父大人可是想将政事丢给勤勉众仙不管,去人间玩上几日?”白烨一语道破。      天帝朝四周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厚着脸皮说了这么一番话:“低调,低调,其实我是去凡间探望自家女儿的!”      “切!”      “啧啧啧,再切一声,信不信我差人切了你黄瓜,让你永远不能人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白烨立马很狗腿地捏捏天帝的肩膀,好语气地妥协道:“岳父大人思女心切,真是感天动地!一切还容我回去稍稍安排一番,锣鼓喧天地欢迎您来凡间视察!”      “低调,低调。”阴谋得逞的老狐狸狡黠一笑,“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回去陪着我女儿!”      “是是是!”白烨不敢大意,转过身子踏上了回金宅的路。      一路上,白烨突然纳闷儿了:自己不是来天庭找老头子算账的吗?怎么就被他给打太极推回去了呢?如今不举一事没解决,反倒摊上了天帝微服私访的苦差事。切,什么微服私访,微服泡妞还差不多!      所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白烨在天宫中的那点儿功夫,人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功夫。      眼瞧着金宅的大门越来越近,他恰撞上了一个迎亲队伍。新郎官儿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戴着大红花,可谓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当然,比起他白烨上仙自然还是要逊色那么一大截的!咦,这不正是当日在衿州偶遇的知府之子——邱子渊!      当日的头号情敌今日另娶他人。这让白烨怎一个“爽”字了得!      巧了,迎亲的队伍正与他回家的路顺道。不自觉中,他跟在了队伍后面,想瞧瞧到底是哪家的千金今日做新娘。      等等,如今瞧着倒不似顺道这么简单了。这长长的队伍竟然停在了金宅门口!没错,正是他家门口呐!再一细瞧,门口正立着一个戴着红盖头的姑娘,穿着大红的嫁衣,两手交错着,看着很是紧张的样子。在他眼中,甚是煞眼!      金宅的女主子只小宝一人,莫非这卑鄙男人竟然趁他不在家的这月余,勾搭上了宝儿?      不对,宝儿对自己坚贞不渝,情比金坚,一定是这男人人面兽心,借父亲权势,威逼宝儿从了他!      眼见着新郎官下了马,笑盈盈地上前牵了新娘的手,正准备将她往花轿里迎。白烨再也按耐不住,自家媳妇儿都快被恶霸给霸占了,他哪还沉得住气!      只见半路杀出一个白烨君,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是一拳将“霸妻恶霸”邱子渊掀翻在地,再一把抓住新娘子的另一只手,将她强行拖在了身后,顺着路的一边跑开了,边跑口中还嚷嚷道:“不可以,你不可以嫁给他!”      刚刚发生的一瞬太让人目瞪口呆了,待反应过来新娘被人拐跑了,众人纷纷丢下唢呐、红绸等物,朝着“私奔” 的二人追去。      于是街上众人看到的是这幅情景:一个白衣男子牵着身着红嫁衣的新娘子一路狂奔,身后是以新郎官为首的众人拼命追赶,棒打鸳鸯。现场十分混乱,却又不失为一台“亡命鸳鸯”的好戏!      “姑爷!”一声粗犷的女声突然将白烨吓得直哆嗦,忽地站住了脚。      他回过头,新娘子的盖头早在奔跑中被风给吹掀了。如今他拉着的,不正是宝儿的贴身丫头——翠儿嘛!      拉错人了?白烨傻站着,只觉一道闪电直直劈在自己脑袋上。完了,今日玩大发了!      “白烨,你个畜生!”小宝喘着气追上来,伸出手来就给了白烨一巴掌。自己进去上了个茅厕,一出来就看到那死男人在抢亲,“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却连翠儿也不放过!”      翠儿一听也急了,泪珠子直在眼眶里转悠:“小姐,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没有勾引姑爷。子渊,我,我该怎么办啊!”      子渊则赶紧上前从背后托住六神无主的翠儿,替她顺顺气,又扭头对小宝道:“我看这事可能有些误会。如今吉时快到了,不如容我先带着翠儿回家拜堂吧。”说罢,他抱着难得小女人一番的翠儿,顶着个熊猫眼,心情复杂地骑着马回了府。      因为白烨这么一闹腾,这场婚事的气氛总感觉有些许奇怪。所以晚宴的时候,小宝赶紧揪着白烨的耳朵,带着厚礼来道歉。      “子渊啊,白天的事儿你可别放在心上。说来真是丢人,我家白烨离家多日,不知我爹已将翠儿认作义女,许配给你。错将带着红盖头的翠儿认作是我,这才心急火燎地抢了人就跑。这,这,你看……”      误会解开,子渊自然心里舒畅不少。谦谦公子自然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姐姐、姐夫,笑嘻嘻地将二人迎到主桌上,亲自斟上好酒两杯。      酒席上,小宝向白烨讲起了子渊和翠儿的姻缘缘由。      那日小宝威胁将翠儿随意许配给一个小厮虽是气话,但心里倒真惦记起给自己这个贴心好妹子寻门靠谱亲事,遂让她爹收了翠儿做义女,允下丰盛彩礼,托媒婆说亲去了。可是翠儿性子粗犷,比男人还男人在镇上那是出了名的。很多男子均是一口回绝,说亲一事迟迟没有眉目。      要说这二人的姻缘也是天注定。一日子秦贪玩,在河边捡石子时失足跌入河中。疼爱亲弟的子渊想都未想就跳入河中。在水中乱划的他显然是不谙水性的。眼见着兄弟俩逐渐下沉,翠儿恰经过此处。二话不说入了水,将兄弟俩一次一个给拖上了岸。      子渊是个书呆子,见翠儿为救自己湿了身子,曲线毕现,说什么也要娶她还她清白。翠儿自知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这位俊公子,遂一口回绝,也就没再惦记这件事。哪想到,子渊也是个执拗的主,竟然带着聘礼直接来求亲。      这可是和知府大人攀上关系的绝佳机会,何况子渊的确是个好性子的男人,翠儿嫁给他的确不会吃亏,小宝心中算盘打得啪啪响,一口应下子渊,答应替他从中斡旋。翠儿性情单纯,正是思春的少女时期,如今有这么一位俊俏公子惦记着自己,加上小宝的三寸不烂之舌添油加醋,很快就和子渊情投意合,双双坠入情网。这才有了后来的这门子亲事。      白烨听小宝这么一番描述就跟听天书一般。不过翠儿找到自己的归宿自然是最好的。一时高兴,他夹了一块大肉喂进了小宝的嘴里:“宝儿,翠儿做了少奶奶,不能贴身伺候你了。你瞧,我这模样也不差,以后这贴身侍女的差事由我来吧,如何?”      小宝开心一笑,却突然眉头一皱,将口中大肉整个吐出,心中直犯恶心。      “宝儿,怎么了?”白烨自是很担心。      一旁的老先生凑过来,正是医馆的齐大夫:“宝姑娘,我替你瞧瞧吧。”      老先生一手搭着脉,一手捋了捋花白胡子,严肃的表情逐渐舒展开:“恭喜,恭喜,姑娘有喜了!” ☆、小宝生蛋   “嘿嘿,嘿嘿,嘿嘿嘿……”回去的路上,白烨就跟个傻子似的,头歪成四十五度角,一直在傻笑。      “啪”地一声一个爆栗子砸在他脑袋上。      “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小宝的耳朵着实被他摧残得满地伤。      白烨揉揉脑袋,一个劲儿地朝小宝嚷嚷:“宝儿,我要当爹,我要当爹了呢!”      “切,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是他娘这事错不了。至于你嘛——”小宝从上到下将他瞄了一遍,最终白他一眼道,“至于是不是你的种,那还不一定呢!”显然,小宝对他今日抢亲一事仍是不满。      白烨知道小宝这话是气话,遂拍着胸脯打趣道:“哪怕是喜当爹呢,那我也是娃儿他爹!”      “听说生孩子很痛,我们可说好了,就生一个。就一个!”小宝竖起一根食指朝着白烨比划。      “行,行,咱就生一个!”白烨直点头,心中倒是暗暗盘算着长期作战计划。一个怎么够呢,他白烨可是九尾狐帝,他的目标便是生出一窝九只毛绒绒的小狐狸崽呢!      回去之后,白烨也不敢打扰小宝休息,让她早些躺床上睡去了。他自己却是心里兴奋得很,独自来到院中,自石凳上坐下,仰望那轮明月,痴痴地笑着。月老啊月老,您老人家这辈子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呐,就是将宝儿与我签上了姻缘!和她一起过日子,幸福,真幸福!      “啊!”忽听得屋内一声尖叫!白烨二话不说,推门跑到床边。      将心头肉搂至怀中安抚了好一阵,白烨这才开了腔:“宝儿,怎么了?”      “我,我做噩梦了!”小宝小脸通红,大口喘着气。      “又梦到被隔壁王老三追杀了?不怕,不怕,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不是,我,我梦到我生了个蛋!”小宝一字一句,很是认真地说。      白烨止不住地笑起来:“哈哈,哈哈,这真是一个奇特的梦啊!”      “别呀,我是很认真的啊!你想啊,你是狐帝,我是凡人,咱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品种的,搞不好真会‘吧唧’一声,生个蛋下来。”      (乱入的小崽子:我是蛋?哼,你才是蛋呢,你们全家都是蛋。咦,不对,好像这样说我也是蛋了……呜呜呜,爹爹,我到底是不是蛋啊?)      “宝儿,有点儿常识好不好!你见过狐狸蛋吗?”白烨直接做扶额状。奸商的思路跳跃性那是一般人不敢挑战的,也只有他这样的高智商上仙才能驾驭。      “好吧,就算不生蛋,可是咱不是一个品种的,会不会生出什么怪物来啊?”小宝底气不足,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上话道,“不如,咱不要孩子了吧。其实就咱两个,日子过得也挺好的。”      白烨听完这话,心中满是忧伤。他默默地背过身子,跟个受了委屈的小男人一般,拘着一把辛酸泪缓缓道来:“都说爱他就为他生个孩子。可惜宝儿你终究还是没那么爱我。不过也是,我无财亦无才,空有一副好皮囊,若是和子渊公子一比,就连这点色相都拿不出手了,更何况我连人都算不上。宝儿你瞧不上我也是应该的。”      瞧着他这副委屈的模样,小宝立马母性大发,替他拍拍背,好声好气地哄道:“夫君,好夫君,你是世上顶顶好的男人。那些个地主、官员的,银子再多也比不来你对我的好嘛。再说了,他们有毛毛的尾巴给我玩吗?就冲这一点,你在我眼中就是世上最厉害的男人!不就是个孩子嘛,我生就是了。哪怕是个怪物,我也尽心地哺育他!好啦,好啦,给宝爷我笑一个!”      白烨一看,苦情计得逞了,立马换上笑颜:“宝儿,宝儿,你放心,你这么漂亮,咱们一定可以生下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娃娃的。”说罢,他搂着小宝哄她入眠。直至她已睡熟,仍是不舍松开。      目光逐渐游离到她平缓起伏的肚皮上,白烨知道,那里有他们爱的结晶正在慢慢发芽,而这个女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要生生忍受孕育之苦。他不禁心中自责,明知她会很痛,却依旧那样迫切地想要这个他们的孩子。      自从小宝得知自己有孕以后就专心地待在家里养胎,生意上的一众事情全全由她爹负责,自己则有空出去发发粥,做做善事。毕竟生意场上难免玩过计谋,小宝渴望通过行善来将功赎罪,不让报应落到了自家孩儿身上,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至于白烨,在岳父大人的授意下,开始管理金家产业下的一家书馆——墨香阁。在老金看来,白烨是读书人,这墨香阁定是不会与他相冲,让他来接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白烨吸取前两次的教训。难得岳父大人如此信任,这一次他十分低调,勤勤恳恳地在铺子里当好挂牌掌柜。      只可惜,掌柜前面多了“挂牌”二字那就真没什么事情好做了,加之他是个如假包换的假书生,自不会对架子上的那些个书册子感兴趣,所以,每天待在这书馆里当真是闲得无聊,如坐针毡。不得已,他只得铺开白纸,润润笔墨,下笔绘图,图个乐趣。      白烨想起了家中馋嘴的小宝捧起包子咬得满口都是油的情景,不禁下笔信手先画了两只肉包子……      “咦,这位公子,你可当真是画功了得啊!”一男子瞧见白烨画上的肉包子,凑上前挤眉弄眼道。      白烨谦逊地摆摆手道:“哎呀,过奖,过奖,信手画画,打发打发时光而已!”      “公子既然能将这女人的硕乳画得如此出神入化,不知这样的可否画得?”那男子自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虽是人间之物,但白烨还是识得的,不就是一本春宫册嘛!      那男子将册子翻开,上头正画着一男一女,赤/裸二人,至于二人的动作,白烨早就了于心中。      若是一般书生,自己的画作被人误认作女子的硕乳,还被要求着画艳图定是觉得尊严大损,咬舌保誉;不过白烨他是假书生,加之雪狐一族天生在此有异赋,二话不说便照着那册子描了一幅,却是比册子上的形态更加地出神入化。      男子一见,自是大喜,问白烨接不接这单生意。      白烨觉得自己一不偷、二不抢,还能在平时解解闷儿,也就接过定金,点头应下。      所以,不久以后,在家安心吃包子的小宝就接到了墨香阁许掌柜上吊的消息。当时差点儿没把她从椅子上给吓得坐到地上,立马收拾了去探望他。      “我说许叔啊,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啊?”小宝语气里满是不解。      老头子被绳子勒去了半条命,说话有气无力:“宝爷啊,我许某也是正经的读书人啊!你瞧这些年我将墨香阁经营得如何?”      “自是好得很!墨香阁就是咱金家响当当的一块招牌!”      “那您为何要让姑爷他砸了这金子招牌啊!”老头子说到这里,情绪激动,直咳嗽。      小宝忙替他顺顺气,安慰道:“哎哎哎,许叔别激动,白烨他又惹什么祸了?”      “他在墨香阁卖春宫册子啊!”      “哦?还有这事儿?”小宝满腹疑惑。这男人最近的确出手阔绰,包子都是一篮一篮地往家买,原来如此啊!      “许叔,您好些休息着,铺子的事情我找别人代替着,回见啊!”说罢,匆匆离去。      回去的路上,她吩咐身边的侍女兰儿去买一册白烨画的春宫册子回来。待翻开册子的一刹那,小宝不禁直点头:人才,绝对是人才呐!想不到自家男人竟然有如此天赋!      “白烨,我给你开间铺子吧,你就留在家中安心创作春宫图。”吃晚饭的时候,小宝的这席话活活将白烨呛了三大口。      他这会儿心中很是惊慌,猜不准小宝的心思:“宝儿,我错了,我真的只是想赚点儿银两,给你买包子吃的。你若是不喜欢,我再也不画就是了。”      “哎呀,我是说真的呀。以后你留在家里画,铺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这样还能多些时间来陪陪我。来,我的小摇钱树,快张开嘴巴,我们吃块肉哦!”      白烨心悸地吞下那块肉。也许,小宝是真的想替他开间铺子吧。      至此,白烨从墨香阁的挂牌掌柜一跃成为了春意阁的掌柜加头牌画手,身价倍增。他的画技精湛,动作更是标新立异,很快风靡镇内外。大捧大捧的银子灌了进来,让小宝乐不可支。      “白烨,这动作瞧着不错。等我生完孩子,咱也试试!”小宝躺在白烨腿上,捧着一本册子看得出神。      白烨点头默许:“行啊,到时候定要大战三百回合,将每个动作试个遍!”      “让开,让开!”外头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小宝在白烨的搀扶下,捧着肚子一步步挪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冷面捕快,用刀指着小宝、白烨二人,厉声喝道:“快,把他们统统给我捆起来带回衙门!” ☆、牢中度假   面对咄咄逼人的官府众人,小宝心中很是诧异,自认自己并未作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而一旁白烨的双手更是捏成了拳头,暴出条条青筋。      小宝见状忙扯住他:“白烨,此事蹊跷得很,硬来不是办法。咱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说罢,自己先是上前一步,被两三衙役反剪双手,推搡着朝门外推去。      白烨心中很是焦急,他不知道小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瞧见自己女人被一群粗鲁的衙役又推又扯,心中又急又怒,挣脱开向他逼来的二人,直接快走几步,挥动着拳头将最靠小宝的二人掀翻在地。      “快!把这疯子给我捆起来!”走在前头的头头回过头正瞧见这人仰马翻的情景,忙拔出挎在腰间的长剑,一边高嚷着,一边挥剑让白烨砍来。      这点三脚猫功夫自然不被白烨放在眼中。他轻一弯腰,便让那人扑了个空,直直顺着惯性将剑捅入了树干中。剑刺得很深,小头头只得一只脚蹬在树干上,卯足了吃奶的劲儿,咬着个牙,死命地将剑往外拽。      “一群废物,看什么看,快来帮忙啊!”小头头气急地转过头,对着一众衙役怒骂。      衙役们也顾不得白烨、小宝,一窝蜂地扑上来,这个拖着头头胳膊,那个抱着头头的粗腰,一群大男人抱成一团,场面实在不忍直视。      “嗖”地一声,剑应声落地。一群人顺应着也摔得个满地打滚。再一细看,啧啧啧,方才还威武无比,指点全局的小头头此时裤子都被人给拽掉了,惊得满园的丫头们忙别过脸去,一众府内小厮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那人恼羞成怒,跳起来系好裤子,将拽裤子的那个粗心衙役连甩好几个耳光。      而一旁的白烨刚摆好迎战姿势就被小宝给揽到了身后训斥道:“他们可是官府的人。民不与官斗,你可是想害死咱们金宅几十口人?”      不及白烨开口,小宝已挟着他,直直跪在众衙役面前,以示服软。      见状,那小头头心满意足地收起剑,得意洋洋地迈出了金府,后头是被粗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小宝和白烨,被一众衙役押送着进了大牢。      大牢阴暗潮湿,白烨害怕小宝着凉伤了身子,将她搂得紧紧的,口中颇有微词:“宝儿,当时我完全有能力保护你,为何你要我不抵抗?”      “哎,凡人的世界又岂是你这无忧无虑的狐帝能明白的。这殷镇的衙门我可没少打点,从来待我客客气气。今日却是突然一反常态,派一帮人凶神恶煞冲到府上直接拿人,定是上头有更厉害的人物在操控着。你和他们硬来只会害了全府的人。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我且看看我金小宝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又欲置我于何种惨状!”      “今日之事是我莽撞了。宝儿,既然你执意要找出幕后算计之人,那我陪着你便是。只是,若是他们胆敢伤害你一分一毫,则莫要怪我不仁不义了。”      小宝抬起头,看着白烨那副严肃又写满担忧的神情不禁笑了:“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这破牢房困不住你,行了吧!你放心,如今我也是要当娘的人了,自然万事小心。要是发现苗头不对,我立马跟着你逃出去,可好?”      “哎,可怜了我的孩儿啊,还没出生就跟了爹娘进了大牢。”这般说着,白烨头已经低下,耳朵贴着小宝圆滚滚的肚皮,轻吟道,“小小宝,爹爹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你娘亲的!”      “孩子随父,哪能叫小小宝,应该叫小小烨!”小宝不满地抗议。      “小小宝!”      “小小烨!”      ……      “哎呦,死到临头的人了,竟然还这么甜蜜呐!也是,这刀起头落之后,怕是再说不了这么腻的好话儿了!”来人正是县令郭坚。      这郭大人平时没少收小宝的好处,一直对她跟衣食父母一般客客气气的。如今看样子是倚上了大树,自然对小宝这颗过气的棋子摆起脸色起来。      “大人,冤枉啊!”小宝扑上前,抓住了牢门的木栅栏,扯着嗓子大呼。      “冤枉?你平日在殷镇做做小生意,耍耍小精明,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你竟然在我地盘上毒死十个乞丐,你眼中可还有王法!”郭坚眼睛一瞪,说得煞有其事。      “大人明鉴呐,毒死乞丐一事绝对与我金家无关呐!”      “哼,就知道你会抵赖。丛二,好好伺候这二位,直到他们肯开口说实话为止!”说罢,转身离开。      郭坚口中的丛二正是白日拿人时被拽掉裤子的小头头。这会儿他心中还记恨着出丑一事,遂手一挥,直接差人拉出了白烨就往刑讯的屋子推。      “白烨!”尽管知道他有法力,不会被这些个小差役伤到,小宝还是不放心地扒着木栏,目光焦灼,眼睁睁看着白烨被他们给带走了。      刑讯室里,火燃得正旺,各种狰狞的刑具笨重地扔在地上,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下一个来享受它们的“幸运儿”。      丛二一脸奸笑。如今这刑讯室可是他的地盘儿。白日里这小子让自己出尽了丑,这会儿他手脚被缚,量他掀不起大风大浪。既然大人发话了,那自己也不用客气了,正好啊,公报私仇,快哉!快哉!      这般得意洋洋地想着,他差人将白烨捆在了木桩上,便自一旁烧得正旺的火盆中拾起一根烙铁,有模有样地端详着便开了腔:“知道这是什么吗?”      白烨轻笑:“呵,不就是一块烙铁!”      “哎嘿,嘴还挺硬的嘛!偷偷告诉你,这一屋子的铁东西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它!将它在火中烧得发红,再轻轻往你那小嫩皮上一贴。哎呦呦,那‘兹兹’的声音哦,配上你那声嘶力竭的哭喊,该是多么动听的一曲啊!”      丛二仿佛已经看到白烨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几次疼得晕死过去再被凉水浇醒,继续上刑的精彩画面。一时得意忘形,他猛抬起头,正对上了白烨深邃的眸子,顿觉自己一阵头晕目眩。踉踉跄跄栽了两步,被俩差役扶着。      “丛哥,还好吧?”      “滚!”丛二回过神,一把推开二人,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已是自行将那枚烧得正旺的烙铁紧紧贴在了自己肥肉横飞的脸颊上。      “啊!”一声痛呼,伴随着他颇为期待“兹兹”声。顿时,刑讯的屋子里满是肉烤焦的味道。      一旁的差役们显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他们无人敢靠近丛二,谁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发什么神经呢。而那不经用的丛二在地上尖叫着滚了几圈之后,终是失去意识,晕厥了过去,软趴趴地躺在了地上。      “你们的丛哥还好吗?”白烨伸着头张望着,眉头紧锁,一副忧国忧民之姿,扮起了好人唐僧。      众人回头看看毫发无损的白烨,再瞧瞧早已倒地“阵亡”的丛二,不禁双手哆嗦。有聪明人惊呼:“他是神仙,他一定是神仙!”      众人顿觉参透真谛,连滚带爬地跪至白烨面前,双手相抱在胸前直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一切都是郭大人下的命令,与小的无关呐。求你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白烨知道这些当差的都是些混口饭的苦命人,也便不再多为难他们。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他才了解了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原来,有人到衙门口击鼓告状,说是小宝施舍给乞丐的粥中有毒,如今已死了十人。      这郭大人当真是黑白颠倒。他家娘子布粥本是行善。若是真想下毒害死乞丐,动机何在呢!      白烨心中愤懑,又担心小宝安全,遂回了牢房。而那几个差役也是识时务的精明人,替他们找来被子等取暖之物,又依着白烨的吩咐,给他们取来了好酒好菜地伺候着。      “宝儿,折腾了一天,快吃!”白烨举起一只鸡腿就往小宝口边送。      小宝用手推开了,恨铁不成钢道:“你难道不知道大牢里的饭菜十之八、九是有毒的吗!”      白烨一口咬下,嘴中嚼得正香,不停砸吧咂巴嘴:“唔,真好吃!”      小宝侧过脸偷瞄着狼吞虎咽的白烨,不禁舔舔嘴巴。算了,要死一起死。心一横,她也自盘中抓起另一只腿,大口咬了起来。      二人大口吃肉,相视而笑。吃完和衣而睡,互相依偎着,拥着厚厚的被子,竟是分外的温暖。      “白烨,在这儿吃得好,住的暖,还不用我们掏银子。真好!”奸商心里的算盘“啪啪”地拨拉着正响。      白烨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子,无语地轻叹道:“哎,你这没志气的女人!”      牢中的幸福生活延伸到了第二日,只见一差役一路奔着过来,朝着几个看守嚷嚷道:“快,快,都收起来,有人来了!”      众人慌忙将被褥、饭菜等物从牢中转移出去。混乱中只听人惊呼:“那儿,那儿还掉了只鸡腿!快捡起来。” ☆、菊花残了   来人正是之前设计小宝不成,反被白烨施了法术,酒馆子里扭着屁股唱“好哥哥,且将奴家身来破”的邱老二。      多日不见,那邱老二又恢复了往日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地痞流氓样儿,一脸奸笑着摇着扇子瞧着牢中二人,一步一步得意洋洋、吊儿郎当地下着台阶。      “白烨,我唱个小曲儿,你来接下一句吧!”小宝故意撇过身子,假装没看到步步逼近的邱老二。      “好啊!”白烨自然听妻命。      小宝立马开腔,尖着喉咙唱起了邱老二的成名曲:“情哥哥,好哥哥,且将奴家身来破。”唱罢还不忘翘起兰花指在白烨面前娇嗔一番。      白烨倒也不示弱,微微一想就有了下一句的词:“菊花残,满地伤,奴家还要来一遭!”      “好,对得好!对得妙!”小宝两手直拍,精神奕奕,哪有半点狱中人的颓废。而一旁的狱卒对于邱老二这首成名曲自是耳熟能详,个个心领神会也憋在心里直乐呵。      邱老二被小宝和白烨二人这般嬉笑,面子上过不去,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哎呦呦,这不是邱老二嘛。怎么,来找你的情哥哥,还是捡菊花来了?”虽说来者不善,可小宝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况旁边还有一位白大侠壮胆嘛。      “你!”邱老二一时语塞。他本是来看笑话的,未曾想却是半点便宜没占着,“哼,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好日子没几天了!杀人可是死罪,何况是十条人命!”      小宝头都懒得抬,软哒哒地应道:“啧啧啧,这人是谁杀的,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你,你,你少诬陷我!”那邱老二显然不是什么成大事之人。      “奇了怪了,我有说过人是你杀的吗?你这么急着撇清关系是作甚呢!”小宝磨着指甲,不禁嗤笑一声。      “实话和你说吧,你死定了!谁让你那么没眼力,招惹上大人物了!要说起来,我和他还是有些交情的。若是你现在求求我,兴许有用。”邱老二不禁卖弄起来。      “哦?你倒是报上名来啊。是当今圣上,亦或哪位王爷?”      邱老二摇摇头,故意不肯泄露。      小宝意会,又顺势问道:“你的意思,无非就是破财消灾。开条件吧!”      “我要你西街上的那十间铺子,你给不给?”邱老二一条腿盘坐在屁股下面,斜着个身子,眯着个眼,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原来那个什么大人物只值西街的十间铺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嘛!不早了,回吧,回吧,我要休息了!”小宝一下子栽倒在白烨大腿上,双手环胸,倒头就睡。      “你竟然敢骂我二表舅不是东西,他可是征东大将军!哼,你果真活腻烦了!”邱老二一时心急,果然吐出了那“大人物”的来历。      白烨瞧他还在自吹自擂,不禁开了腔:“邱老二,你瞧着这儿牢中关着的十有八、九都是壮汉,定会讨你欢心,不如今晚就在这儿过一宿儿?”      这话一完,邱老二果然灰溜溜地跑了。      “白烨,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得罪了那征东大将军呢?我可是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呢!”小宝说出了心中疑惑。      白烨倚在冰冷的墙壁上,悠悠地开了口:“有时候啊,利益是一环套一环的。咱金家生意做的大,总会在一些细枝末节上得罪了某些贵人。别想太多,咱现在好歹明白了幕后人是谁,到时候咱们见招拆招即可。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人当真是心狠手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取了十个无辜人的性命。”      其实,在邱老二离开后不久,翠儿和子渊也来探望小宝、白烨二人。翠儿瞧见小宝在狱中受苦,只哭得稀里哗啦。而一旁的子渊倒是冷静不少,一边劝慰着情绪失控的翠儿,一边告知说他爹正在想办法替他们争取平反的时间和机会。      很快便迎来了升堂审讯的日子了。      当小宝、白烨踉踉跄跄被推到堂中央时,接下来便是走流程的时候了。整个过程那是相当的无聊。无非告状之人一番哭诉,人证、物证一一呈现……听得小宝连连瞌睡。      终于,在小宝打完第十个哈欠之后,郭大人迫不及待地宣布:“此二人罪大恶极,斩立决!”      “慢着!”一声高喝。来人正是知府大人。      似乎早有预料,郭大人对于知府大人的突然降临并不意外,只是扬了扬声音道:“此二人乃大人儿媳的娘家人,我老郭也是为大人着想,还请大人回避呐!”      知府大人倒也蛮横了那么一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真不走了:“竟然你还知道尊我一声大人,那我现在要求重审,你可有异议?”      那郭大人虽心中一直算盘着知府这个美差事,可是肥肉没到嘴里之前,自己还是乖巧一些。可是那边征东大将军交代了一定要咔嚓了这两人的呐。若是重审,恐生变故啊!正当他为难之际,真正的大人物降临了!      肃王爷来了!可是,他又是哪一方的靠山呢?      “听说在我的封地上出了十条命案。郭大人,你怎么也不通报我一声呢?”肃王爷眉头紧锁,意为不满。      郭坚亦是识相之人,忙走下去将肃王爷迎上了主位道:“王爷,犯人刚带到,还没开始审。您有什么尽管问便是。”      姜还是老的辣。在肃王爷的一再逼问下,刚刚还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那些个人证、物证竟是纷纷扛不住了,几个一合竟是自相矛盾,叫人瞧出了端倪。      眼见着篓子越捅越大,在一旁围观的邱老二沉不住气了,在堂下高喊了一句:“请王爷严惩凶手!”      邱老二这一声呼很快得到了一群闲的蛋疼的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响应。个个亦是高举拳头,“伸张正义”。      “啪”地一声惊响,肃王爷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盯着邱老二:“你,对,就是你!既然你说要严惩凶手。那你倒说说看,谁才是凶手?”      就在那一瞬儿,邱老二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头昏目眩,脚下发软。莫非接下来又要扯了衣服唱“情哥哥,好哥哥”?      错了,这回啊,邱老二化身为了正义的使者。只见他双膝跪于冰冷地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大人,你快严惩我吧。我是凶手,我才是那个在粥里下毒杀了十个乞丐的凶手啊!我不是人啊,我是畜生啊!大人,你快杀了我吧!”      如此戏剧性的转变让众人嘴巴张得恨不得掉了下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肃王爷调高音调,“那你杀人动机为何?又为何要诬陷给金家?”      “当初白烨曾经害我出丑,我与金家积怨已深,但是杀人栽赃一事是,是我二表舅指使我干的。”看来,距离事实的真想已经不远了。      “说下去!”      “我二表舅……”邱老二“哗啦哗啦”讲了一堆。      原来啊,征东大将军有个宝贝儿子,当年糟蹋了一姑娘,完事后竟将姑娘掐没了气,投了河。所谓一命偿一命,最终大将军这个儿子,被知府大人砍了头。自此,他一直怀恨在心,盘算着让子渊、子秦两兄弟替自己儿子陪葬,遂趁二人外出之际,派人烧了他们住的酒楼,造成他们死于意外的假象。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日子秦爬山着了凉,被子渊带着提前离开了酒楼,有幸逃过一劫。本以为酒楼纵火一事虽未达到目的,但也做的天衣无缝。但是突然出现在子渊成亲晚宴上的小宝让这一群人慌了阵脚。未免事情败露,唯有杀人灭口,至此,小宝“有幸”上了这帮亡命之徒的黑名单。      几人曾多次想对她下手,可是似乎总有人在暗中保护她,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乱入的哮天犬:那只臭狐狸陪主子吃香喝辣,我为主子挡箭挡刀。好不容易让导演给我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我容易么我!)      无计可施,大将军干脆下了狠心,来了一出杀人栽赃的好戏。先是让金家落了难,接下来知府大人不会见死不救,到时候参他一本包庇纵容,便可借机将他一起搞下去。当真是一石二鸟。      只可惜,肃王爷的突然插入让这个完美的计划瞬间散了架。而征东大将军的这一系列罪行终于败露。接下来,刑部又有活计要忙活了。      冤情得以昭雪,小宝松了松手腕儿,笑称道:“白烨,那邱老二突然在堂上发癫,自己把实情招出来,可是你又使了什么摄魂术?”      白烨摇了摇头:“我的摄魂术会让人失去意识说浑话,但是却无法让人说实话。”      “这么说,还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可是会是谁呢?”      白烨一肚子苦水:谁?还能有谁啊! ☆、白烨他舅   “小姐,小姐!”翠儿出嫁后顶替她的侍女兰儿正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远处张望着,一瞧见小宝跟见了宝似的扑上去,“您没事吧?”      “无碍,无碍,我就闲得无聊,跑大牢里玩了两天嘛。”小宝被白烨拉着小手,一脚跨进了熟悉的大门。      “哎呀,我的好侄子啊,舅舅我今日终于见到你了!”二人尚未反应过来,一着青衫的男子已经扑进了白烨的怀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情绪颇为激动。      小宝有些尴尬地立在一旁,这突然杀出来的舅舅是何方神圣?      “舅,舅舅,别激动。你先让我喘口气。”白烨将牢牢锁住自己的两条胳膊硬是掰开,凑近了耳语道,“陛下,演过火了!”      “哦哦。”这么一提醒,老头子自己也意识到了演技问题,立马换上一副笑颜,踱到小宝的面前,上下仔细端详着她,又扭过头问白烨道:“这位姑娘可是我那漂亮可人的好侄媳?”      白烨刚想开口,小宝早已自来熟地插上话:“舅舅,您也觉得我漂亮可人,是不?舅舅您真有眼光!”      天帝直点头,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赞誉之意。好吧,其实他老人家此时真正在想的是:哪个混蛋给我女儿整了张包子脸!      这不,包子脸代言人第一次瞧见这么懂得欣赏美的舅舅,自然激动万分地领着他往厅里坐。      “宝啊,我的宝啊!”背后蓦然传来了熟悉的哭腔。一转头,一只大手已经抚上了她的头。      “爹,怎么哭啦?你瞧我不是没事嘛。”小宝忙伸出手替金梓抹着泪。      “哎,是呀,是呀,没事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我特意去街上买了你打小爱吃的蜜汁莲藕给你压压惊,你快尝尝!对了,还有白烨贤婿最爱的烤鸡。来,快进去吃。”金梓越说越开心,不禁将提着袋子的手扬了扬。      小宝和白烨两个吃货一听到美食,立马抛开了一切杂念,像两只等着喂食的小狗一般巴巴地跟在金梓的屁股后面急切地进了屋。至于光芒照大地的天帝陛下则孤零零地一个人被丢在院子里,回想着金梓那歪瓜裂枣的长相,心中愤懑道:堂堂天帝之女,竟然认“贼”作父!清芸呐,我才是你的爹啊!      “哎呀,舅舅,快来吃,真的太好吃了!”早吃得满嘴蜜汁的小宝朝着天帝直划手,示意他进来,这才让天帝强烈的谴责之意稍稍降了些火。      顺着小宝的手,金梓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院子里还站了一个陌生人。此人虽着青衫,朴实得很,可是剑眉星目,瞧着颇有帝王之相。对,绝对是帝王之相,他老金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这识人之术差不了。      “爹,他是白烨舅舅。”小宝这般朝着金梓介绍。      金梓觉得此人必有来头,遂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您如何称呼?”      “哦,我和白烨他娘一样,都姓张。”天帝双手背在身后,胸挺得直直的。他誓要在气势上压过这个叫金梓的。      “哎呦,原来是张老哥啊,来来来,快请坐。小宝,坐一边去。让我和你舅舅好好喝几杯。”说罢,金梓已是一把拉过天帝,满上一杯好酒,递到了天帝面前。      早就听闻凡间盛产美酒与佳人,天帝一口饮下,砸吧砸吧嘴,不禁赞道:“好酒,好酒!”      这种叫做“青宁”的酒可是金梓的最爱。可是平日里的那些个兄弟总说这酒太辣,所以一般都是他独饮。今日却碰上个和他志同道合的,不禁大喜,又赶紧给天帝满上:“来来来,难得咱们如此投缘,孩儿他舅,再来一杯吧!”      ……      一来二去,酒过三巡,二人捧起个酒杯就不忍放下,直接称兄道弟起来。      “老哥,这酒怎么样?”      “老弟啊,这酒真是美!”      “再美也没有我女儿美!”      “什么你女儿?那是我女儿!”      “胡说,我下的种,当然是我的女儿!”      “我的!”      “是我的!”      ……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是“喜当爹”这种原则问题!两个醉酒老头如今一个比一个嚷得凶。临了干脆撸起袖子,伸长了手臂掐起了架。      “白烨,快,你舅舅和我爹打起来了!”小宝的肚子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已经稍稍能看了点微凸,动作迟缓不少。      待到二人赶到现场时,两个老头子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金梓用脚死命抵着天帝的俊脸,直压得他脸都变了形。天帝自然也不示弱,用脚抵在金梓脖子那儿,将他的脸憋得通红,不时大口喘着气。四只手更是交缠在一起,跟女人干架似的,互相掐着对方。      “噗——”小宝瞧着这副情景竟是忍不住笑了,“白烨,想不到爹和舅舅打架这么精彩,快去书房拿笔墨画下来!”      白烨可是吓傻了,老丈人胆子也太大了,直接和天帝干起了架,那可是魂飞魄散的死罪啊。他现在哪敢拿什么笔墨看好戏啊,赶紧将二人分开,免得伤了天帝才行啊。好不容易使了一番劲儿,才将二人互掐的手分开。迷迷糊糊的二人却是一人一拳同时招呼在了白烨的左右两颊,顿时瘦削的脸庞肿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宝真是乐到不行,“白烨,你的脸现在粉粉嫩嫩、红扑扑的,这样真好看!”      白烨不理她,也顾不上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叫上几个小厮帮忙,这才将一对老活宝给分开了。      “把老爷送回去,托桂花婶儿好好照顾着。我舅舅就安排到东边的那间空屋子里去。让厨房煮些醒酒汤,晚上好好看着!”白烨吩咐完一切,才放心地扶着小宝回了房。      回了房里,白烨坐到铜镜前,一脸怜惜地仔细瞧着自己已经浮肿的脸。哎,天界第一美男竟然活生生遭此重创,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白烨!”小宝一声轻唤。      他扭过头,却见小宝已经在桌上摆上了一白瓷药瓶。她用手指挖上一块剔透的药膏子,用指腹轻轻按压在白烨红肿的脸颊上,不时询问他还疼吗。      白烨抬起头,对着小宝直傻笑:“宝儿,不疼了!”      “傻子!拳头挥过来也不知道躲。”小宝边揉边责怪,突然似有所悟,“对了,白烨,你说你是狐帝。那你舅舅岂不是也是狐仙了?”      白烨很纠结,亦很为难地点点头:“是的!”      “那你舅舅也会施法术?”      白烨再点头。      “天呐,天呐,爹爹这回可有麻烦了!舅舅明日醒来会不会报复我爹爹啊,让他像邱老二一样突然发癫之类的。”小宝越说越怕,整个人依到了白烨的怀中。      “呵呵,难说!”白烨的表情很复杂。      小两口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想着明日醒来家中该是如何鸡飞狗跳的惨状。可惜,众人均是低估了金梓的公关能力。所以,当金梓和天帝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已经是吃完早餐归来的时候了。他俩并肩走着,有说有笑,好似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老哥啊,不是我吹,街头的那个豆腐脑儿可是我们这儿的一绝!”金梓半眯眼睛,露出他的招牌一笑。      天帝直点头,口中仍在回味那又香又滑的滋味儿:“的确,的确,好吃得很!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接下来咱去集市上逛逛?咱这儿的好玩玩意儿多了去了!”老金一副询问的姿态。      “那行啊,咱快走起呐!”      夜幕降临,临河的人家挂起了大红灯笼。老哥两玩了一天也累得各自回房休息了!而小两口正是晚饭时间。      “小姐,姑爷的物品已经备好了,送到西边厢房了。”一个侍女推门进来,半蹲着身子做了个揖。      “小宝,这是干嘛啊?”白烨不解。      小宝只顾着夹菜,轻描淡写丢了一句:“舅舅说他思侄心切,和你有说不完的贴己话。我寻思着老人家来一趟也不容易,所以,这几日你就陪着舅舅睡吧。”      “噗——”白烨一口热汤直接喷出。 ☆、翁婿大战   “你个死没良心的。舅舅他想你想到睡不着觉,你连陪他说说话都不愿意。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小宝一边在后头推着不情不愿的白烨,一边口中振振有词。转眼的功夫已到了西厢房的门口。      白烨不死心,不管什么肉麻情话一股脑地往外吐:“哎呀,宝儿,我舍不得你啊,我不能离开你哪怕稍稍的一瞬啊……”      “少废话!你这几日乖乖陪舅舅。他老人家要是有一点点不满意,信不信接下来我都让你一个人挤书房去!”说罢,她转过身,挺着个大肚子悠哉悠哉慢慢踱回了自己的屋子。      白烨望着小宝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唏嘘道:女子猛于虎!又转过身,在门前立了一会儿才小心地扣了扣门,轻唤道:“舅舅,舅舅?”      “进来吧。”里头传来了天帝的回话。      白烨进了门,见天帝正端坐在一旁怡然自得地品着茶,不禁心一横,直接躺在了床上。哼,是你害我有房不能回,虽说你贵为天帝,那也别指望我睡踏板。      “白烨,你怎么衣服不脱就上床睡觉呢!”天帝大人显然有轻微洁癖。      白烨翻了个身子,笑眯眯地回道:“我一直习惯不脱衣服睡觉。怎么,可是陛下嫌弃它脏?无碍,无碍,我这衣服三天前刚换,不脏,不脏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凑过来闻闻,香的很!”正说着便自己揪起衣服使劲嗅了嗅,又示意他过来。      天帝忙摆手:“哎哎,那你就合着衣服睡吧。”      二人正说着,一小厮在门口喊了声洗澡水好了。      “白烨,待会儿睡。先去洗个澡。”天帝起了身,自己已经迫不及待朝外走。      “陛下,您去吧。凡间水很金贵的,我现在待在凡间已经习惯十日洗一次澡了。今日算来正是第九日,明日再洗!对了,您往后住这里也替宝儿省点儿水,少洗几次。”      天帝显然被震慑住了。十日洗一次澡?眼前这位还是曾经天界那个如白玉般无暇高贵的白烨上仙吗?他不禁发问:“十日洗一次?那,那身上岂不是沾满污垢?”      “不怕。我现在没事就用手浑身搓,搓出的泥团能有汤圆儿那么大呢!搓完身上不就干净了。”一边说着,白烨已经将手伸进了衣襟里,在胸前使劲搓着,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天帝看得目瞪口呆,简直是夺门而逃啊。只听得身后白烨的呼声“陛下,等会儿,汤圆儿大的泥团马上就捏成了,您不瞧瞧吗?”      ------------天帝沐浴中,请不要偷看------------      洗完澡那真是一身轻松啊!天帝伸了个懒腰,推开了门,却见床上白烨已经睡熟。然后,刚刚那副神清气爽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因为他正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抉择一:和自己九天没洗澡、三天没换衣服的贤婿挤一张床。      抉择二:委屈自己一把老骨头睡床踏板。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所以天帝老人家需要一盏茶的功夫来思考。就在他端着茶,边吹气边思索的时候,那边的白烨已经不老实起来。      啧啧啧,想不到堂堂一介狐帝,竟然鼾声如此震天!不仅如此,狐帝大人双手抱着条被子,口中哈喇子直流。一旁的枕头早就湿了半边。      看到这幅情景,老人家他还有的选吗?只能轻轻从床上捧下一条被子在床踏板上铺好,自己小心地钻了进去。还别说,这床踏板睡着还真是硌得难受。      “哎呦,陛下,您这么金贵的身子怎么能睡踏板上啊?快上来啊,下面冷得很。快,快上来。莫非您嫌弃我?”白烨不知何时醒了,胳膊肘撑着,眯着眼,半倚着俯视他。      天帝觉得自己像个离家出走被揪回来的小孩,颓丧又泄气,又怕被白烨识破自己的小计谋,只得乖乖爬上了床,在最边边的地方占了个小角落,离白烨远远的。脑海里不时翻腾着一句话:他九日未沐浴了,他竟然九日未沐浴了!      白烨平躺着,半睁开眼睛,果然瞧见了天帝的那副别扭劲儿,不禁心里偷笑道:老头子,既然你“思侄心切”,那我就多多陪您,直到您再也不想思为止。想到这里,他大腿一抬,直接压在了老人家的肚上。      “白烨,你压着我了。”天帝直推身旁人。      无人应他。      “白烨,不如你回房睡吧。”天帝忍无可忍,终于松了口。      哈,等的就是这句话!白烨立马双眼大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跶起来,跳着下了床,穿上了鞋就往外跑。      “你要记得,小宝现在肚中有你的孩儿,你可千万要小心。晚上除了睡觉,有些不该做的不许做!”身后是天帝大人一个劲儿的唠叨。      “知道,知道!”白烨直点头。看来自己没猜错,天帝逼着自己睡到他房中就是防止自己和宝儿那个那个啥,伤着他的宝贝外孙儿呗。      切,这点小计谋也想难住我?我是谁?我是顶顶聪明的万年狐狸耶!      所以,在白烨自毁形象恶心完了天帝之后,他成功地钻回了小宝的被窝。      “宝儿——”      “嗯?”小宝睡得迷迷糊糊。      “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额头轻轻一吻,一个好梦到天明。      白烨自诩顶顶聪明的万年狐狸,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昨晚得罪大人物的后果很严重。      第二日一个下午,白烨都没看到天帝的身影。直到傍晚太阳快下山时才看到天帝大人昂首阔步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一人捧着一摞书。      “白烨,白烨!”天帝看到他,兴奋地朝他直招手。      白烨预感不妙。      “白烨啊,我今日将镇上所有的书斋逛了一遍,特意为你寻来了这些个好书。你快来瞅瞅。”说罢,他拿起最上面一本书念叨道,“瞧,这是讲女子怀胎之后饮食的。”      白烨凑上前,自己也拿起一本,上书几个大字:接生宝典!再换一本:如何做一个好爹爹。再换一本,依旧是换汤不换药的主题。他急得直挠头,这这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天帝大人解释道:“你瞧小宝怀上孩子了,你们两个都是第一次当爹娘,经验不足。可是那是咱天家的小外孙,千万不能出岔子。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你这些日子反正也闲得无事,不如多读些这方面的书,也好在出现紧急情况时能够及时处理。”      天帝大人一片苦心让白烨感动得恨不得痛哭流涕。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让俩小厮把书尽数运到了自己的房中。      当夜,他即开始挑灯夜读。      “白烨,干嘛呢?”小宝抬起头,正憋见某个人端着本书,头直点直点的。      “啊?啊?我在看书!”白烨茫然中有了意识。咦,真奇怪,平时自己精神好得很。怎么这书才翻到第五页已经打起瞌睡来了。这不科学!      “那个,不好意思啊,好像你书拿反了吧?”小宝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心里却是早就乐开了花。      “哦,不好意思。”白烨讪讪地笑笑。      “白烨,偷偷告诉你哦。这些书有一大半都是我那墨香阁找人编纂的。别看这里一堆书摞得高高的,其实吧,大部分都是随便找几个人改改以前的版本,换了个名字重新印刷的。”小宝说这话时一副得意的模样。      “所以呢?”白烨显然没有抓住重点。      “所以你只要读这几本书就行了。”小宝走到他身旁,自一堆书中拣出几本塞进他的怀中,又将兰儿叫进房中,“找几个人将这些书通通拆线。这几日茅厕的纸可以省下来了。”      几日后,天帝大人正在蹲茅坑,偶然间发现竟然连厕纸上都印了字,心中不禁感慨:不愧是我的女儿,真是知书达理,学识渊博,满是知识的熏陶,连茅坑里的厕纸上都是字。再一细看,咦,这讲的不正是怀胎饮食吗?莫非——      白烨,你竟然将老夫买给你的学习用书当做了茅厕纸!!!你太藐视老夫了!!!你太不重视我女儿了!!!你,你——气死我了! ☆、我要吃肉   当一位称职的爹发现自家孩儿学习不用功,贪玩耍诈时应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吗,胡萝卜加大棒呗!表现好给块糖,表现差了直接抽呗!      可要是孩儿换成女婿了嘞?      答曰:省下买糖钱给外孙存着,直接上棍子就行了!      所以说,天帝大人就是这么办的。他老人家怒气冲冲拉好裤子,冲出了茅厕,直奔白烨的屋。      “白烨,你给我出来!”      “舅舅,何事找我?”白烨探出半个脑袋,一脸茫然,嘴里还鼓囊着刚吞下的点心。      天帝直接揪着他耳朵,将他拎出门外:“吃吃吃,你还有脸吃!你说说看,我给你挑选的那些个书你看得怎样了?”      “哎呦呦,疼!”白烨反抗不得,脚丫子跟在天帝后面快步挪着,耳朵被拧得红红的,疼得他直咧嘴。      “喝!你还知道疼呐!那你当初将我买给你的书丢做厕纸的时候怎没觉得疼呢!”天帝大人想到这么一张张写满知识的白花花的纸被眼前这小兔崽子扔到茅厕里糟蹋,心就痛得不得了。这扔的不仅仅是一堆白纸,而是他这个做长辈的对孩子的一片期许和关怀啊!      “您,您误会了。不是我扔的。”白烨这会儿只觉得有理说不清,就是再多长上两张嘴也是徒劳,“是,是……”      “难不成还是小宝扔的?”      白烨下意识地直点头,可是再偷瞄一眼天帝气红的脸,又赶紧摇头否认。这老头子向来护短,只怕招出“真凶”来不仅不能帮自己洗刷“罪名”,还要添上一条诬陷的重罪!算了,这事还是别把宝儿扯进来了,有什么就他一个人来扛就行了。      “舅舅,息怒,息怒。我记性好,看一遍就能记住。之后那些书自然也就没什么用处了。我觉得扔了也是可惜,所以自作主张,二次利用,替咱家省省厕纸钱嘛。”白烨这会儿简直太佩服自己了,这么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理由也能被他瞬间捕捉到。      “真的吗?”老人家显然怀疑这句话,盯着他的脑袋好一会儿,似乎在掂量着这里是否真如他描述的这么神奇。      白烨自然只剩点头的份儿,既上贼船,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好,既然这样,我来考你几道题。若是答错了,哼!”天帝提了提语调。一转眼的功夫他的手上就多了一摞纸,摊开一张,悠悠地开了口,“来,你说说看,生产时,孩子应该是头先出来还是腿先出来?”      白烨一听心里就开始直嘀咕:接生不是稳婆的事儿嘛,我个大男人要知道这个干嘛。      “白烨,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想这么久吗?”天帝已经开始探到某人快要露出的狐狸尾巴了。      “啊?”白烨一时慌乱,脚下直哆嗦。是头还是腿?是哪个是哪个?      有了!若是头先出来,万一孩子掉地上岂不是砸着脑袋了。对,一定是腿先出来!冷静下来的他欣喜地报出了他的答案。      “把手伸出来!”      只听得“啪!”地一声,一根小树枝抽在他手掌心。      “这些日子,哪些是小宝能吃的,哪些是她不能吃的?”      以下省略白烨上仙自由发挥、信口胡诌的精彩绝伦几百字。      “一派胡言!把手再伸出来!”      “啪——!”      ……      狐狸尾巴终是藏不住了:“舅舅,我错了。我一定好好背书,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所以,当小宝回到屋子时,在院子里看到了这样一幅不忍直视的画面:白烨上仙半蹲在院子里的一出空旷地,顶着个烈日,一动不动撅着个屁股扎着马步,手中平举着一本书,正朗朗声地读着。      “呦,这太阳今日打西边出来啦?平时看一会儿书就瞌睡的人今日竟拿出了头悬梁、锥刺股的热情来啦!”八卦女王自然不能错过看好戏的机会。      “还不是因为你将书当做了厕纸,被舅舅发现了。他老人家这会儿可正在气头上呢!”白烨瞧见了始作俑者,心里憋屈得很。      小宝凑近了,不无担心地问道:“你没把我供出来吧?”      白烨直摇头:“放心吧,我都替你扛下来了。”      一掌重重拍在他肩头,小宝会心一笑:“够义气!我喜欢!”说罢甩甩手,朝着屋里走去。      “哎,宝儿,你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白烨实在不忍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样弃他而去。      “舅舅教训侄子,我这个外姓人也不好说什么是吧。”小宝一脸坏笑,一会儿就没了影儿。      院子里独剩毒辣的骄阳陪着苦命的上仙。哎,老子抽他的巴掌心,女儿抽他的屁股蛋儿。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父女俩都是变态!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晕倒了!”屋子里突然窜出了一脸焦急的兰儿,惊慌失措地奔向了院子。      听到小宝晕倒,白烨二话不说,丢了书就跑进了屋。不一会儿,天帝、金老爷、匆匆而来的大夫,还有服侍的侍女挤满了整个屋。      “大夫,这孩子是怎么了?”两个老头儿同时出了声。      “放心,没什么大毛病。也许是因为天热气闷的缘故。这几日多多休息,饮食清淡些便可。”      送走大夫,天帝为了不打扰小宝休息也打算离开。临走前,他急急对白烨交待道:“小宝身子不适,你给我好好照顾她。”      “可,可我的书还没背完呢!”白烨一副郑重其事、求知若渴的模样。      这回轮到老人家急得直跺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背书呢!再背信不信我把你的书扔到茅坑里去!”说罢,一甩袖,吹胡子瞪眼气呼呼地走了。      “宝儿,他们走了,别装了。”白烨走回床边,伸出手替她在额前轻轻拭去汗水。      小宝半睁开眼睛,朝门口瞄了一眼,偷笑着邀功道:“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嗯!”白烨伸手在她的鼻头轻轻一刮,“我的宝儿最好了,舍不得我受苦。”      “那是!你是我男人,只有给我欺负的份儿。别人呀,休想染指!”哎,一不小心把真话给吐出来了。      “好!我白烨呀,给你欺负一辈子好不好?谁让我就只喜欢你呢!”白烨凑近了,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也不能让你白欺负呀。来,让我亲一个!”      “你个流氓,当着孩子的面做这等羞事。”小宝嬉笑着别过头,竟微微红了脸。      “亲嘴这门技术要从娃娃抓起,不然长大了讨不到媳妇儿。”白烨耍起了无赖,寻着机会直接堵住那樱桃小嘴,好一番吮吸、啃咬,舍不得松开。      晚饭的时候,小宝成了重点保护对象。谨遵大夫的嘱咐,今日小宝面前的都是些清水煮青菜之类的菜品。她有些郁闷地在碗里戳着筷子,半天不想开动。      “来,宝儿,吃个鸡腿。”白烨显然明白她的心思,夹了一只大鸡腿塞进了她的碗中。      天帝眼疾手快,将鸡腿夹进了自己碗中:“白烨,你没听见大夫说嘛,小宝要饮食清淡些。来,小宝乖啊,咱们多吃些青菜,对身体好。”一会儿,小宝的碗中就堆满了各种菜叶、黄瓜和萝卜。      一顿晚饭,小宝吃得很没滋味儿,匆匆扒了几口就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她口中直嚷嚷:“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正说着,一条瘦胳膊伸到她跟前。一抬头,正是白烨。      “来,吃吧!”      小宝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太瘦了,不要!”      “那这个呢?”白烨跟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了一个碗。上面又肥又香的五花肉压得满满的。      “肉,是肉!”小宝两眼冒金光,整个人可谓原地复活,巴巴地直起身子抢过碗筷就直往嘴里划,“唔,真香!”      “慢点儿吃。没人和你抢。”白烨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看小宝狼吞虎咽大口吃东西,那时全世界都是幸福的。      “白烨,你说我吃这么油会不会真的会孩子不好啊?”      “放心吧,我白烨的小崽子不会这么娇气的。”      “嗯嗯,我也就是那么问问。”      白烨望天。      “对了,舅舅再过两日就要走了。”      小宝停下了筷子:“啊?怎么不多玩几天?”      “家中有几亩田,不能荒太久。”      “哦哦,明白的。话说舅舅在的这几日,你明显听话不少。明日我一定要向他讨教经验!”       ☆、洗脚趣事   最近小宝不知怎的,夜间老是小腿抽筋。白烨心疼,总是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揉揉,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吃过晚饭,丫头们早早地铺好被单。小宝倚在床头嚼着酸梅,而白烨却是不知所踪。      “宝儿,宝儿!”远远地听到白烨在喊。      小宝探出头张望着。一眼瞧见自家男人正端着一盆水,兴冲冲地往房间里挪。      “白烨,这水是干嘛的?”      “我听大夫说,睡觉前多用热水泡泡脚,晚上抽筋的症状应该就能好些。”白烨一边说着,一边将盆子在床踏板上摆好。      “真的吗?那你放着吧,我让兰儿进来替我洗。”小宝半信半疑,放下了手中端着的酸梅瓶子。      白烨哪肯依她,弯腰上前扶着她在床边坐好,然后自己蹲□子就开始替小宝卷裤脚。      “哎哎,你个大男人的,帮我个女人洗脚也不怕被别人笑话?外头那些个丫头、小厮可都瞧着呢!”小宝有些不自在,忙伸手意图阻止白烨继续下去。      白烨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给我媳妇儿洗脚,我乐意!”说罢,他左手托着小宝的脚,右手伸进水里搅了搅,觉得温度恰适中,遂用手掬起一捧水浇在她脚背上,仰起头问道:“怎么样,这水温还行吧?”      “嗯嗯!”小宝直点头,嘴咧得跟六月的石榴一般。      得到媳妇儿的首肯,白烨这才将她白嫩的脚丫子浸入水中,用手替她轻轻揉捏着。女人总是水灵的,尤其是这双白白净净的小脚丫子,光滑细腻,吹弹可破。曾听说凡间的女子总是将自己的脚藏得严严实实,只有她们的夫君才能有幸一睹庐山真面目。如今白烨终是明白缘由,那些男人淫邪的目光只会污了此等尤物。      “舒服吗?”白烨边捏边问。      “当然!我宝爷的男人那手法绝对一流的!”小宝语气中满是自豪。      白烨听完心里跟喝了蜜一般甜,手中动作更是放缓,生怕弄疼了自己的宝贝媳妇儿。      “傻子,在想什么呢?水都快凉了!”小宝一根食指抵在白烨额头上,有些娇嗔地责怪。      “啊?我在想你的脚真漂亮!”白烨挤干毛巾,替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双脚。      小宝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哎,我自幼着男装,从未像其他姑娘一般好好保养过。我这脚又大又宽,鞋都不好买,你可别取笑我。”      白烨端起脚盆往外走,不时回头和小宝对视一眼,傻笑一声。到了门口,一个助力,一盆水在夜空中划着弧线砸向了——      “啊!”一个苍老而无助的声音响起。      白烨听到尖叫立马回过了头。不得了,惹祸了!      “舅舅,您没事吧?”白烨跟一只殷勤的小鸟一般丢下盆,“飞”到了淋成落汤鸡的天帝身边。      天帝大人此次遭到飞来横水的重创,全身湿透,不时有水珠子顺着他的发梢“滴滴答答”地往下坠着。      “白烨!”老人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舅舅,舅舅,对不起,我刚刚没看到您。”白烨接过丫头递来的毛巾,罩在天帝头上,替他揉搓着满头湿发。      天帝气恼,一把推开他的毛巾,径直甩着湿哒哒的衣摆进了屋,口中直嚷嚷着:“我这么大人,你竟然看不见?回去让二郎神给你脑袋后面也开两眼睛。”      “哎呦,舅舅,外面下雨了?”做床边的小宝显然被天帝这阵势给吓住了,“没有小厮替您撑伞吗?”      天帝一瞧见小宝,瞬间恶魔变天使,一张老脸笑靥盎然:“小宝啊,我明日就要回去了。来,这有一颗保胎的丹丸,你吃下去。对你和孩子都好的。”      转眼的功夫,小宝的手上便多了一个木匣子。她一打开,顿时清香四溢,只是大夫交待,这段日子可不能乱吃药,顿时有些许犹豫起来。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啊?      “吃呀,吃呀。”天帝眼睛都快眯没了,一个劲儿地催促着。      小宝手中捏着丹丸,却是迟迟不敢往嘴里送。六神无主的她只能扭过头朝着白烨巴巴地投去求助的眼神。      白烨紧跟其后也进了屋,一眼就识出了小宝手上的丹丸。这可不是普通的保胎药,而是有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之神效的灵药啊!这世间总共才两颗。天帝自己也只有一颗,现在竟然舍得将它拿出来。其实小宝现在以凡人之身育有仙胎,过程必然十分艰苦。若能得此灵药庇佑那自然情况会好上很多。天帝大抵也是出于这般考虑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思及此,白烨赶紧点点头,示意小宝赶紧吞下。      眼瞧着自己的乖女儿十分顺从地将灵药吞下,天帝满意地拍拍手,又和她交待了一些日常起居的注意事项,这才依依不舍地往门外跨。      “舅舅,您看您好不容易来一趟,给宝儿灵药,那有什么东西给我吗?”白烨一边恭送老丈人出门,一边很狗腿地发问。      “送你?”天帝侧过头,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不是早送你了吗?不过是被你丢到茅厕里罢了吧!”      白烨俊脸又青又红,行注目礼目送岳父大人离开,心中哀叹一声:还是丈母娘好,每次看到他跟见着自己亲儿子一般。      天帝离开后的金宅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些日子里,小宝在灵药的助力下,明显睡得好了。可是白烨还是担心她夜间不舒服,所以总是浅眠。这也直接导致金家小女婿白天哈欠连天,吃完午饭就回床上补觉。      这日一觉睡醒,白烨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出声唤道:“宝儿,宝儿?”却是无人应他。      此时,门口进来一个小丫头回道:“姑爷,小姐下午去街上玩去了。”      “她都快生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好动啊!”白烨无奈地摇摇头。      小丫头也精灵,忙应道:“姑爷莫担心。小姐也是听了大夫的嘱咐,说是不能老待在床上,也要多走动走动。何况兰儿陪着她呢,不会有问题的。”      白烨这般听着,也就放宽了心,自己去厨房察看了一番晚上的菜品,再回到屋里钻研起了关于产妇保养的书籍。      这看呀看,转眼已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了。从书海中探出脑袋,白烨左右瞧了瞧,小宝竟然还没回来。有些许担心的他闭上眼睛,一番冥想终是探到了小宝的踪迹:不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亦不在热热闹闹的酒楼里,竟是在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山洞中,身旁躺着早已晕厥的兰儿。      糟了,小宝出事了!      意识到危险的白烨立马冲了出去。他要找到小宝。可是,后山山洞若干,每个都长得差不多,他又如何能知晓小宝在哪个里面?不!再难也要找到!哪怕将后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的宝儿!      就在白烨如无头苍蝇般在后山乱撞时,小宝却是镇定自若,昂着头蔑视着眼前这个卑鄙的女人。      “说吧,你让兰儿骗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那女子着一身艳红轻纱,披头散发,烈焰红唇,瞧着跟个鬼似的。她大笑两声,逼近了小宝的脸庞,狠狠道:“我原本是想将你掳来,诱你夫君来。然后在他的面前将你的肚皮慢慢、慢慢地剖开,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女人血淋淋地死在他的面前。噢,不,是一尸两命。哈哈哈哈!”女子说罢不禁仰天狂笑。      小宝瞪了她一眼,自语道:“神经病。”      “骂得好!可是我改变主意了。”那女子恨不得贴到小宝的鼻尖,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得小宝喘不过气来。      “改变主意?你是说你打算放我回去了?”小宝故作轻松。      “姑娘,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我费尽心机将你掳来,就是为了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吗?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将几个月前得到的那枚丹药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肚中的孽种,我是断断留不得的。”      小宝眼珠滴溜溜一转,立马换上笑脸赔笑道:“可是那丹药我已经吞下去了嘛,早拉到茅坑里去了。要不,你放我回去,我发动全府的人翻遍全镇的茅厕,一定替你寻到丹药?”      “少给我油腔滑调。那丹药如今正处于你的丹田处,一会儿我运气将药逼出。你配合我!”      “是是是!”小宝忙点头,“那个,我能问一下,到时候药是从上面出来还是下面啊?”      “嘴里!”女子有些许不耐烦。      “啧啧啧,沾了我口水的丹药你还要?恶不恶心呐!”小宝摇摇头,一脸作呕的表情。      “你你你!”女子气急,口中念了一个诀,小宝已经哑了声。得,敢情又碰上了一个神仙,当然,也有可能是妖精。      碰上这种有神力的非凡人,小宝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份儿了。她被噤了声,老老实实地配合着那女子逼出了体内的灵药。      那女子拿着药,掀开了一旁的布帘,小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里躺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她认识,正是当年在端村被白烨斩杀的恶蛟林煜。看来,这女子定和林煜那恶人有一腿。而舅舅当时给她的那颗药丸也绝非保胎丸那么简单。哎,还是凡人的世界简单呐。      那女子坐在林煜身侧,用手托起他的头,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动情道:“煜哥哥,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这么一番话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妖精嘴里说出来真是激得小宝一身鸡皮疙瘩。她撇了撇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等等,那女子说在一起?那岂不是说林煜吃了这药很可能死而复生,再来祸害人间?      小宝似乎猛然意识到这点。眼瞅着女子手中的药丸已经挨着了林煜的嘴唇,小宝心知哪怕豁出自己这条命也不能让坏人复活伤害更多的人。她记得书中曾说,妖魔之类一旦心死便会魂飞魄散,再也聚拢不起来了。一扭头,她捡起女子扔在地上的匕首,向林煜跃去,一刀插中他的心。      “不!”女子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丸药上,等她发现匕首时,为时已晚。最后的希望破灭,她丢了灵药,发了疯一般地扒开小宝,拔出匕首,一步步向小宝逼近:“你这贱人,今日我不会让你好死!”      好吧,为了殷镇百姓的安危,哦不,是全天下百姓的安危,她金小宝也算是死得其所吧。闭上眼睛,她等待着致命痛楚的降临。      “宝儿!”蓦然间,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她已被白烨的双臂搂得紧紧的。      “白烨,不怕,我没事!” ☆、小狐狸呀   “你也真是胆大。”白烨顺了顺小宝的背,望着倒地的女子,一脸担忧,“千年蚌精你也敢招惹!”      “你还有脸说。我是你媳妇儿,你不守着我,只顾着睡觉,差点儿一尸两命。”小宝咬着牙直接拧上了某人的耳朵。      “哎哎哎,轻点儿。我这不是及时赶到了吗?走吧,回家吧,大肚婆!”      反了,反了,竟敢叫她大肚婆!小宝斜睨了他一眼。忙捂着肚子叫唤:“哎呦呦,走不动了。”      白烨顿感无力。这是?要他抱她回去?他上下扫视了一眼宝爷圆鼓鼓的小身板儿,最终视线落在那跟球一般圆润的肚子上。哎,这重量快赶上一头牛了。得,谁让是自己媳妇儿呢。就是废了两只胳膊也不能委屈了她呀。      “来喽!”俩胳膊一使劲儿,圆圆的宝爷就滑到了白烨的怀中。      “咔嚓——”      “什么声音?”      “我的腰折了。”      “呀,快放我下来!”      落了地的小宝两只手在白烨腰间直捏捏,口中叫唤道:“有没有感觉好点儿?”      白烨一脸纠结:“孩子他娘啊,本来折的是另一边,不过现在这边也被你捏疼起来了。”      小宝一听,干脆兰花指一竖,在他腰间狠狠一捏:“刚刚那叫捏吗?现在这般才叫做捏呢!”      白烨明白,此女得理不饶人,无理亦不饶人,遂举双手投降,弓着个腰,赔笑道:“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来,娘子大人,让小的扶您回去吧。”      二人打着趣儿,正欲离开,身后突然传来虚弱的喊声:“小姐,小姐。”      一回头,正是刚刚晕厥在地上的兰儿。      “兰儿,对了,还有兰儿,我怎么给忘了呢!”白烨一拍脑袋。      小宝倒是沉着得很,冷眼瞧着慢慢恢复神智的兰儿,出声道:“这里可没有你家小姐。”      白烨瞧着气氛不对,不禁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烨,今日便是兰儿骗我来后山,然后才被蚌精掳来这洞里的。很显然,她们是一伙儿的啊。眼前这人差点儿害了我和孩子两条性命。你莫要再做什么好人了,小心好心变成驴肝肺。”一番冷嘲热讽让白烨顿觉眼前这个小丫头吃里扒外,可恶的很!      白烨冰着一张脸,几步踱到兰儿面前:“我自觉金家上上下下待你不薄,可你竟然歹毒到连自己小姐和少爷的性命都不放过。今日我看怕是留不住你的性命了!”说罢,他伸掌欲打向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兰儿心知今日难逃一死,却仍是在本能的驱使下磕头求饶:“小姐饶命,姑爷饶命啊!兰儿不是故意的。兰儿也有苦衷啊。我是被这女人胁迫。若是不将小姐骗至后山,她便会杀我爹娘啊!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小姐,求您饶了我吧。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呐!”      白烨心软,那掌便顿在半空中,一时不知该不该打下去,只能扭头瞧瞧小宝的意思。      “算了吧。饶她一命,就当给咱孩子积德了。”小宝心情复杂,虽埋怨眼前之人今日加害自己,可终究见不得身边之人死在自己手上,“白烨,咱回家吧,不然爹他们会着急的。”      夫妻二人相互扶持着走在下山的路上。兰儿几次欲上前扶住小宝的另一边,均被她拒绝了,只得隔着几步的距离跟在后头。      “白烨,我肚子疼。”小宝突然停住了,皱着眉,手捂着肚子,“啊,我,我怕是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在这半山腰上?”白烨惊得一身冷汗,“要不再坚持一会儿,咱们马上就到山下了。”      “你要拉屎,我让你等会儿,你依吗?不行,我走不了了。咱就在这儿生吧!”小宝疼得难受,大颗大颗的汗珠子开始往外冒。      (乱入的小崽子:只有我娘才会将我这么顶顶可爱的小狐狸和屎放在一起打比方。我不依了啦!)      白烨一瞧这架势,敢情是来真的了,忙扭过头:“兰儿,我再信你一次。你快跑到山下寻稳婆和大夫,再去金府让老爷指派辆轿子过来。快!”      兰儿一顿,姑爷竟然给她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忙点点头跑下山。山腰上只剩白烨、小宝二人。      “宝儿,别怕。我一直陪着你。兰儿已经去找稳婆了,你坚持住。”白烨这时候也顾不上腰疼了,直接拦腰将她抱进了临近的洞中。      “等不及稳婆来了,你之前不是看过接生的书吗?来,你替我接生!”小宝的说话声已经发抖,不时疼得哼哼两声。      白烨惊愕:“啥?”      所以,在兰儿一路飞奔集齐各路人马,匆匆往后山赶的时候,洞中白烨正手忙脚乱给自己媳妇儿接生。      “吸气!”      “使点儿劲儿!”      “白烨,我生不出来啊!”小宝眼角都是泪。      “宝儿,你行的。你肯定可以的。你是我白烨见过的最棒的女子!”白烨一边探头盯着那里的动静,一边用右手不停替小宝擦着额头的汗,而他的左手则一直被小宝紧紧的捏着,生疼生疼。      隐约间,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白烨不禁想起自己被天帝打手的那次,那题的答案正是孩子的头先出来。看来,一切顺利。现在想来,天帝大人的一番苦心也算是没有白费。      “宝儿,我看到宝宝的头了。咱再用点儿劲儿,宝宝马上就能出来了!”      ……      “哇,哇!”洞中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      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小宝脸色苍白,无力地躺着。而白烨则施法断了脐带,又赶紧脱下衣服,将孩子包裹起来。果不其然,他狐帝的孩子出生时少不了一条小尾巴,未免吓着小宝,他又使了障眼法,藏住了这条小尾巴。      “白烨,我想看看孩子。”小宝说话声音很是虚弱。      白烨顺从地将她托起,倚在自己怀中,再将孩子递给了她。      “是个小男孩儿。”他将手搭在小宝腰间,“长得和你一样漂亮。”      小宝用手轻轻地抚过孩子的面颊,眼中有道不尽的温柔,“白烨,他真的好可爱。你也很喜欢他,对不对?”      白烨低头,在小宝面颊轻轻一吻,耳语道:“这是宝儿给我的礼物,我怎会不喜欢?宝儿,我爱你!”      小宝回头,对上白烨满是笑意的眼眸,闭上眼将头倚在白烨的胸膛:“白烨,你会一直对我这样好吗?”      “我不会告诉你答案,因为轻易说出口的都是谎话。有些东西,藏于心间,说不出口,却是点点真情,如同埋于树下的上好女儿红,愈久愈香,让人忍不住再品上一口。”这般说着,白烨不禁低头在小宝唇间偷香一枚。而累极了的小宝则眯着眼,在白烨怀中渐渐入了梦境。      小宝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白烨陪着她。而孩子则在一旁的小木床里安静地睡着。      “宝儿,醒了?你等会儿,我倒些水给你喝。”白烨很快起身,在桌边倒了杯水赶紧给小宝送来,“自从经历了兰儿这件事,我现在瞧谁都不放心,以后就我来贴身照顾你。”      小宝瞧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口中含着水,心里美滋滋的。疼她的夫君,可爱的孩子,一个女人该有的她都有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你瞧着你这副憔悴样儿,肯定是没好好睡。快上来睡一会儿。”她拍拍身旁的床板,示意自家男人上来。      妻命难违,白烨脱了鞋,上了床,怕碰着小宝,干脆自己老实待角落里趴好。      “离我这么远干嘛?”小宝不满地抗议。      “嘿嘿,怕碰伤了你。”      小宝往他那儿挪了挪,抓住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我哪有那么金贵。”说罢,自己也犯了迷糊。哎,生孩子真是个体力活儿。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似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一睁眼,妈呀,白烨那双桃花眼跟做贼似的,滴溜溜转得正水灵。      “你怎么不睡呀?”      “睡不着。第一次当爹,太兴奋了。”      “就你这点儿承受能力,啧啧啧,也配当我宝爷的男人?”小宝伸手捏了捏白烨的脸颊。      白烨顺势握住那只小手:“哎呀呀,宝儿,你不能有了孩子就嫌弃我呀!”      “对了,孩子给起个名字啊。”      “宝儿,你来定!”      “咱给起个诗情画意一点的。”      “比如说?”      “你姓白,让我想想哪些古诗里有‘白’这个字的。”小宝开始在脑海中翻山倒海。哎,书到用时方恨少。当然,她会的古诗也没几首,“有了!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就叫‘白日’如何?笔画少,将来签契约时方便!”      “白日?”白烨嘴直抽抽。到底是他想歪了,还是这名字本身有歧义?他摇摇头,直言道:“不妥,不妥。你再想想?”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不如就叫‘白雪’如何?”      “咱们家的是个下头带把的,叫‘白雪’也不合适。”      “哎,容我再想想!”      小两口初为人父母,激动到失眠,秉烛夜谈,为给孩子起名儿,争了整整一个晚上。而小家伙儿则在一旁安静地睡着。一家三口一起度过了第一个幸福夜晚。 ☆、狐狸崽子   小宝尚记得小汤圆儿刚学会走路时,一摇一摆,跌跌撞撞,挪着如莲藕般肉嘟嘟的小短腿儿扑到自己怀里,口中软软糯糯喊着“娘,娘,要抱抱”的情景,时光飞逝,转眼小家伙儿已经到了会打酱油的年纪。      这日,父子俩躲在后院的竹林中,开始教授法术的第一课。      一开课,白烨便开始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为汤圆详尽阐述身为狐帝之子学习法术的重要性、必要性,以及使用法术必备的职业准则。来到凡间这么多年,今日终于让他找回了当年在青丘山为众仙开会时的霸气侧漏之气势。      再看看小狐狸,搬了个小马扎,一屁股坐在上头,一手托着下巴,昏昏欲睡,真是和他爹一个德行,一到开会看书听报告就开始打瞌睡。      “汤圆儿,给娘亲打壶酱油去。”远处传来小宝深情的呼唤,小家伙一个激灵,眼前忽远忽近的大鸡腿立马消失,整个人精神奕奕地从小马扎上弹起,瞪着双无知的大眼睛,左右张望着。而刚刚开始的法术课只能被强行中断。      小宝自远而近,笑眯眯地递给小狐狸一个空壶和几枚铜钱,摸摸他圆圆的脑袋道:“我家汤圆真是越长越可爱,将来娶媳妇儿时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殷镇的好姑娘为你挤破了脑袋啊。”      小狐狸将铜钱塞好,肉嘟嘟的包子脸上挂满了求知欲:“娘,媳妇儿是什么呀?”      “媳妇儿就是你心中最漂亮的姑娘啊!”小宝觉得自己的这个解释真是通俗易懂,一语道破天机,不时得意地朝着白烨挤眉弄眼。二人眉来眼去,好不甜蜜。      “哦,我明白了!”小狐狸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娘,您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所以将来我一定要您做我的媳妇儿!”      “哈哈哈——”自家的娃真是越看越喜欢,小宝不禁笑出了声,多塞了几枚铜钱让他自己去买糖,又拉着他的手朝着门口走去。      院中独留被“戴了绿帽”的白烨上仙在风中凌乱了。小崽子,你爹的女人你也敢抢?!      就在小狐狸一蹦一跳抱着空壶打酱油去了之后,白烨两口子坐在房中,就小狐狸的教育问题发生了分歧。      “小宝,家中不缺丫头小厮。这打酱油的事情用不着我儿子去做吧?”白烨上仙依稀觉得打酱油一事有损他儿子身为青丘少主的高贵身份。      小宝倒是不以为意,手中把玩着今日刚寻到的一件上等瓷瓶:“我金家也是殷镇大户,汤圆儿身在这样一个商贾之家,又是长子,这偌大的家业自然都是他的。我是他娘亲,自然希望将来能将他培养成商场高手,将这偌大家业更好地发扬光大。他现在还小,先让他从一壶酱油、一枚鸡蛋中慢慢体会。”      “汤圆儿是金家长子不假,可他亦是我青丘狐帝之子。堂堂青丘少主混迹于市井之中,却将自己应习的法术荒废一边,这成何体统啊。”白烨破天荒地没有让步。      对付自家男人,小宝有的是主意。白烨倔起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宝爷这会儿才懒得和他费口舌呢。想了想,她放下瓷瓶,走到白烨跟前,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搭上他的肩膀,一双眼睛瞧着他直放电:“白烨,咱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这事就等汤圆儿回来自己挑,如何?”      如今的宝爷可不是当初那个一个“娇嗔”就能吓得白烨三日吃不下饭的菜鸟了。对于这么一番美人计,白烨上仙只有乖乖点头的份儿:“行行,等小崽子回来让他自己挑。学做生意还是学法术,他挑了哪个便是哪个。”      再说小狐狸,此时正捧着满满一壶酱油往回走着,心中掂量着今日娘亲给他几枚买糖的铜钱可以省下来藏起来。爹爹说过:男人要从小养成藏私房钱的好习惯。      走着走着,几个小男孩儿挡住了他的去路。      “汤圆,你娘又让你打酱油呐?”为首的是个叫“虎子”的男生。      小狐狸点点头:“对呀,对呀,虎子哥,有啥事吗?”      “哎,那个,你有兴趣加入我们虎帮吗?”虎子自认为自己此时的笑容有着无可抵挡的“邻家大哥哥”的灿烂与温柔。      小狐狸摇摇头,直接拒绝道:“我常听我娘说生意场上拉帮结派的都是坏人。我不要做坏人。”说罢,他越过虎子,继续朝前走。      虎子哪肯放过这只小肥羊。这小家伙家中有的是银子,爹娘也是在镇上说得上话的人。若是将他拉进来,看镇西头的那些个小毛头还敢不敢嚣张。眼见着小肥羊就要溜走了,他赶紧追上,开口道:“汤圆,我听说你最爱吃糖了,对不对?”      “对的,对的,可是我娘总是不让我多吃呢。”小狐狸面露难色,眼睛却巴巴地盯着一旁小男孩手上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      “那你想吃不?”虎子一步一步慢慢“引诱”。      小狐狸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流下一条哈喇子。      虎子一见大喜,直接从男孩手中夺过冰糖葫芦,一把塞进小狐狸手中:“来,拿去吃吧。以后只要想吃糖就来找你虎子哥,我给你买。”      小狐狸一动不动,也不接过虎子递来的冰糖葫芦,只开口问道:“虎子哥,吃了这糖就入了虎帮?”      虎子一僵,又立马换上笑脸道:“不不不,这是我买给汤圆小弟弟的。和虎帮没什么关系。”      小狐狸恨不得感动得热泪盈眶,接过糖葫芦,有礼貌地回道:“谢谢虎子哥。那我先回去了,我娘还等着酱油烧肉给我吃呢。”      望着小狐狸的离开的背影,虎子终是沉不住气地问了句:“汤圆,那加入虎帮的事情?”      “哦,我再想想。”小家伙儿嘴里嚼着个山楂,含糊其辞道。      不知为何,小狐狸走后,虎子心里总有一种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错觉。      再说小狐狸没走几步,又被镇西头的那几个毛孩子给堵住了去路。      “汤圆,你这冰糖葫芦瞧着真好吃!”说话的孩子叫狗蛋,镇西头这一块可是他的“领地”。和虎子一样,他也想将小狐狸拉进自己的队伍中。      “狗蛋哥,这冰糖葫芦是虎子哥给我的。好吃得很!你要是喜欢,剩下的都给你吃。”一边说着,他抓紧从串上又咬下一颗山楂嚼着。      狗蛋看着串上孤零零地最后一颗山楂,讪讪地笑了笑,转念一想,你虎子会这一招,难道我狗蛋就不会吗遂开口道:“汤圆,就剩一个了,你快吃,吃完哥哥给你更好吃的。”      “好哥哥,你快给我瞧瞧,是什么好东西?”小家伙嘴里立马消停了。      汤圆这副急切的模样正中狗蛋下怀。他忍痛割爱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一展开,哇!是鸡腿!      “汤圆,拿去吃啊。”狗蛋将香喷喷的鸡腿举到了汤圆眼前。哎,舍不得鸡腿,套不着小狐狸啊!      小狐狸瞧了瞧鸡腿,又瞧了瞧自己满满的左右手,很是为难。      这番小动作全被狗蛋瞧了个准。他上前接过汤圆手中的酱油壶,再将鸡腿硬塞到小狐狸空出来的手中:“好弟弟,酱油壶这么重,还是让哥哥我替你提着吧。走吧,我送你回家。”      狗蛋哥哥的热情让小狐狸无法推却。接下来,大口嚼着鸡腿,满嘴是油的金家小公子被一群孩子簇拥着,声势浩大地回了家,颇有少主风范啊!而“乐于助人”的狗蛋提着酱油壶,吭哧吭哧走在队伍最后头,灰头土脸,心中直埋怨:刚刚瞧那小家伙儿的轻松样,怎会想到这壶竟然这么重!      小狐狸到了家,差不多也吃饱喝足了。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和糖末,他接过狗蛋手中的酱油壶,这才敲门让小厮领进去了。      “爹,娘,我回来了!”      “汤圆,回来了?”迎接他的是两张笑得颇有些狰狞的脸庞。对,是狰狞!      爹娘笑得好假,准没好事!小狐狸的第六感很灵的!      “娘,酱油我已送到厨房。没什么事我就回房休息去了。”小家伙觉得这会儿还是溜之大吉吧。      “哎,慢着。”白烨眼快,直接揪住小家伙儿的衣领,将他按在了红木椅上。      闲话少说,小宝直接进入正题:“汤圆啊,娘问你哦,你是喜欢跟着娘赚大把大把银子,买好多好多的鸡腿吃;还是跟着你爹学那些个无聊枯燥的法术呢?”      小狐狸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一听有鸡腿,他立马准备出声:“跟着娘!”      眼瞧着儿子那口型八成是要跟了他娘了,白烨直接念了一个诀,哑了小家伙的声。      “啊啊啊啊。”小家伙张嘴半天却是半个字吐不出来。      察觉出不对的小宝立马发现了白烨的伎俩,不满道:“你耍赖!”      “你怎么不说你用鸡腿骗儿子呢!”      二人愈吵愈凶,谁都不相让。      小狐狸一瞧,没人管他死活?嘿,一不做二不休,他小狐狸可有一招百试不爽。小家伙白眼一翻,两腿一蹬,屏住了呼吸做晕死状。      小狐狸晕过去了!爹爹,娘亲,你们不要争了,快来给小狐狸一点点家庭温暖啦! ☆、幸福一家   一瞧宝贝儿子晕过去了,白烨、小宝二人这才急急停止争吵,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小两口当时心里那个急啊。      小宝更是脱口而出:“汤圆,都是娘不好,不该给你这么大压力。你快醒过来呀,什么法术、生意的,咱都不学了,好不好?”白烨也跟在后头不停点头附和。      做戏做全套,小狐狸心中窃喜自己目的达成,却也深谙此时睁开眼睛岂不露了马脚。好一会儿,他才悠悠地睁开眼,一脸憔悴样,语气虚弱地恳求道:“娘,我想吃鸡腿。”      哎,别说是鸡腿,这会儿就是儿子要吃麒麟腿,她也能披荆斩棘给他整来。      小骗子这次不仅成功逃脱了学习的魔爪,还骗了鸡腿来吃,不禁心中洋洋自得,更将此计列为他的《小狐狸宝典》第一式。此后一段时日,此计更是屡试不爽,让爹娘对他百依百顺,这让小骗子着实呼风唤雨、风光无限了好一阵子。      再说白烨这个当爹的,瞧着自己儿子总是无故晕厥,心中颇有些担忧,可是将他塞进医馆看过好几次,却是什么毛病都未找到。若说他是装的,可他不过是个不满五岁的幼童,岂会懂得这些个污浊之计。莫非这孩子打娘胎里就落下了什么病根?      巧了,这几日金老爷有些许头疼,请了个大夫给他瞧瞧。这会儿老大夫正收拾药箱,被心急火燎的小宝给直接拉到了书房。      “大夫,我儿子刚刚晕过去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您快给瞧瞧吧。”夫妻二人一个在屋里干转圈,一个将儿子抱在怀里狠掐人中,却也是无济于事。      “若是掐人中也醒不来的话,我看只能针灸了。”老大夫捋了捋花白胡子。      “针灸?可会伤着我孩儿?”白烨急急问道。      老大夫打开药箱子,从里面取出银针若干根道:“只是将针插入体肤,捻转之后刺激穴位,助他早点醒来。放心吧,不会伤到孩子的。”      大夫的一番话让二人放心不少,均让开道,将老大夫迎至床边。      床上,小骗子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把针戳到他的身体里?这个会很痛吧?一时心虚,他将眼睛眯了一条缝儿,正瞧见那老头子手中捏着的几根闪着寒光的银针。      好长好尖的银针呐!那东西好可怕!他还记得当初偷玩绣花针时戳破了手指,流了好多好多血呢!从那以后,他一看到那东西就浑身战栗。      “哇——”小家伙终是崩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嗖”地一下蹦下了床就往门外蹿,眼角挂着两行泪,口中直嚷嚷着,“我不要戳针,我不要啊——”      望着“原地复活”,跑得跟头小豹子似的勇猛无比的儿子,二人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之前这小家伙一直在玩“苦情计”呐。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撒谎玩手段!这种恶劣行径着实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只小短腿终究跑不快,最终小骗子被成功带回“庭审”现场。      “白汤圆!”宝爷端坐椅上,一声怒喝。      小骗子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半晌不敢出声。哎,今日装晕之前忘记看老黄历了。      “不许低着头,眼睛看着我!”宝爷厉色出声,“说,是谁教你的?”      小骗子依旧不语。这种情形下难道还要实话招出来是他自学成才的么?      “不说是吧?”小宝急红了眼,直接站起身,将小狐狸拉扯到自己身边,伸手就在屁股上招呼了好几下。“啪啪啪”地一下接一下。      小狐狸脾气也倔,虽被娘亲打得屁股上好几条红印子,却也硬咬着牙,不哭不闹不求饶,一声不吭的。      白烨不忍,毕竟汤圆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他懂什么对与错啊。所以,犯些小错,耍些小聪明亦是难免。便开口当起了老好人:“宝儿,算了吧。打也打过了,汤圆也知道错了。这事就算了吧。”说罢,他强行将小狐狸拉到了自己身后挡着。      “哎,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孩子就是被你给掼的!他现在就会装晕骗人,将来长大还得了啊!”小宝气鼓鼓地看着家里一大一小两个不争气的,哀叹一声,转身回了房。      “爹,我错了。”瞧见自己惹娘亲生了这么大的气,小狐狸从他爹身后探出脑袋,垂头丧气道。      “好了,儿子。你没听你娘说嘛,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事也怨我这个当爹没有教好你。”白烨蹲□子,捏了捏小狐狸嘟嘟的小脸蛋儿,带着一脸笑意,“你要记得,爹娘都是为你好,将来你也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如果一件事不想做,你可以告诉我们,如果可以,我们自然不会强求你。我和你娘是你最亲的人,若是你连爹娘都骗的话,我们真的会很伤心的!”      小狐狸点点头:“爹,我懂了!以后我一定听您和娘亲的话!”      “唉,这才是我的乖儿子嘛!来,亲爹爹一下。”白烨弯腰将小家伙儿抱起来,凑过脸颊讨来小狐狸香吻一枚,“好了,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呢?”      小狐狸犯了疑:“爹爹,是什么呢?”      “你瞧你娘今天生了这么大的气,咱们这两根长歪了的梁是否应该做些什么哄你娘开心呢?”      “好呀,好呀!”小狐狸拍手赞同。      父子二人一番商议,决定去厨房蒸一笼小宝最爱吃的肉包子给她尝尝。      白烨力气大,负责和面、调馅儿,而小家伙儿则发动他无边的想象力,将裹了肉馅的包子捏成各种好玩的形状。据他自己说,有小鸡、小狗还有天上飘的云。好一番折腾,包子终于出笼了。父子二人满怀期许地打开蒸笼,哎,歪歪扭扭,有够难看的。      “爹,怎么办?我捏的包子好丑呀!”小狐狸有些许沮丧,仰着头朝着白烨吐郁闷。      “儿子,丑不丑可不是你说的算的。咱把包子捧给你娘瞧瞧,看她怎么说。”白烨端来一个空盘子,将冒着热气的包子小心地摆放其中,拉着小狐狸的手去了小宝的屋。      “娘,娘,我和爹爹做了包子,您快尝尝吧。”小家伙一到门口就从白烨手中抢过盘子,小短腿快步跨进屋,赶着献殷勤。      小宝顺着稚嫩的童声抬起头,正瞧见小不点手中端着的正冒着热气的,额,某种东西。      “啪叽”一声,盘子被汤圆儿踮起脚尖,举过头顶,端放在桌上。      “汤圆儿,你说这叫做包子?”小宝拿起一个,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细端详着。还别说,吃了二十年的米,还真没见过这种模样的包子。      “对呀!”小狐狸很认真地点点头。      “噗——”小宝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能整出这么丑的包子,这两活宝还真是有点儿水平呢!      “哦!娘笑了,娘笑了呢!”小狐狸手舞足蹈,很是开心。      “宝儿,小崽子为了这笼包子可卖力了呢!”白烨亦是如释重负地在小宝身旁坐下。看来娘子大人心情好了不少。      “你们呀!”小宝不禁嗔怪道,“真是拿你们爷俩儿没办法。乖儿子,快过来,让娘抱抱你。” ☆、让我吃肉   白烨很久没吃肉了。别说肉,就连肉渣子都没尝过。      “小汤圆,过来。”白烨招招手。      小崽子很乖巧地走过来,歪着脑袋糯糯问道:“爹,有事吗?”      “汤圆儿今年几岁了?”白烨佯装不知。      汤圆很自豪地伸出五只手指,比划道:“爹,我已经五岁啦!”      “唔,想不到我儿差不多已经长成小男子汉了!”白烨用手指摸着下巴,彷佛若有所思。      小崽子一听可急了:“爹,我本来就是小男子汉,怎么是差不多呢?”      一瞧小狐狸上了钩,白烨抚了抚他脑袋道:“听你娘说你怕黑,不敢一个人睡。如此瞧来,你离小男子汉的称号还有些差距。”      “这这这……”被爹一语道破心思,小狐狸抓耳挠腮,好半天才定下心神,别扭答道,“爹,谁说我不敢一个人睡的!”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哭着来找我和你娘啊!”白烨觉得还是再打一针强心剂比较保险。      小崽子和他娘一样好面子,被这么一激,挺挺胸膛,倍儿神气地答道:“爹爹请放心,我白汤圆身为顶天立地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罢转身就去寻一直照顾他的几个姐姐替他搬屋子去。一时兴奋,竟然连那毛绒绒的小狐狸尾巴也露出来了,一甩一甩地很是得意。      “小崽子,尾巴,尾巴露出来了!”白烨在后头急得直嚷嚷。这小尾巴可是宝贝啊,万一让宝儿那个暴殄天物之王瞧了去可如何是好。      小家伙儿扭过头一瞧,哎呦,可不是。忙收起尾巴,抱着枕头,扭着肥嘟嘟的小屁股跑出去了。      瞧着小家伙忙碌的背影,白烨长吁一口气,心中有着按耐不住的欣慰。娃啊,还是你体谅你爹的苦啊。嗯,今晚终于可以开荤吃肉了!      话不多说,夜幕降临。小宝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整理自己的一缕缕青丝。今天房中缺了小狐狸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她感到很不自然,不禁开口问道:“汤圆今晚又跑哪儿玩了?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屋睡觉?也没见丫头们来报一声。可别出什么事啊!”      白烨正忙着铺床,布置战场,听小宝这么一发问,不禁扭头笑道:“小崽子执意要在隔壁睡下。这会儿怕是已经在梦里找漂亮姐姐们玩去了吧。”      小宝白了白烨一眼:“这孩子会有那么好的觉悟?恐怕是你搞的鬼吧?”      春宵苦短,此时再多说亦是费口舌。白烨讪讪地笑着,走至小宝身后,两手环住她的腰,亲昵地倚靠着,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宝儿,你说小崽子一个孩子多孤独啊。咱们再给他添个妹妹,如何?”      “我就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算盘!”      “知我者,宝儿也!”白烨轻一用力,小宝已经整个人落入他的怀中。四目相对,激情四射啊!      将自己的宝贝轻柔地放于床上,白烨解开床幔。烛影摇曳,将整个屋衬得雾蒙蒙的。      “白烨——”小宝刚出声,小嘴就被白烨整个堵住。自从汤圆出生后一直和他们睡,二人鲜少激情。如今小嘴被白烨嘬住,竟微微有些许害羞和无措。      白烨则不同。他如同一只被关于笼中的野兽,今日终于重获自由,自有使不完力气,尽不完的兴。他将舌头探入小宝的口中,与之交绕、缠绵,一手不自禁地抚着小宝柔亮的黑发,另一只手则上下游走,不停地在小宝身上煽风点火。      小宝被他这么一撩拨,之前的那丝羞涩渐渐退去,亦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热烈不休的吻。      正当二人吻得深沉,吻得热烈之时,隔壁屋里有个小孩却是比较烦恼。      丫头们替他盖好被子,熄了蜡烛之后就去屋外守着了。屋里黑漆漆一片,只有他白汤圆一个人。双手枕着头,一个人默默地在无尽的黑暗中仰望着窗外。没有小星星,亦没有月亮姐姐,只有一片又一片乌黑的云逼向他。哎,好可怕啊!      不知道爹娘这会儿睡了没?这会儿如果回去会不会被他们笑话呢?      不行不行,他可是什么都不怕的小男子汉!这点小困难一定能克服!      “啊,啊——”窗外的树上立着几只乌鸦,正沙哑地嘶叫着。      什么声音?小家伙儿一惊,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会不会是吃小孩的妖怪?他一个个头小、胳膊细的小娃娃万一被那妖怪抓走了可怎么办呐?      “爹,娘!”在屋里浓情蜜意的二人突然听到了一声声带着哭腔的殷切呼唤,由远而近,恰在他们门前停住。      “是汤圆的声音!白烨,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宝推了推白烨,示意他去瞧瞧。      白烨显然不乐意。他捏住红梅的双手不松,口中道:“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想和我们一起睡。孩子长大总归是要经历这个过程。你这个当娘的这次一定要狠下心,不然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长的大呢!”说罢,又埋首于双峰之间。      小宝想来,白烨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不禁也默认了,想着若不开门,小家伙应该懂得知难而退,乖乖回去睡觉吧,便任由小崽子在外面将门敲得“咚咚”响。      谁知小崽子也是个执着的主,见爹娘一直不开门,又想起自己屋里还有可怕的吃人的妖怪,就一直敲个不停,声音也是越嚷越大声:“爹,娘,快开门呀!我屋里有吃人的妖怪啊!”      这般执着终让小宝性致减了大半,强行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白烨,自己理了理衣服便起身穿鞋:“哎,让我去看看。”      白烨见状,一边扶额做头疼状,一边拉住小宝道:“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在床上歇着吧。”说罢下床推开门,俯身正瞧见门外站着的小人儿。好事被坏,白烨不禁两道火辣辣、恶毒毒的目光射向小崽子,那意思好像在说:臭小子,坏我好事,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小汤圆刚庆幸门开了便对上爹爹那能吃人的目光,不禁低下头,躲开他。      “汤圆儿,你说你屋里有吃人的妖怪?”白烨不解。      小家伙忙点头,证明自己的清白:“爹爹,不信你随我去瞧瞧!”说罢便拉着白烨的手往自己屋里跑去。      一进屋,白烨上上下下,各个角落搜了个遍,哪有什么妖怪的踪迹,不禁质问道:“汤圆儿,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又学会撒谎了?”      “爹爹,冤枉啊,我真的听见‘啊啊’的声音的!”小狐狸拼命解释。      果不其然,白烨一细听,还真听到了小崽子描述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哈哈哈哈,小崽子,那不过是几只乌鸦的叫声而已。你要记着,你爹是上仙,所以你也是个小神仙。哪有神仙怕妖怪的道理啊!若真有那吃小孩的妖怪,那也应该是他跪在地上叫你一声‘爷爷’,明白了吗?”      小狐狸一听,对呀,他可是小神仙!哪有怕那妖怪的道理。想了想,他不禁心中又有了无穷的勇气,遂将白烨直往门外推:“爹爹,爹爹,您快回屋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瞧着小崽子在自己的开导下终于悟得人生的真谛,不禁双手背于身后,得意洋洋地踱回了屋。      “白烨,汤圆呢?”      “在自己屋里睡下了。”白烨一脚跨进屋便关上了门。      小宝很是不解:“他刚刚不是还吵着要和咱们一起睡的吗?”      “小孩子嘛,多鼓励鼓励就好。放心吧,今晚他就睡自己屋里了。咱们——”白烨话说一半,眉头高挑,嘴角微微一翘,一看便知满肚子坏水。      二人很快抱做一团,衣衫半解,正当干柴烈火,如火如荼之时。外头突然晃过闪电一道,外加闷雷一串。      “哎呦,汤圆最怕打雷了。不行我得去瞧瞧。”关键时刻,小宝的母性光辉照四方。可怜的白烨上仙又一次被宝爷掀翻在了床里头,无比哀怨地望着媳妇儿渐行渐远的背影。      所谓“母子连心”,小宝刚推开门,已经瞧见了小狐狸瞧着自己这般奔来,手里抱着自己的小枕头,两条小短腿急急跑着,脸上泪珠子涟涟,还挂着一条鼻涕,可怜兮兮地哭喊着:“娘,打雷了,我怕,我怕!”      小宝心疼,一把将孩子抱进怀中,将他带回自己房中。      “汤圆乖,汤圆不哭了!今晚/娘陪汤圆睡好不好?”小宝替汤圆掖好被子,一边用手轻怕他的背,一边柔声哄着他。      小狐狸重回母亲温暖的怀抱,很快平息了哭腔,心满意足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而小宝抱着自己的乖儿子,亦很快闭上眼睛。唯有希望落空的上仙大人,心痛得要滴血!      哦,小崽子啊,你爹要吃肉啊! ☆、宁静夏夜   要说四个季节里,小狐狸最爱哪一个,那非夏天莫属。大热的天里,端个小马扎,围着小桌子,流着哈喇子,等着娘亲端来又甜又脆的大西瓜给他吃。唔,想想就流口水。      “汤圆,快过来!”娘亲的声音由远及近。      小家伙几下蹦过去:“娘,有啥好东西啊?”      “今天傍晚时候我趁你爹不注意,藏了个西瓜去井里。这会儿应该冰得差不多了。咱娘俩儿分了吃如何?”小宝拉起汤圆的手。两个人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往井边走去。      “哎呦,这瓜可真沉。来,汤圆,替娘加一把力。”小宝边拽着井绳,边扭头朝着小家伙示意。娘俩齐心一起将那圆滚滚、绿油油的大西瓜给拖了上来,摆在一旁的桌上。      看着那井水浸得锃亮锃亮的大西瓜,汤圆不禁舔了舔嘴唇,巴巴地催促道:“娘,我想吃,我想吃嘛。”      “哎呀,莫急莫急。你这个小馋猫!”小宝自腰间掏出一把小刀,刚轻轻切下一个小口子,整个瓜就“呱唧”一声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再一细看,嗯,果肉鲜红,瓜籽饱满,绝对是好瓜一个!      “娘,这瓜瞧着真好吃,我去叫爹过来一起吃!”      小宝一把抓住小家伙:“哎,你爹整日整些什么养生的东西,最恨我们吃冰西瓜了。若是被他发现了,肯定要唠叨死。”      小狐狸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嗯,爹爹,不是我小狐狸吃独食,是娘要吃独食啊!      “对了,好像我忘记拿勺子了。”小宝瞧着光光的两瓜瓤,正欲转身到厨房拿上两把勺子来,再和儿子一人捧着半个西瓜,那叫一个爽啊!      “宝儿,你是不是忘记拿这个了?”两把亮闪闪的勺子晃到了她的面前。      “嗯嗯,正是。谢谢啊!”小宝双手接过,道过谢,转身准备递给汤圆。      可不知何故,小家伙就是不接,只两只眼睛直挺挺地盯着她的身后人,面露“恐惧”。      “怎么这副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难道你娘身后有鬼?”小宝扭头一看,“啊!”一声尖叫迸发出来。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小宝觉得自己被逮了个现行。而且还教唆儿子跟着自己“做坏事”,那是罪加一等。      “我看你们娘俩在井里拖西瓜拖得带劲儿,也就没打扰。这不,等西瓜切好了我才出现,是不是很及时?”白烨眉头上扬,一副得意洋洋、很是欠扁的表情。      “汤圆,还不赶快给你爹上西瓜!”小宝朝着小狐狸挤眉弄眼。      小家伙是个小人精儿,娘亲的意思自然悟得透透的,赶忙捧上半个西瓜递到白烨面前,奶声奶气撒娇讨好道:“爹爹,我和娘亲知道这个家您最累了,里里外外都是您一个人在忙活,所以特地为您冰了一个好甜好甜的西瓜给您消消暑。您快尝尝吧!”      白烨不客气地接过瓜,往小马扎上一坐便开始指点江山道:“你们一个是女子,体质偏阴,一个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从养生的角度来讲,都不适合吃太冰的东西。特别是大晚上的,吃这冰西瓜最伤身体了!”      上仙在这里一堆唠叨,小宝和小狐狸立在一旁,瞧着某人吃得满嘴瓜汁直冒,嘴角还粘着瓜籽,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愤懑道:敢情您老人家吃这冰西瓜就无碍?嗯,这就是赤/裸裸的霸王条款,独/裁统治!      “娘——”小家伙沉不住气了,满脑子都是那甜西瓜。      小宝很有志气地拉了拉儿子的手,赌气道:“儿,乖啊,这次咱不吃了。下次娘懂了,吃西瓜前,先用它把你爹砸晕了!”      二人这点小对话自被白烨收入耳中。他一抬头,正对上两双极度渴望的眸子,想了想,拍拍身旁的马扎道:“算了,偶尔吃吃倒也无妨。这儿还有半个瓜,你们娘俩分了吧。记住,以后不能这般吃法了。”      白烨这番话早被淹没在二人“噗嗤噗嗤”的嚼瓜声中。      “小崽子,你吃西瓜怎么不吐籽?”白烨皱着眉头,“从养生的角度讲,这样做会导致……”以下省略上仙大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殷切教导一千字。      小崽子听着点点头,依旧懒得吐籽儿。      小宝见着,悠悠地开口道:“汤圆,吃西瓜不吐籽,肚子里会长西瓜藤的哦。等西瓜藤长大的时候啊,它就会从你的嘴里长到外面来哦。”      只见小狐狸喉间一顿,紧张兮兮地望着一脸他娘郑重其事的脸庞,规规矩矩吐出黑籽三粒。      小宝见状,不禁扬起眉头,朝着白烨歪了歪嘴角。瞧,教育儿子,她宝爷可比你在行多了!      白烨亦不示弱,捧起半个西瓜在小宝面前扬了扬。不好意思,他白烨把半个瓜都吃了,让你没吃成。      三人吃完西瓜,再说说聊聊已是很晚。收拾一番,白烨抱起小狐狸,牵着小宝的手,三人即回屋睡去了。      “嗡嗡嗡……”      “啪!”      “嗡嗡嗡……”      “啪,啪!”      “娘,有蚊子!”迷迷糊糊中,小宝只觉得有人在推他。原来是小狐狸被可恶的蚊子给叮了。      点起蜡烛,她替小家伙仔细查看一番,胳膊上,小腿上,脸上都被蚊子给叮了一个又一个大疙瘩,红红的,肿得很厉害。再看看自己,亦没有幸免,全身都是蚊子叮的疙瘩。她自木匣里取来药膏子,替自己和儿子在疙瘩处细细抹上。      那没眼色的蚊子竟然敢叮她乖儿子的眼皮子!瞧那肿起来的眼皮子,小宝心疼得厉害,不禁一脚踹在白烨屁股蛋上,一声大喝道:“你儿子都被蚊子叮成塞子了,你还不赶紧起来抓蚊子!”      宝爷劲儿一直不小,这么一踹,那尚在熟睡中的可怜男人直接被踹下了床。揉揉有些疼的屁股,他睁开惺忪的眼,哑着声应道:“哦,哦,我就来!蚊子,蚊子在哪儿?”      白烨尚未完全从瞌睡劲儿中醒来,那满肚子坏水的娘俩儿已经双双相视而笑,眼神儿上对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敢拿冰西瓜和咱娘俩说事儿,看咱今儿不整死你!      “我看到刚刚有一只飞到屋梁上了。”小狐狸首先开始了乱指挥。      屋梁上?这么高?白烨一顿,随即轻一起身便跃上了屋梁,好一番查看,低头朝着床上舒舒服服“观战”的娘俩问道:“屋梁上没见着呀!”      “哎呀呀,爹爹,你动作慢一点儿嘛。蚊子又不傻,您这么大动静,早把它吓跑了!”小狐狸摇摇头,以示对爹爹的无奈与失望。      “哎,小崽子,竟然嫌弃你爹了!那你自己来打蚊子。”白烨无语中。      “少在儿子面前废话。快点,那桌角边趴着一只呢。快下来拍了。”小宝用手指指桌边。      白烨待在屋梁上,瞧着那漆着暗红色的红木桌上好像若隐若现是有那么一只蚊子,可隔着太远又看不清楚,不禁又一个起身跳了下去,蹑手蹑脚跑过去。一番搜寻,又是白忙活一场。      “你们娘俩联合起来骗我?”白烨心觉不对。      小宝那是糖和大棒同时捏在手,关键时刻当头一喝:“汤圆,起来。咱们去隔壁屋睡。你爹打个蚊子都打不利索,还嫌弃咱俩给他添乱。咱们把这整间房都让给他,看他能消灭几斤蚊子的说。”      小家伙坚定地点点头就随着他娘一起弯腰穿起了鞋。      宝爷一番话顿时就让白烨焉了。家中两宝跟他闹分房,这漫漫长夜可如何熬得过去呐!这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白烨这会儿不管错没错,首先认个错:“哎呦,哎呦,宝儿,我错了,我错了嘛!”      “那——”      那可怜男人挺直胸膛表决心:“你们就舒舒服服待床上,打蚊子的事交给我!汤圆儿,乖,你眼睛好,快帮爹爹一起找蚊子的藏身之处!”      “快,爹爹,上面,上面有一只!”      “那里,椅子上趴了一只!”      “还有杯子上也有!”      “快点儿,快点儿,别让它跑了!”      ……      胜利的号角终于吹响。小狐狸很开心地向大家宣布:蚊子终于被他英明神武、英俊潇洒、英气逼人的爹爹给消灭干净了!      咦,床踏板上趴着的那个大口喘气的是谁?      哦,爹爹,您还有气儿,对吧?      所以嘛,以后没事儿不要得罪小宝和小小宝嘛! ☆、狐狸尾巴   结束了蚊子大战,小狐狸又重新回到了甜美的梦乡。等等,似乎他的梦境不是那么的美好。      -----------梦开始的地方------------      小家伙不知何故,竟然梦到了自己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被一只吃小孩的妖怪给追得狼狈不堪。他拼命地跑啊跑,那可怕的妖怪张着血盆大口,喷着火,就紧跟在他身后不停地追呀追!      怎么办?怎么办?爹娘不在身边,谁来救救他呀?      关键时刻,天上突然下起倾盆大雨,竟活生生将那妖怪的火焰浇灭个精光,紧接着,那只妖怪便偃旗息鼓,逃了个杳无踪迹。      唔,妖怪跑了?自己得救了?啊,好开心呀!      小家伙还没来得及庆祝,一只鸡蛋准确无误地砸在他的脑袋上,疼得他小嘴直咧。哎呦,哪个坏蛋干的?把他小狐狸聪明绝顶的小脑袋砸笨了怎么办!      ------------真正噩梦开始的地方--------------      “白汤圆!”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河东母狮吼。      小狐狸迷糊中觉得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不禁睁开眼,揉揉惺忪的眼,朝着窗外一瞥,太阳早已爬得老高了。再歪歪脑袋,正对上他娘亲那和蔼可亲的包子脸。咦,今天包子脸好严肃啊!      “娘亲早上好!”小家伙糯糯喊着。      “你娘亲我这会儿感觉一点都不好。你自己说说看,你怎么又尿床了!”      尿床?小家伙不相信,自己爬起来一瞧,床单上那大朵大朵娇艳欲滴的鲜花通通被自己辛勤浇灌个遍。完了!当初可是答应过娘亲,再尿床就要……      “这回你给我自觉点儿。自己顶着被单去院子里晒干了再进来!”      “娘,娘,您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亲!我最喜欢您了,我最崇拜您了!”小狐狸又不傻,这大热天的若真顶着被子在院子里晒,那自己尿床一事岂不被宅子里的漂亮姐姐们笑话了去。好羞羞呢!这会儿他已一头扎进娘亲怀里,死缠烂打,只求娘亲大人开个小恩。      “去去,把你的脏手拿开。”小宝对于自己孩子这点下三滥的招数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可谓烂熟于心。尿床可不是个好习惯,可得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今日啊,甭管使什么招数,哪怕让他爹来求情都别想让她改变主意。      面对母亲大人坚如磐石的铁石心肠,小狐狸只得在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那条被单去了院子。被单好长、好大。小狐狸心中埋怨,嘟嚷着嘴,用头顶着被子中央,任其四角很自然地垂在地上,两只手亦是闲不住地不停抽打着被单,很不安分。      “不许偷懒!不许把被子拖到地上!举好了!”小宝抓起插在花瓶里的鸡毛掸在桌角“乓乓”使劲敲了两下,激得小家伙一阵心虚,被吓得差点蹦起来,赶紧老老实实用俩小胳膊托起被子,努力扮演好“晒被子专用稻草人”的角色。      “哎呦,小姐,您家这晒被子的木桩子不错,铺的开又拖不到地上!改明儿也送我几个?”远远传来了翠儿“咯咯”的笑声。      小狐狸机灵,一下子听出是翠儿姨的声音。她每次来都给他带好多好吃的,他可喜欢这位小姨了!      “姨,我不是木桩子,我是汤圆儿呀!”小狐狸用手掀起被单,露出自己的小脑袋。      翠儿上前欲接过被单,却被小家伙给扯住了一角怎么也不松手,不禁笑问道:“怎么?还当木桩当上瘾了?太阳这么毒,你就不怕被晒成小黑炭?”      “姨,我娘这会儿手上有鸡毛掸,打在屁股上可疼了!”小狐狸面露胆怯。      翠儿只觉得小少爷着实可爱得紧,一把扯过被单,凑近了安慰道:“走吧,小祖宗,我去替你求求情便是。”      小宝此时正在屋里悠哉悠哉喝着茶,看到翠儿进门正欲相迎,却又一眼瞧见了躲在她身后的小崽子,不禁脸上笑意少了三分。      “哎呦,我说小姐呦,哪家的孩子没尿过床呀。汤圆儿怎么着也是金家长子。你让他顶着床被单在太阳底下站着,明眼人一眼瞧出孩子犯了什么错呀。若是将来他继承家业了,却被那些个闲嘴人四处添油加醋地宣扬此事,恐怕毁的不只是咱汤圆的声誉了,更是咱金家的那块金字招牌啊!”翠儿毕竟自幼跟着小宝,将她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自然能够一语命中其要害。      这会儿经她这么一说,小宝亦觉得有几份道理,加上小汤圆的认错态度从来都是一等一的好,遂将床单扔给丫头们去洗,亦未再为难小崽子。      “姨,您今日带了什么好吃的来了?”危机一解除,小狐狸立马原地复活,伸长了脖子朝着翠儿身后丫头拎着的食盒张望,一脸馋猫相。      “快过端午了,给你这个小馋猫带了你最爱的花生粽子呢!”翠儿让丫头们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摆到桌上,又自食盒中拿出绿油油的粽子一只,替他剥好。      “谢谢姨!”小家伙有奶便是娘,小嘴巴甜得很!      打发走了小麻烦,翠儿上前拉住了小宝的手:“小姐,我有些话想对您说。咱们出去说吧。”      小宝瞧着翠儿那凝重样儿,也便跟着出去了,独留小崽子一个人在屋里满嘴粽子香。      “小姐,我听我家子渊说,这几日咱们这一带好多人家的小孩都丢了。找都找不回来。您这些日子可要看紧点汤圆,别让他乱跑!孩子不比大人,一来,跑丢了不识回家的路;二来,若真遇上歹人连逃命的机会都寻不到。”翠儿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丢小孩?我这些日子不大外出,尚未听说过此事。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上了心。我家这小崽子顽皮得很,平时就爱出去到处跑。看来这些日子可得将他好好锁在家中才行。对了,现在可知那些个孩子是如何丢的么?”小宝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翠儿摇摇头:“哎,村人日出劳作,日落而归。孩子通常都是自己在田间玩耍,父母鲜少过问。最近几日,好多孩子均是自己外出玩耍后再未归家。家人外出寻找亦未果。只怕是有那蛇蝎心肠的人将孩子拐去了别处卖了。”      小宝身为母亲,很能体会那种骨肉分离的悲痛欲绝之伤,不禁握紧拳头愤懑道:“这些个歹人竟将年幼的孩童视作赚钱的法宝,当真是良心泯灭,不得好死!”      翠儿亦是义愤填膺:“小姐,您也莫担心。官府正在全力查办这件事呢。虽说那些个歹人做得滴水不漏,不过总有他们显出马脚,被绳之以法的那天!”      翠儿说完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而等小宝推门进屋的那一刹那,屋子里早已乱成一滩了。      只见刚刚还稳稳摆在桌上的酒坛子已经碎成几片,里面装的雄黄酒撒了满地。而有只小白狐狸跟个小狗似的满屋子乱窜。哎呦,那白狐狸不正是她的宝贝儿子嘛!      小狐狸显然是贪吃,误喝了雄黄酒,结果自己道行尚未开始修炼,竟被这雄黄酒逼出了原型。      有了上次白烨受伤化为原型的经验之后,小宝这次可沉着冷静不少。她上前拎起了小狐狸的尾巴。小狐狸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了,昏昏欲睡的,闭上小眼睛,任凭他娘亲拎着自己的尾巴扔上了床。      瞧着趴在床上安睡的小狐狸,抚着他柔顺亮泽的毛,小宝心里直嘀咕:汤圆的原型是狐狸?白烨为何没有早点告诉她这件事?父子连心,把她骗得团团转呐!      很快,那条毛绒绒的小尾巴吸引了小宝的全部注意力,使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虽然已是他人妇,但这依旧阻挡不了小宝对一切毛绒绒之物的喜爱之情。小崽子,你这么孝顺,娘亲借你的尾巴玩一会儿,你应该不介意吧?嘿嘿嘿!      白烨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没被这副情景给吓死。他硬着头皮问道:“宝儿,床上这小狐狸是?”      “白烨,你连你儿子都不认识了?”小宝得意地将手中捏着的小尾巴扬了扬。      “宝儿,汤圆怎么突然变成狐狸了?”白烨双眉紧拧,有些许担心。      小宝指了指桌上摆着的另一坛酒,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就是喝了点雄黄酒。我查过书了,睡几个时辰就好。”      白烨虽心中埋怨怎让儿子小小年纪喝这种酒,可想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遂走到床边,摸摸小狐狸的额头,察看他的情况。      “白烨,今天翠儿特意过来提醒我说,最近好几户人家家里丢小孩了,找都找不到。咱们可得多注意汤圆,不让他这几日出去乱跑,免得让他也被歹人拐了去。”      白烨回头看着小宝,面色凝重:“若真只是歹人,倒也罢了。我探得这一带最近妖气很重,只怕这作怪的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那就是妖怪了?也就是说那些可怜的孩子不是被拐到别处卖了,而是被妖怪抓走……”剩下的两个字小宝没说出来。她现在心突然怕得很。跟在白烨身边,她见识过恶蛟和蚌精的心狠手辣,此时不禁为那些孩子的命运担忧起来,“白烨,你说作怪的是妖怪,那他为什么要抓无辜的孩子呢?”      白烨摇摇头,表示不确定:“这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我曾听说有些修炼火候不到的妖精,为了早日换来长生不老之躯,不惜用一些歪法子,残害生灵。”      “那你现在可有办法找到这妖怪?”小宝很担心那些孩子的下落。      “不行,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自然探不出他现在的藏身的地方。”      两人一筹莫展,只能在心底为这些下落不明的孩子默默祈祷。而望了一眼床上睡得正熟的小狐狸,他们脸上的愁云更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宝儿,其实要想探得那妖精的藏身处,办法还是有一个的。”看到小狐狸,白烨突然有了主意。      “是什么?”小宝很好奇。      白烨有些许犹豫,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古人有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应该明白我那个办法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咱家孩子被那妖怪抓去,然后你顺藤摸瓜,根据汤圆的位子探到那妖怪的藏身之处?”小宝有些许迟疑。      白烨点头默认。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面临哪怕一点点的危险!”小宝斩钉截铁!强大的母爱促使着她抗拒这个唯一的办法。      “可是,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汤圆也是我的儿子,到时候我一定会护他周全的。何况除了那妖精之后可以拯救更多的孩子。”      小宝依旧态度坚定:“我金小宝是商人,自私自利的商人。不要给我整什么崇高伟大的大道理。我只想我儿子平平安安地长大!白烨,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让我儿子陷入这个危险的泥潭之中,我会和你拼命!” ☆、崽子历险   白烨自从娶了小宝,鲜少瞧见她如今日这般失去理智。这会儿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头为了护崽而红了眼的母豹子。      “好了,好了,我也不过是这般说说。既然你不允,咱们就不让汤圆冒这个险,可好?”白烨终是从了妻。      小宝将正在酣睡的小狐狸紧紧地抱在怀中,背过身子,生怕有人突然抢了她的宝贝儿子似的。      “你可轻点儿,别把小崽子给憋死了!”白烨在一旁看不过去了。      哪知小宝却是护得更严实,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这几日离汤圆远点儿!”      “是是是,这几日我都睡床踏板,和小崽子保持距离可好?”白烨无奈地让步了,哭笑不得道,“我既不是妖精,又不是那抓小孩的歹人,将我防得这般严实干嘛?”      “狠得下心将自己儿子往虎穴狼窝里送,你的心呐,比那妖精还要坏上千万倍!”小宝瞪了他一眼,心中怒气未消。      白烨也不愿多讲,出去院中乘凉,独留小宝在屋里,怀里躲着酣睡的小崽子。她一手抚在小崽子绒绒的背上,一脸怜惜道:“汤圆儿,不要怕。有娘亲在,谁也伤害不了你。虽然你调皮捣蛋,从小到大坏事没少做,可是娘心里呀,就是喜欢你!我家汤圆最可爱了,有没有!”      她细细打量着软哒哒趴在床上的醉酒小狐狸,只觉得小家伙比当年白烨化作的那只大雪狐要可爱多了!毛色跟他爹一样雪白雪白的,不含一丝杂毛;尾巴亦是毛绒绒的,不输他爹分毫;加上圆圆的小眼珠子,两只三角小耳朵,还有那正冒着泡的小鼻子,真是完全继承了他爹所有优秀的基因!小小的个头揣在怀中正正好。以后啊,她宝爷又多了个玩具了!养个儿子给自己当玩具玩儿?嗯,这个想法果然很现实!      两只贱手捏上小崽子耷拉着的小耳朵,小宝不禁感叹道:“唔,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穿狐狸袄子,这质感果然好得很!汤圆儿,你放心,若是你爹敢动你的歪心思,管他什么万年狐帝还是千年狐妖,我一定将他扒了皮替你做狐狸袄子!”      此时,院中小憩的白烨突然身上一阵莫名的寒战。他知道一定是他家那个泼辣女人又在他背后嘀咕什么了!      第二日一早,小狐狸早就从醉酒状态恢复过来,变回了了他的小包子脸。酒的后劲大,那小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而小宝在一旁不依了,小娃娃没有小狐狸好玩呀!她拿着一块糖,在一旁好声好气地哄道:“汤圆儿,想不想吃糖呢?”      “想!”汤圆声音答得很干脆。      “那你变回小狐狸的样子给我瞧瞧,好不好?”小宝一步步地“下套”。      小崽子巴巴地瞧着糖,嘴里拉哈子直流,可是,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变回小狐狸的样子啊!      “娘,我不会!”      “不会去学呀!找你爹,让他教你。这糖摆在这儿,学会了来找我!”“狼外婆”终于露出本性。      糖的魅力无穷大,小崽子立马没了影儿。      “爹,爹,我要学法术!”小崽子一路飞奔,热情高涨。      白烨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好,好!”      “爹,我想学变回小狐狸的法术!”小崽子直截了当点明意图。      白烨摇头不允:“不行,那个诀太难,你现在学不会。乖,爹爹先教你几个简单的如何?”      “那我不学了!”小崽子嘴一撇,扭头就欲甩着小肥屁股离开。      白烨眼疾手快直接拽住小崽子的衣领道:“哎,等等,身为狐帝之子,都已五岁了,还不学法术!真是丢尽我老狐家的脸面。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岂有再让你溜走的道理!不行,你今天给我待在这里好好跟着我研习法术!”      “娘,娘救我!”小崽子被爹爹拎起身,小脚直蹬,双手直扑腾,却是徒劳,只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被他爹关在房里背那些个无聊的诀。      “汤圆,跟着我念:玛丽玛丽轰。”      “麻利——麻利——轰。”小崽子眼皮子又开始耷拉了。      白烨瞧着好一顿训斥:“好好念,别偷懒。我瞧着你这小脑袋瓜子也不笨,就是懒!”      小崽子那嘴巴也利索:“我娘说了,我这懒毛病就是您传给我的。她还说了,您背书还没我勤快呢!”      白烨嘴角一抽,连小崽子都敢拆他的台了。这个家真是待不下去了!(乱入的小宝:怎么,想离家出走?知错能改的好狐帝:怎么可能!有宝儿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嘛!)      接下来的几日,小崽子都被白烨关在屋里学习法术背口诀。枯燥无味不假,可是却也断了他出去瞎逛的念头,让白烨、小宝二人放心不少。      可是,孩子顽皮,那颗贪玩的心又岂是一扇门能关住的?今日有集市,好早之前就和小伙伴们约好一起出去耍。刚被他爹关在屋里背了一会儿口诀,小家伙的心思就开始飘了。趁着他爹出去的一霎那,他推开门就往后院里跑,躲开众人视线,撅着个屁股就从小二很早之前刨的狗洞里爬了出去。      哈哈,自由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家伙乐呵呵地跑向了集合地点。      一群小孩在集市里穿过人群,笑着、乐着,好不开心。虎子哥还给小狐狸买了他最爱的糖葫芦。      卖糖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他将摊上最后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小狐狸,其他孩子均是眼巴巴地盯着那红澄澄的葫芦串子。      “小孩们,我收摊了,走吧,走吧!”老头子起身收拾摊位,准备回家。      孩子们个个面露失望,小狐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颗颗山楂,提议道:“不如我们分着吃吧!”      这个提议很受大家欢迎,围着他一人一个,很快将一串糖葫芦给吃了个精光。可是,还有两三个孩子没分到,有些许失望地杵在那儿。      “小孩儿,你们这么喜欢吃糖葫芦?”老头子已经将摊位收好,低着头一脸笑意地问着这群孩童。      自然是一片点头。      “那这样吧,我家里还有好多好多山楂。你们若是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回家,我熬糖汁给你们做糖葫芦吃,好不好?”      老头子的这番提议让孩子们很心动,不少孩子当时就过去拽着老头子的衣角,想跟他走。但也有几个小孩立在那儿,犹豫不决。      “就你们几个吗?那咱们走吧,早点儿吃完,早点儿回家,别让你们爹娘担心。”老头子数了数站在他身旁的孩子,挑起担就欲离开。      瞧着老头子离开的背影,又多了几个孩童跟了上去,最后仅剩了虎子和小狐狸二人。      “虎子哥,我娘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回家呢!”小狐狸拽着虎子,郑重其事道。      “汤圆,我经常跟这个老头儿买糖葫芦,不会有问题的。你若不愿意去就赶紧回家吧,别让你娘担心。”虎子说完即松开小狐狸拽着他的手,亦跟了上去。      转眼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小狐狸一个人。想想刚刚意犹未尽的甜山楂,再舔舔嘴角残留的一丝甜气,小家伙终是将爹娘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跟在小伙伴后面讨糖葫芦吃去了。      一群孩子跟着老头子走呀走,竟是走到了一片荒林。几个胆怯的孩子突然萌生退意,想着回家,可是四处望望,这里四面都是树,哪还认识回家的路呀,只得偷偷拽着虎子的袖子,让他拿拿主意。      虎子是一群娃里的老大,这个时候出头鸟的角色自然他来扮:“老头儿,我们不吃糖葫芦了!你快送我们出这林子。”      正走在前面的老头儿突然回过头,刚才的那副慈眉善目早就没了影踪,反倒换上一脸狰狞的笑:“怎么?后悔了?小孩儿,告诉你吧,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一群孩子早就吓坏了,抱作一团,瑟瑟发抖。几个胆小的孩子更是哇哇大哭。      “跑!”虎子毕竟是孩子王,关键时刻,他的一声令下,孩子立刻如惊弓鸟一般四散开来,到处乱窜。      那老头子笑脸瞧着孩子们惊慌失措的模样,轻一拂袖,一阵黑烟升起。待其消散,他和那帮孩子均是没了影踪。      “大王,今日收获不少,抓了十五个孩子!”那老头儿变回原形,竟是一只丑陋的癞蛤蟆!      孩子们被蛤蟆精给塞在网兜里,进了洞之后被一个个掏了出来。望望冰冷的岩洞,大家瑟瑟发抖,抱作一团。      “哎呦,瞧这孩子,长得多水灵啊!”被称作大王的妖艳女子从娃娃堆里拎出了小狐狸,“咯咯”地笑着,那尖尖的声音听着甚是刺耳。      小狐狸心中亦很慌张。他抬头,仔细瞧着这个被称作大王女子。狭长媚眼,乌黑长发。最神奇的是她没有腿,竟是像蛇一样立在地上。半人半蛇?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的“蛇精”?      “阿姨,你的下巴好尖呀!你要小心,不要随便低头哦,不然会把自己戳死的呢!”小崽子这会儿被蛇精那尖尖的下巴给完完全全震慑住了。      “哈哈哈,这小孩儿有点儿意思!”蛇精放肆地笑着,用她长长的指甲挑过小狐狸白嫩的脸颊。      小狐狸挣扎着,一双圆眼睛瞪得老大:“哼,臭蛇精,你莫要嚣张。葫芦娃马上会出现,将你消灭的!”小狐狸可没有乱说,娘亲讲给他的睡前故事里就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哈哈……”这回蛇精干脆笑得直不起了身子,“我说孩子呀,你真是太傻太天真了!葫芦娃?那是个什么东西?阿东,你来告诉我,葫芦娃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能舀水吗?”      “大王,这小孩儿不会这里有问题吧?”那个叫阿东的癞蛤蟆指了指自己脑袋。      “滚!我看他比你这没用的东西可聪明多了!”蛇精一脚踹在阿东肚皮上,将他顶翻,滚了好几圈,“好了,这个小孩陪我玩儿,剩下的,你都给我关起来。今日多了十五个,咱这里现在总共是七十五个孩子了。还差二十五个,我就可以练成永葆美颜的驻颜术了。你还不赶快给我出去抓小孩!”      蛤蟆精被蛇精一吼,连滚带爬地溜出去了。孩子们则被几个手下关起来了。而蛇精则拉着小狐狸的手,去了自己的卧室休憩。      用小狐狸的话说,那真是一间,额,够恶心的卧室。里面通通都是艳红的布幔点缀着,被子、杯子都是艳红的。好吧,这个阿姨看来不是一般的变态呢!他小狐狸可要小心点儿,可千万别触着她逆鳞才能保着性命等爹爹来救他。      就在小狐狸身陷险境之时,白烨和小宝二人亦发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失踪了。二人均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很!      闭上眼睛,白烨探得小崽子这会儿身在一个妖冶屋内,似是女子闺房,这让他突然纳了闷儿:这是什么地方!小崽子为何会到女子房中。      夫妻二人一筹莫展,如无头苍蝇般乱摸。关键时刻还是白烨想起了院子里拴着的小二。那是天界的神犬,嗅觉自是一流,让它循着小崽子的气味去寻,定能寻到他的位子。      果然,小二闻了闻小崽子衣服上的气味就“哧溜”一声从狗洞里爬了出去。夫妻二人亦未犹豫,自己也赶紧从洞中钻了过去,跟在小二后面,朝着陌生的方向走去。      白烨、小宝的营救已经开始,而那头的蛇精早已睡熟。小崽子一心担忧着自己的小伙伴,佯装熟睡的他趁着蛇精熟睡的功夫赶紧溜出房间,又念了个刚学的诀,把自己变小,顺利地从门缝儿里溜了出去。      他找呀找,却是未能找到他的伙伴们,不过,他有了一个新发现。在一间类似铁笼的屋子里,他发现了那里关着一个头顶上有个葫芦的小娃娃。      “你就是葫芦娃?”小狐狸溜了进去,好奇地追问道。      小娃娃还未来得及回答,小家伙已经一把扑了过去,带着绝望的哭腔:“你是我最崇拜的英雄了!如今你也被这坏蛇精给抓了,那就没人能来救我们了!”      “小弟弟,你别哭,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葫芦娃,我是人参娃!”这突然的一切让他有些茫然无措。      “哦,真的?”      “小弟弟,真的!我不骗你!”小娃娃伸手替汤圆擦擦眼角的泪。      “小哥哥,你也是被蛇精抓来的?”      “对的。她想将我吃了,好换取她的永葆青春。”小娃娃说话时眼神暗淡。      “那蛇精真可恶!不要怕,我们一起想办法逃出去!”      “怎么逃?”人参娃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期盼地开了口。      “不知道!”小崽子摇摇头。      “哎!”二人同时叹了口气。      爹呀,娘呀,我错了。我应该听你们的话,不跟陌生人回家的。我好怕呀!我会不会也被蛇精吃掉呀!爹爹,您是狐帝,您不是会法术么,快来救救我嘛!对了,还有我的伙伴们,还有人参娃!      回去我一定好好学法术!不偷懒! ☆、艰难抉择   就在小狐狸和人参娃两个难兄难弟为自己尚未盛开绽放就即将凋零的悲惨命运抱头痛哭、惺惺相惜之时,救子心切的白烨夫妇早已在外头和蛇精一伙儿打得火热。      (应宝爷强烈要求,接下来删去胸大、腰细、臀肥、脸蛋美的性感蛇精所有戏份。至于她与白烨精彩绝伦的三百回合大战,烦请诸位自行脑补。哎,其实神仙打架很没意思的,无非就是哼哼哈嘿,快使用如来掌!)      蛇精毕竟是妖,道性尚浅;而她的那些个蛤蟆属下更是不堪一击;加之小二这只天庭神犬加入了战斗,上仙很快便将这伙吃小孩的坏妖精给收拾得一干二净,而被关押的孩子们亦是有幸被救了回来,开开心心回了各自的家去,除了一个孩子。      “爹,娘,您瞧人参娃好可怜的。他一出生就没有爹娘,不如让他住到我们家里吧!”小狐狸和人参娃很是投缘,拽着他娘的袖子博可怜。      “去,别乱说。怎么可能没有爹娘,难不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小宝活这世间二十余年,还真没听过没爹娘的娃。家里多一个孩子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可若真是人家爹娘寻来,到时候硬赖上自己抢了他们的娃可真是说不清了。想了想,她没有同意小狐狸的恳求。      白烨一眼识得这人参娃可堪比凡间曾经的大唐高僧一样金贵,吃得他一块肉,凡人便可换得长生不老,而妖精们自然将他视为得道升仙的捷径。这么个宝贝流落民间,指不准哪日就被妖精们掳去吃了,倒不如将他收留,护得他周全。一番斟酌,白烨表了态,说服小宝将人参娃领回了家。从此,小狐狸多了个哥哥。      本来吧,多了个哥哥是好事。可是没多久,小狐狸就郁闷了。从前在饭桌上,两只大鸡腿都是他小狐狸的。即使爹爹嘴馋了,娘也只夹鸡翅膀给他。可是现在,爹和娘抢着往人参娃的碗里夹好多好吃的,就连鸡腿也尽数跑到了他的碗里。      “我要吃鸡腿!”小狐狸丢了筷子,扯着嗓子在抗议。      宝爷直接一个厉色甩过去:“抗议无效。给我乖乖坐好了吃饭!”吓得小崽子立马缩回去了。再偷偷瞄一眼爹爹,皱着眉头,似乎也对自己的行为很不满。      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金家小少爷一下子沦落为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娃子,小狐狸满肚子憋屈朝着门口跑,“噗通”一声撞到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里。      “哎呦,是谁撞了我?”可让小家伙儿逮到了个出气包。      “你爹可是白烨?”说话的是一个黄衣女子,白白瘦瘦,面相清秀。      小崽子直点头,心中很是纳闷:“姐姐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爹的?”      “噗——”那女子一下子笑出了声,捏着小崽子嘟嘟的脸蛋道,“姐姐?这辈分细算下来,我可是你的亲姨呢!”      “汤圆,你在门口和谁说话呢?”紧跟而来的白烨开口相问。      “爹,您快瞧,这儿有个漂亮姐姐认识您呢。”小狐狸拖着女子的手,急急将她带到爹爹面前。      “是你?你怎么来了!”白烨瞧清楚了来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帝四女,清芸一母同胞的妹妹——紫瑜。      “姐夫,我姐替你生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娃娃,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呢。这不,我今日特意带了礼物替你们贺喜呢。”紫瑜扬了扬手中提着的用大红纸精心包着的礼物。      “这里是金宅,没有你要找的姐姐!送客!”白烨拉起汤圆的手,转身往回走。他不喜这个女子,虽同为天帝之女,亦是自己的小姨子,但此女与清芸性子大相径庭。      被金宅的小厮规规矩矩地请出门外,紫瑜吃了个闭门羹。她咬起嘴唇,捏起拳头,怒视着紧闭着的金宅大门,一脸狠相:白烨,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回屋坐定的白烨自然被小宝问起了来者何人,被他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押了口热茶缓缓心气儿,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当年他恋上了清芸,请求天帝赐婚。这是桩门当户对的好亲事,自然得到了天帝的首肯。第二日,天帝便向众仙宣布了这门亲事。紫瑜与清芸是双生子。好事成双,那日天帝同时将紫瑜赐婚给了冥王。      当时,自己一门心思扑在了清芸身上,对于紫瑜的那门亲事除了祝福亦没有再多关注。未曾想,几日之后,清芸毫无缘由,突然向天帝请旨下凡体验人间真爱,同时退了这门子亲事。天帝爱女心切,亦没有强求。此事一出,天庭哗然。而他身为堂堂狐帝被退了婚,虽说面子上过不去,可是更多的是疑惑:清芸和自己眉来眼去许久了,自是对自己有几分感觉,只是女子害羞,未曾挑明,如今自己厚着脸皮跨出这么一大步了,她又怎会突然如此决绝?      这问题一直没想明白,可怜狐帝最终敲定一定要踏上去凡间追妻的艰辛路。      事情发展到这里,紫瑜都只是个打酱油的。可是临出发的前一晚,紫瑜寻到了他。一进屋,这女子就哭得梨花带雨地往他身上扑。白烨自是吓得满屋子乱窜。眼前女子可是天帝之女,将来的冥后,重点是这个女人可不是自己心头惦记着的那位,自然躲得远远的,至于那姑娘各种深情款款的表白,狐帝大人半句都没听得进去,反倒更加疑惑一件事——      清芸啊清芸,你退婚下凡到底是自愿还是与眼前的这位紫瑜仙子有关呢?      “汤圆儿,别乱动!”小宝正捏着小崽子的小脚丫,仔细地替他剪指甲。      小家伙一个劲儿地扭捏着:“哎呀,娘,我不要剪指甲!”      “好啦,乖!娘替你剪完指甲呢,你的小脚丫就变得香香的了!”小宝半骗半哄,手下动作更加轻缓,生怕剪着肉了,“好了,剪完了!快闻闻看,告诉娘有没有变香呢?”      小狐狸信以为真,竟真的捧起脚丫子,弯腰埋头凑上去仔细闻了闻,然后一脸茫然地答道:“娘,好像真有那么一点点呢!”      “哎呦,这傻孩子真好骗!”小宝笑得前俯后仰。      小崽子一看被娘亲给骗了,立马嘟了个嘴不开心了:“爹,娘欺负我!”      “怎么?不服气?我可是你娘!你爹被我玩坏了,所以我才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你这个小玩具的!”      小狐狸依旧做着无谓的抵抗:“娘,我是小男子汉,不是你的玩具!”      娘两这么一闹腾将白烨从回忆中拔出,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嬉闹的二人,心中隐隐泛着些不安。深爱的女人,乖巧的儿子,美满的家庭,一个男人最在乎、最渴望的他都有了。然而,愈是圆满,就愈让他害怕失去。突然出现的清瑜仙子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白烨心中层层涟漪。这个女人,不得不防!      狐帝法术过人,警惕性高,自认将家人护得天衣无缝,却可惜抵不过命运二字。这几日,小崽子一直精神不大好,小宝找大夫替他瞧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白烨身为上仙,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凡身肉体,虽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十分在意。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这日一大早,汤圆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子虚弱,气息残留。      “汤圆,汤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娘呀!汤圆,你别吓我呀?”小宝情绪失控,坐在床边将小狐狸紧紧地搂在怀里,嘴中喃喃地唤着。      当年司命星君曾断言过汤圆将来乃一代狐帝,怎会在幼年时期被恶疾所扰,性命堪忧?莫非他的命格被人改写了?白烨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借言出门寻大夫,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冥王的府邸。      “冥王,你给我出来!”白烨火气不小,不顾守卫的阻拦,径直闯进了府中。      冥王出门相迎这位稀客,一脸诧异:“哦,不知上仙找本王何事?”      白烨自幼与其没有交情,不愿与之寒暄:“快将生死薄拿来!”      “这……恐怕不合规矩,不能如上仙所愿了。”冥王倒也是个固执的主儿,立在一旁,一脸笑意都快将人冻僵了。      “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便砸了你这冥王府!”白烨难得如此冲动。他这会儿整个人涨红了脸,眼中布满血丝,如同一只愤怒的豹子一般。那神情可怕得紧。      狐帝的好性情那是三界有目共睹的。如今能将他逼成这般模样,怕真是被逼上绝路了吧。大家都为天帝做事,又都是他老人家的女婿,还是不要闹翻的好。冥王这般想着,还是亲自领着白烨去了那摆放生死簿的屋子。      就在他们在一堆文海里寻找小狐狸的命格记载时,金家却手忙脚乱迎进了一个女大夫,自称能治好小少爷的病。      “这位小公子可是得了什么无名之症?”      小宝两眼汪汪:“是呀!这孩子病了半个月了,一直瞧不出是什么毛病。大夫,求您快救救我儿子吧!”      “救这个孩子倒也不难。只是你儿子和你相公命格相克,这也是这孩子得了重病却是查不出缘由的原因。若是想救你儿的话,只能舍掉你夫君的命。你自己选吧,是要儿子,还是你夫君的性命?” ☆、圆满大结局   “父子相克?放你*的屁!你这个疯女人,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来人呐,快将这个疯子给我拖出去!快呀!快呀!”小宝原本满怀希望,未料到女大夫竟说出这么一番近似诅咒的话来。本就心中郁结的她如今彻底地失去理智,操起踏板上的痰盂狠狠砸向了那个女大夫。      女大夫轻一躲闪就避开了飞来物,也不恼,只眯着眼看着自己昔日的姐姐惊慌失措又怒不可遏的模样,好似在欣赏一出好戏一般。      姐姐啊姐姐,我紫瑜与你同为双生子,凭什么你长得比我好看,比我聪明,爹娘更是宠你爱你,所有的好处都被你一个人占去!你可尝过从小在一个人的阴影下长大是什么滋味!这些我都不怨你,毕竟是我自己不争气,讨不得爹娘欢心。      可是,为什么你连我最爱的白烨也要抢去!他俊逸潇洒,温润清雅,是深藏在我心底最柔软的美好,是我在这冷清的天界最后的企望。为什么就连他的眼中也只有你。他的目光只追随着你,他的笑容也只为你绽放。而我却是连脱光了身子都招不得他一眼斜睨。      我好傻,竟然再一次被你精湛的演技所骗。退婚?下凡?将白烨让给我?呵呵,好一个懂礼节、知退让的好姐姐啊!你在人间换个名字、顶了张包子脸,和你那白烨情郎生活得挺不错呀!连这么可爱的小娃娃都有了。而我,却只能在那冰冰冷冷的地下宫殿和那个从未有过一丝笑容的可怕的冥王同床异梦!      不错,我是高贵的冥后,地下宫殿的女主子,可是我宁可用这一切地位、身份,换取与我所爱之人一世的相守。      姐姐,不要怨我。有些东西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吧!      “嘭——”      门被撞开,一众小厮个个手执棍棒,将紫瑜围在中央,面露凶相。未料,紫瑜冷哼一声,轻一拂袖,一群人均已倒地哀嚎。      女子瞄了一眼四周瘦若柴棒的小厮,不禁轻蔑一笑:“不自量力的东西。好,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也没有强留的道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还有五个时辰考虑,到底是要这孩子的命还是与你夫君百年好合!对了,走之前,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小宝警觉起来。这个女人不是凡人,她的出现定和汤圆的恶疾有关!      紫瑜的手上多了一张黄底黑字的纸:“你不必知道这是什么。你只需等你夫君回来后告诉他,我已经把这张纸烧了便可。哈哈哈哈……”      女人放肆地笑着,手上升起一团火。而那张纸已经在火焰中尽数燃成了灰烬。再一细看,女子凭空消失。原先站的地方早没了人影,让周围一圈打滚叫疼的小厮看得是瞠目结舌,纷纷跳起四处逃窜,口中嚷嚷着:“鬼,有鬼啊!”      小厮们慌乱中的叫喊无疑让心烦至极的小宝心中平添几分杂乱。她手脚并用,将几个人踢出了房间,关上门,回到了昏迷的汤圆身边,将他扶起,拥在怀中。从未有过的绝望侵袭着她。      自称宝爷,性子桀骜,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条能提能打的女汉子,什么柔情似水,妩媚纤弱从来都是与自己无缘。纵使遇到了恶蛟、蚌精,她亦沉着应对,有条不紊。然而今日,她怕了,她的心乱了,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己身为女人的无助与柔弱,第一次渴望白烨那宽厚结实的肩膀给予她一点点依靠。      白烨,你在哪儿?我需要你!      冥王的地下宫殿里,白烨和冥王搜寻了好一会儿,结果却是大出所料:生死簿上记载小狐狸命格的那一页缺失了!      不好!果然是紫瑜!      白烨一个激灵迅速反应过来。担心紫瑜伤害小宝,他匆匆辞别冥王返回金宅。      一回来,宅子里人仰马翻,乌烟瘴气的模样就吓了他一大跳。      “怎么回事?”他拉住身边的一个小厮。      那小厮魂不守舍,只一个劲儿地指着小少爷的房间嚷嚷:“鬼,有鬼啊!”      “姑爷,您总算回来了!”老管家看见白烨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上前道起原委。      “你说刚刚来了个会隐身的疯女人?”白烨心中断定这一定是紫瑜。      “是是是!”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白烨一眼瞧见趴在床前,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的小宝。他箭步上前,一把覆上小宝冰凉的手。      “宝儿,刚刚那个女人是冥后,汤圆染上恶疾便是因为被她改了生死簿上的记载。如今那一页缺失了。我们要赶紧找到改回来才能救孩子!现在只有你见过那个女人。宝儿,快告诉我那个女人来这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白烨握着小宝的手紧了紧。他想让这个颓废的女人赶紧振作起来。      小宝抬起头,有气无力道:“你说的可是一张黄色的纸?”      白烨一听,犹如看到了希望,忙点头应道:“正是,正是!那张纸现在在哪里?”      殊不知,他的希望正是小宝的绝望。两行清泪滑下,她已泣不成声:“没用的,那张纸已经被她烧了。”      “不怕,不怕,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宝儿,乖,再想想那纸上写了什么,或者她和你说了什么。”白烨用指腹轻轻地替小宝拭泪,望了眼床上奄奄一息的乖崽子,脑海里满是小崽子平日里蹦蹦跳跳围着自己转,甩着毛绒绒的小尾巴,一口一个“爹爹”时的可爱模样,心真的如刀割一般生疼生疼的。      “她说,她说……”小宝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她是真的不想将那句诅咒说出。孩子已经这样了,她不想再失去眼前这个视她若珍宝的男人。      “宝儿,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要瞒着我,好不好?”白烨不想放弃任何一丝能救儿子的线索。只要可以,他这个当爹的便是从诛仙台上跳下亦是甘愿。      “她说你与汤圆命格相克。要救他,只能,只能……”剩下的几个字小宝再也说不出口,只缩在白烨怀里哽咽着。      “只能舍了我的命?她是这样说的吗?”白烨早就料到,那女人不会那么简单,一步步深思熟虑,为达目的,竟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只怕今日他必须要做个了断了。      搭在白烨胳膊上的那双手突然收紧。小宝仰起头,脸烧得通红,急急开口:“白烨,你不会做傻事的,对不对!”      “宝儿,这是唯一能救汤圆的办法了。告诉我你的决定。”      “那个疯女人要我选,现在你也要我选!不,我不选!我要你们都好好地活着,陪着我,谁也不准离开!”小宝已经完全精神崩溃了,双手抱着头,指尖深深地插入发丝,闭着眼睛嘶吼着。      “宝儿,睁开眼睛看着我!”白烨双手紧紧控住小宝不住颤抖的双肩。      早已失了神的双眸对上白烨投来的眼神,小宝顿觉一阵晕眩,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将心爱的女人在床上安顿好,白烨不舍地将床上的母子俩看了一遍又一遍,用手指轻轻拂过他们的面庞,眼中流露出的是浓浓的不舍。      这个圆圆脸的女子是我的妻,这个肉嘟嘟的乖崽子是我的儿,真好!真好!我白烨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男子。      宝儿,你性子要强,这个家一直都是你做主。可是这一次,让我也拿一回主张,好不好?就一次,最后的一次。      宝儿,好好睡,一觉醒来,咱们的宝贝儿子就会像往常一样围着你要糖吃了。      还有你,小崽子。这次病好了要听话。你娘抽人老疼了,可千万别惹她生气,以后挨打可没人护着你了。还有,你是狐帝之子,估计不久青丘山便会派人接你回去。回去之后一定要跟着长老好好学法术,以理服人,万不可三句不和挥拳头打人。      哎哎哎,我堂堂一介狐帝怎么突然这般婆婆妈妈。罢了,罢了,你们睡吧。我,走了。      在两人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白烨步步向着门口后退,只期望着能再多看他们一眼。打开门,他看到了因来不及躲闪而摔倒在一旁的人参娃。      “小人参,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人参娃支支吾吾,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上前抱住了白烨的双腿,“上仙,我求求您。让我去救小汤圆吧!我的命本就是你们救回来的。若不是你们,我恐怕早就死在了那黑不见天日的蛇窟里了!如今小汤圆需要我,求求您赶紧让他将我服下吧。我是千年人参精,只要服用了我的本身,就可以起死回生。真的,上仙,我不骗您!”      “那你可知,这样一来,不仅你千年的修为没了,连自己的命也陨了?”白烨蹲□子,不敢相信这么一番话竟是出自眼前这个小童的口中。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本就是一株人参。能汲得天地精华修成人身是我的福分。如今能换回汤圆一命,也算是我的造化。上仙,求您成全!”人参娃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头。      白烨起身,摇摇头,手一挥在小人参四周筑了一道仙障:“小人参,你心善,将来会有大福报的。这事儿我自有定夺,不必连累了你。如今且将你困于这仙障中,省得你做那些个糊涂事。等你想明白了,仙障自然会消失。”      回到了自己的屋,白烨端坐在床上开始在体内运气。体内各脉随之逐一被切断。深达筋骨的疼痛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意识逐渐模糊,记忆一幕幕划过……      飘飞着淡淡清香的杏花树下,对着自己盈盈一笑的清芸仙子;      人来人往鱼目混杂的集市里,强抢自己回家成亲的奸商金小宝;      烛光摇曳的洞房花烛夜里,将自己压在身下,技巧拙劣的笨蛋宝爷;      冰冷严寒空荡深幽的山洞中,疼得死去活来只为为自己诞下小狐崽的宝儿;      ……      ……      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走在那片白茫茫的杏花林中。林中有只雪狐,一只漂亮的雪狐。她追逐着他。可是他却总是躲得更远。直到最后,他回头望了她一眼,转身跑进了茫茫林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主子,主子,快醒醒。小少爷醒过来了!”迷迷糊糊中,似有人在推她。小宝半睁着眼睛,正对上小崽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啊,汤圆,你醒了?!”小宝猛扑上去,将汤圆搂在怀里,嚎啕大哭。      一旁丫头瞧着可急了:“主子,轻点儿。可别伤着小少爷。”      “哎,是是是!”小宝破涕为笑,松开小崽子,仔细打量着这张和白烨极其相似的脸庞,突然如触电般僵住了满脸的笑容。      父子相克,父子相克……      这四个字如同咒语一般萦绕在她的脑中无法挥散。      白烨!她猛地跳起,奔向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唯有床上的斑斑血迹控诉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白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烨,我恨你!你这个自私的男人!我金小宝今生只爱过你这一个男人,你又怎么舍得将我丢下?你自己一走了之爽了,却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世间日日忍受那思念之苦的煎熬。      白烨,你快出来!出来啊!不然我现在就去小倌馆找十个八个男人养着,睡你的床!用你的枕头!打你的儿子!      “你这个凶女人,敢打我的儿子?”      熟悉的戏谑声自身后响起。小宝一愣,再一回头,自己已经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白烨!”小宝瞪大了眼睛,一双手在白烨脸上摸来摸去,“嗯嗯,是我家那笨男人。你,你没事吧?”      “你就这么巴望着我有事,然后好出去养野男人?”      小宝嬉笑着一拳砸在了白烨胸口:“去,没正经的。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天帝开始讲故事的分割线---------      我是天帝。对,就是之前文中那个每次都能将白烨贤婿打得嗷嗷叫的“舅舅”。世人只知我的三女清芸和四女紫瑜是一对双生子。其实,紫瑜并非我亲生。当年魔族侵袭地下宫殿,当时的冥王战亡,而冥后因为受到惊吓,生下了紫瑜之后也撒了手。      我不忍那可怜孩子流落世间,受那颠沛流离之苦。恰逢当时天后刚刚产下清芸不久,便将紫瑜收作了自己女儿。      虽然我和天后待她如亲生,后来更是将她许配给了如今的冥王,让她返土归根。可殿中亲近之人终究是有些明白紫瑜的身份,总是有些闲言闲语。久而久之,紫瑜性子内向,不多言,总是跟在清芸后面,像个小跟班。      当时我也未曾多加重视,这才导致了今日清芸和白烨的这场灾难。      也幸得冥王及时禀报了我那小外孙命格页被偷一事,我才匆匆赶去了人间。若是再晚一步,怕是白烨贤婿早已魂飞魄散了。      你可是想问我是如何救下这二人的?偷偷地告诉你,我可是费了万年的修为才将时光倒转到紫瑜偷命格页的那瞬儿,将紫瑜手上的命格页换成了一张随身带的草纸。再马不停蹄地赶到白烨贤婿自断经脉的时刻,阻止他将如此愚蠢的行径进行下去。哎,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回家后一定要让家中天后大人替我捏捏肩膀捶捶脚。      当然,万年修为可不是说给就给的。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自然也要借机狠狠敲白烨一笔。你问我向白烨讨要了什么好处。      嘿嘿,秘密!      -------------我是天帝讲完故事的分割线------------      经历此事,白烨觉得有必要向小宝坦白她的真实身份,将她拉回天界了。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们娘俩儿。当然,因为知情不报,白烨上仙少不得被他的娇妻揪耳朵扯胸胸的。不管这样,天界的清芸仙子,哦,不对,是小宝仙子,终于归位了。哎,包子脸,暴脾气,还真让众仙友一时适应不过来呢。      ……      好多好多年以后——      “爹,爹,我要骑马马!”两个小娃娃一前一后,跌跌拌拌地追着白烨跑。      后头原本正在吃糖的小汤圆儿一时吃起了醋:“爹爹,您哪能有了小的,忘了大的。不行,我也要骑马马!”      咦,汤圆儿后头还有个小奶娃呢。不会跑,只会爬,嘴里“呀呀”地说着不知哪里的鸟语。      白烨上仙的日子好苦逼,整天就是被这么一群小娃娃追着跑。当年真是自作孽啊,为啥要答应天帝他老人家生五个小外孙儿、小外孙女儿给他呢。哎,坏老头儿,专门干些趁火打劫的勾当!      数数看,一、二、三、四。哎,还差一个呐。看来,今晚和宝儿还要再多加努力才行。争取一炮成功!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http://www.bookben.cn/】